齊穹整理了一下外套,順便兌換了點元氣丹,放在左手邊的口袋中。他感覺這玩意出場率很高,之后也應該用得著。
他一路走到西門,沒料到已經(jīng)有人在那兒等著他了。蘇宗言兩手空空,站在那兒無所事事,就是專門來堵齊穹的。
他瞧見齊穹過來,沖著他一笑。齊穹寒毛直豎,總覺得這個表情不懷好意。
蘇宗言瞇著眼,看著倒是和善:“齊小兄弟,我能和你們一塊兒走嗎?我爸在那個s市中心醫(yī)院住院,我想去看看他有事沒有?!?p> 齊穹其實對這個人印象并不太好,甚至惡感更大。第一面就試探別人,神神叨叨,還油腔滑調(diào),著實不太靠譜的樣子。
“求求了,多一個人不多嘛?!碧K宗言沒皮沒臉地懇求,“我能自保,生死不用你管。你就讓我搭個順風車,我保證不搗亂。”
齊穹怕他繼續(xù)唧唧歪歪,勉強答應了下來。
他話剛說完,就聽見背后傳來一聲熟悉的“小穹”,他眼皮一跳,硬生生按下了當場逃離的念頭,很不情愿地轉身:“干什么?”
果然是他那煩人的舅舅一家。
舅媽冥思苦想一天一夜,也不知道腦子搭了哪根筋,得出了結論:得跟著齊穹。
畢竟比起一個資源總會耗盡的小超市,和有通天徹地之能的金大腿相比,那還是后者聽起來香一點。
齊穹見到舅媽滿臉堆笑,立馬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了:“不行。”
舅媽知道他會拒絕,拐彎抹角道:“小穹,你父母去世之后,就一直是我們在照顧你。況且,你還沒還清的那些……”
“別說了?!饼R穹打斷了她,“要來可以。有三點規(guī)矩你們必須遵守。第一,少說話,低聲說話。第二,不要隨便亂跑。第三,不要隨便碰我的東西,聽明白了嗎?”
舅舅一家連連點頭。
于是七個人擠上了一輛車,好在這是輛較為寬敞的suv,要不人都擠不下。
毛二坐在駕駛位,齊穹抱著小狐貍坐在副座。后排五個人苦不堪言,都快變成疊疊樂了,舅媽和小表弟個頭都不大,舅舅也身形瘦削,倒是展宏和蘇宗言兩個大男人胳膊腿都搭在一塊兒,根本伸展不開。
車輛在血雨之中緩慢地行駛著,周圍一片黑暗,氣氛十分壓抑。
剛開始,所有人都沉默著,相安無事。
到了吃飯的時候,矛盾突然就凸顯出來了。
齊穹會每天下車一次,整一點怪物肉來吃。只要不靠近樹林和水源,基本不會遇到獨眼巨怪和腐蝦,而婆娑樹極其稀有,因此殺的最多的還是蜥蜴皮。
展宏的藤蔓技藝逐漸精巧,能在暗處拖住蜥蜴皮,還能結成木盾牌,雖然攻擊不強,但也是個好輔助,彌補了小隊防御手段不足的缺點。
就是展宏膽子真的不大,就算齊穹在一旁站著,他也總嚇得哆嗦。
兩人一狐常常合伙狩獵,補充伙食,就是維生素攝入有點不足。
毛大叔自然是功臣,要是沒有他,車根本沒法開,獵物也會分他一份。
蘇宗言自己帶了一大包壓縮餅干和淡水,餓了就啃,的確是沒麻煩到齊穹。
而什么手段都沒有的舅舅一家,變成了車內(nèi)三個占位子又顯眼的拖油瓶。
因為車速不算快,還時不時停靠,碰到怪物群和無法通行的道路都必須繞行,到達s市至少需要整整十天。
前一個星期,除了分食物的時候,齊穹都直接無視舅舅一家的存在。
直到第八天,這種平衡突然被打破了。
他們正好駛過s市的郊區(qū),毛大叔猛地踩了剎車,險些把后排沒法系安全帶的人全抖出去。
齊穹正在閉目養(yǎng)神,此時也睜開眼:“怎么回事?”
毛大叔咽了咽口水:“前面好像有個人……正朝我們招手?!?p> 怎么又來?齊穹真的很想吐槽。他定睛一看,朦朧的雨霧之中,確實有個人形在揮舞雙臂,看著像活人。人形背后還停著一輛私家車。
他跳下車。小狐貍很黏他,藏在他雨衣里,也和他一道出了門。
走近了一些,他這才看清,這個穿著黃色雨衣,瘋狂呼救的人,他居然認識。
“你是……李佳佳?”
女生的臉色慘白,臉上布滿淚痕。她看到齊穹,也是一愣:“你是那個……燒怪物吃的怪人?”
我在別人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齊穹迅速地在心內(nèi)吐槽了一句,面上正經(jīng)地詢問道:“你怎么在這里?小賣部出事了嗎?”
“小賣部沒有事……”她囁嚅道,“可是胡仕被趕出來了。他告訴了你正確的情報,張英杰不知為何知道了,大發(fā)雷霆,要趕他出門?!?p> 她的眼神飄忽:“我、我就和他一起出來了。”
齊穹心領神會:“你們是情侶?”
李佳佳有些窘迫地連連點頭:“我們剛開始打算開車去超市一類的地方,結果迷路了。我們好幾次遭受怪物襲擊,胡仕被蜥蜴咬了一口,還誤喝了被污染的血水……”
這是疊debuff呢。齊穹嘆了口氣,要是這哥們兒還有氣的話,那也是挺命大的。
“你能不能送他去醫(yī)院,救救他……”李佳佳急得都快哭了。
“他現(xiàn)在情況如何?”齊穹問道,“我會盡我所能,畢竟他曾經(jīng)救過我一命?!?p> 他不喜歡欠人東西,人情也是一樣的。
李佳佳愣了一下,連連鞠躬,激動得話都說不清了:“他在里面,情況、情況不太好。”
私家車上布滿坑坑洼洼,估計是遭受襲擊時留下的。
胡仕正攤在后座上,皮膚已經(jīng)開始蜥蜴化,布滿鱗片。但和李承不同,他的身體部件并沒有改變形狀。他嘴邊殘留著鮮血,神智不清,面色發(fā)紅,似乎在發(fā)高燒,呼吸已經(jīng)十分微弱了。
要是普通的高燒,齊穹可以兌換一些消炎藥先壓一壓。但食用了被污染的水源,講道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醫(yī)生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他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了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