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莊。
李南溪站在花田里抬起頭看著天空,黑沉沉的陰云籠罩著大地,壓的人好像喘不過氣來,沒有了風,花田里的花花草草也一動不動,好像喪失了生氣!
身邊的福伯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收拾起工具,“回去吧,雨要來了!”回身向著木屋走去。
李南溪答應了一句,“知道了,福伯。”習慣性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梅花莊。
入夜時分,依然沒有一絲的風,悶熱的空氣讓人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煩躁不安。一燈如豆,一老一少相對而坐。
“這種天氣真的讓人不舒服啊,”福伯嘆了口氣,“好幾年沒有這樣的天氣了,看起來這雨會下的挺大??!”
李南溪點點頭,看著窗外,“是啊,連風也沒有!”
窗外沒有風,一切都靜止不動,周圍一片安靜,安靜的有點可怕!
李南溪受不了心里壓抑的感覺,站起身來,走出屋外,習慣性的看向梅花莊的方向,一聲驚“咦”打破了周圍的寂靜,福伯抬起頭來,看向李南溪,“怎么了?”
卻見李南溪像是看到什么令人驚異到極點的東西,愣在原地,福伯趕緊走出屋外。
遠遠看去,梅花莊火光沖天,大火熊熊燃燒,映紅了大片的黑夜?!俺鍪铝?,”福伯飛掠而起,“愣著干什么,快去救火!”
李南溪這才回過神來,不要命一般向著梅花莊狂奔。
當李南溪來到莊前,卻看到福伯也站在這里,對面隱隱約約站著幾個灰衣人影,莊里隱隱傳來兵器交鳴的聲音。
福伯慢慢握緊手里的花鋤,李南溪也抽出了懷中的短刀,兩人一前一后,迎著灰衣人猛沖而去。
亂舞的火蛇映照的對面的人影,扭曲猙獰,形如鬼魅!
福伯花鋤飛舞,李南溪短刀如輪,迎頭直撞向鬼魅魍魎,灰衣人亦是默不作聲,刀光映著火舌,火速飛撲而來。
“哐啷”一聲響亮,福伯一馬當先,一鋤砸飛一條人影,大顯神威,旋即轉(zhuǎn)身殺向另一個,奈何灰衣人人數(shù)眾多,打倒一人,又有數(shù)人圍上。逐漸有些捉襟見肘,陷入困獸之斗。
另一邊李南溪手中短刀如金蛇狂舞,殺入人堆,兩個灰衣人迎面撲到,刀光呼嘯而至,兩聲脆響,“哎……”一名灰衣人狂叫著倒下。胸口堪堪躲過另一名灰衣人飛掠的刀光,面前又是兩條人影飛閃而來,狂風驟雨般刀光撲面襲到。李南溪不閃不避,揮刀直沖而上,人影相交,又一名灰衣人無聲無息撲倒在地,李南溪無視腿上猛然一涼,狂刀飛舞,帶起一股血箭沖天而起,另一名灰衣人也軟倒在地。
李南溪無暇顧及身上的傷勢,飛撲向福伯的身旁,與此同時,福伯一花鋤砸飛一名灰衣人,而另一道刀光飛掠而來,趁虛而入,直接貫入胸口,福伯大吼一聲,全力一擊,骨骼斷裂之聲清晰傳出,一聲悶哼,灰衣人被砸飛而去,狂噴一蓬血霧。
二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渾身浴血,體力嚴重不支,疲態(tài)盡顯,然而周圍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陸續(xù)又走出幾名灰衣人,緩緩圍上。
福伯背靠李南溪,搖搖欲墜,“我在此拖住他們,你快沖出去救小姐?!?p> 李南溪咬牙切齒,“咱們一起走,跟他們拼了?!?p> 福伯氣急敗壞,“我老頭子還行,還用不到你在這里假惺惺的裝可憐。你快走!”
話未說完,回身一把,把李南溪推向后方,自己順勢飛撲向迎面而來的灰衣人影?!澳阈∽佑涀?,一定要救出小姐,替老頭子照顧好她……”
人群中一陣慘呼傳來,李南溪強忍住回頭的沖動,目眥盡裂,狀若瘋虎一般迎著灰衣人,向著莊內(nèi)橫沖直撞。
隨著又一刀揮出,面前的灰衣人應聲而倒,李南溪已經(jīng)記不得身上這是第幾次中刀,傷口都已經(jīng)麻木,也不記得這是第幾個灰衣人倒在自己的刀下,身后的這段路,已經(jīng)布滿了血跡,有他的,也有別人的。他的眼睛中此刻只有莊門,他要殺到莊門,進去救小姐出來。麻木的揮刀,廝殺,身上新添的傷口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個聲音,殺進去,照顧好小姐!
身邊的灰衣人再次撲上,刀光漫天而至,李南溪再一次狂吼而上,刀鋒未到,刀鋒已經(jīng)臨體,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抹綠色,一抹久違的碧綠。
綠色,代表著希望,無論什么時候都是。
現(xiàn)在,也是。
一抹熟悉的碧綠劃破黑夜,仿佛連耀眼的火蛇也收斂了許多,不再那么的耀眼。
一道碧綠的刀光,碧如一池秋水,劃過黑夜,劃過李南溪的眼前,仿佛連風都變得溫柔了下來。李南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隨著這一抹碧綠飛散遠去了……。碧綠色的刀光,猶如青蛇狂舞,青衣人影威風八面,有如天神下凡,長驅(qū)直入,如入無人之境。綠色的刀光一閃,再閃,金鐵交鳴,火花四濺。
當綠色的刀光電光石火般消失的時候,幾個灰衣人一臉的不可置信,緩緩倒下。
空中飄過一聲嘆息,青衣人影長身而立,身后的侍衛(wèi)出現(xiàn),扶起已經(jīng)倒在地上李南溪,一行人向著黑暗走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風已經(jīng)停了下來,遠處的天空忽然一道閃亮劃過,猛然間照亮了整個大地,雨,終于下起來了。
大雨沖刷著天地之間,澆熄了火焰,大地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就好像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又好像,這一切,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