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腹黑權(quán)臣VS病弱公主(31)
迷霧散盡,村里孩童歡樂的聲音好像也漸漸由遠(yuǎn)而近的傳了過來。
迷霧森林就是兩界分離線。
它的這一邊,濃霧彌漫,藥人成群。
另一邊卻有著一片祥和。
而且比較神奇的是,皖稤所到之處,迷霧散盡。
她紅衣白發(fā),故事感極濃。
聽見席鈺的話,幽萼敏銳地察覺到她眼中的抗拒。
心下一轉(zhuǎn)。
“那我們?nèi)ッ缃猓僭斦?,再者我們幾人都太狼狽了。”
幽萼自己還好就是沾染很多鮮血。
可是另外幾人,衣服都到處是碎布條。
更可怕的是,皖稤紅衣上,好幾處都暗紅一片。
全是幽萼反抗時,捅的。
幽萼不好意思地說道:“你的傷需要處理嗎?我…剛剛不知你是友非敵,所以有點(diǎn)下死手?!?p> 皖稤看著幽萼身上,她也弄了不少杰作。
她白皙的臉,好幾個地方都破皮。
“不用處理,又死不了?!?p> “就是這身衣服讓我很不舒服,如果不嫌棄的,可以去我的落腳地梳洗一下?!?p> 聞言除了白岐之外,幽萼席鈺兩人都是喜上眉梢。
“走!”
一路上幾人說說笑笑。
可白岐平時總是話嘮,這一刻,卻一直都沉默不語。
他總是靜靜盯著皖稤,目光復(fù)雜。
捏緊骨笛的手,都能看出他的不平靜。
皖稤連續(xù)主動找他說了很多次話,得到都是冷淡。
漸漸的,她反而和幽萼相談甚歡。
終于到達(dá)皖稤所說的地方,皖稤安排好他們,就去洗漱。
再次出來時,門口盤坐著白岐。
“白岐?”
這么折騰一天,此時已月上樹梢。
周圍靜悄悄的,鳥獸蟲鳴都不存在。
空寂的夜里,他們隨便說一聲,都異常響亮。
白岐緊閉雙唇許久,才終于緩緩開口:“你…當(dāng)年為何丟下我?”
她一句不想當(dāng)籠中鳥,他就帶她從苗疆逃出。
反正他本來就是她撿來的,她想去哪里,他都愿意跟隨。
可他也忘不了,她竟然坐上華轎,棄自己不顧。
追來的人,顧忌她圣女的身份,沒怎么傷她。
可他還是傻傻護(hù)著她,被打個半死。
好不容易醒來,看到的卻是她披著圣女肩披,高高在上離去的背影。
所以后來即使偶爾有記憶片段閃過,他都會下意識忽略。
就是不想想起關(guān)于她的一切。
可世事難料。
最后還是記起來一切。
他……不甘!
皖稤望想他輕顫的身子,眼角掉落一滴清淚。
她如同小時候一樣,坐在他身側(cè),兩手抱膝,看著頭頂明月。
輕喃著:“我從未丟下你?!?p> “當(dāng)年我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他們用將你分尸威脅我,還抓了幼妹,稱我若是敢逃出苗疆,家人同罪。
若我走,皖煙必須進(jìn)萬蠱窟,她會成為蠱蟲的飼主。”
用身體飼養(yǎng)蠱蟲的主人,蠱成,人滅。
聽著她的解釋,白岐指甲抓在地上,連續(xù)呼吸好幾次,才重新開口。
“那你為何不回來找我?”
他問這話時,眼睛忍不住偷瞟皖稤。
就連他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他此時的緊張。
他想得到答案。
可又害怕答案。
他這一生出生后就沒見過家人,被兩人撿過。
可他們兩人都拋棄他了。
“我回去后就被關(guān)禁閉,我叫皖煙幫我去找過你,可她找不到。
第二天我就坐不住,讓她假裝是我待在禁閉室,我在迷霧森林找了你一天一夜?!?p> 她甚至把當(dāng)時的分別之地掘地三尺。
怕他身體被野獸啃食,她還殺了整個森林的野獸,可肚子全刨開,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
“后來許是我的動靜太大,被村民發(fā)現(xiàn),再次被抓回去?!?p> 只是這一次,皖煙真的進(jìn)了萬蠱窟,而她全然不知。
在好多年后,才知道當(dāng)年皖煙的付出。
她說著胡亂擦干淚水,哽咽著:“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找你,直到與你見面之前都是。”
白岐說著嘆口氣。
如果沒有谷主,那他們是否會不一樣?
他身上的戾氣消失太多。
在她面前,他放棄偽裝。
“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跟我一起跑出去嗎?”
白岐說著看向皖稤。
皖稤愣了一會兒,就肯定點(diǎn)頭。
“會,但重來一次,要換成我護(hù)你?!?p> 白岐手指微顫。
“迷霧森林的藥人……”
皖稤聽著心下一慌。
他現(xiàn)在好像是神醫(yī),那他會不會嫌棄自己沒有人道主義?
可對上他的雙眼,她無法撒謊。
“是我做的?!?p> 她從那以后,四處收集死尸練蠱。
可怎么練,都只能練出無意識的藥人。
而且蠱蟲壽命不夠長,隔幾年,又要換一批。
在她準(zhǔn)備放棄時,才又得到其它辦法。
白岐屬于醫(yī)者那難得的惻隱之心,讓他開口。
“他們出去會天下大亂,他們能出迷霧森林嗎?”
皖稤連連擺手:“不會不會!我給他們設(shè)置了距離,出了迷霧森林就會自動死亡。”
兩人時隔多年再見,熟悉中,又透露著疏離。
問了必要的話后,幾乎無話可說。
氣氛尷尬得邊上的花都不好意思開放。
“白岐,你們怎么還在這兒?”
白岐摸著心口吊牌,聽見兩人聲音,嚇?biāo)惶?p> 他連忙起身,順便拉著邊上的皖稤。
他起得太急。
吊牌被抓掉在地。
叮當(dāng)?shù)捻懧?,在夜間格外清晰。
幾人被吊牌吸引。
吊牌是精心雕刻的木質(zhì)牌子。
牌子上刻著白岐二字,底下還有一縷縷青煙飄過。
皖稤看著吊牌,她也隨之一愣。
這不是她當(dāng)年撿到白岐時給他取名所隨手刻的牌子嗎?
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要費(fèi)好大的勁才能認(rèn)出那是白岐二字。
白岐,白為一窮二白的白,岐意為獨(dú)一無二。
他以前好像也有名字,只是他的名字被他忘記,所以她也就強(qiáng)硬的剝奪為他取名的權(quán)利。
皖稤。
稤同掠,掠,奪取也。
她也如同自己的名字一樣,注定會奪取一切不屬于她的東西。
比如白岐。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白岐:“它不是被你丟了嗎?”
長大后她嫌棄難看,無數(shù)次想重新刻一塊。
可他總是說丟了,不想帶,帶著像狗一樣。
所以她也作罷。
看見她想蹲下去撿起來,白岐立刻眼疾手快的將它拿起揣入懷中。
“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東西?!?p> 看兩人氣氛詭異,席鈺連忙打哈哈調(diào)節(jié)氛圍。
“皖姑娘,這里哪里可以食宿?”
來的路上,他已經(jīng)聽見公主殿下肚子叫了好幾回。
身上吃食全吃完了,公主殿下好像都還是沒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