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犬吠
李文山挑了挑眉,這家伙以往見自己一次,挑釁一次,沒想到這次竟然一句話也不說,難道是因為這次沒有獲勝的把握?
“嘿,小哥,你好??!”這時,李文山耳邊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李文山微微一怔,側頭看向隔壁房間。
一個滿頭銀絲留有山羊胡的老叟,正笑吟吟看著他。
李文山?jīng)]見過他,看來老叟就是代替已死斗獸士的新人了。
他依稀記得,前幾日隔壁牢房那人還譏諷過他,沒想到幾天后這人已成了妖獸腹中之餐。
還有這位大爺,一把年紀了還被賣入斗獸閣。
腦海中不由想到了幾位長輩,在本該頤養(yǎng)天年的年紀,卻慘死于妖獸之口。
這就是斗獸閣…
修士不過是他們賺錢斂財?shù)墓ぞ摺?p> 李文山心中發(fā)冷,只要在斗獸閣之中,自己的性命就掌控在別人手里,任其搓揉拿捏。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強大,若是自己足夠強大,誰敢輕易針對自己?在這修仙界中,唯一能夠靠的住就是自己的拳頭。
李文山緊咬牙關,他一定要獲勝一百場,離開這該死的斗獸閣!
讓朱家和斗獸閣血債血償!
“小哥,怎么不說話。”那皓發(fā)老叟晃了晃手臂。
李文山回過神來,指了指自己:“大爺,你是跟我說話呢?”
老叟露出了僅剩的兩顆門牙:“嘿嘿,當然咯,這里就只有你對我的口味,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帥氣。”
不遠處牢房中有一個五官扁平的矮子不滿的嘲諷:“老東西,你都只剩兩顆門牙了,還帥氣呢!吃屎都會塞牙縫吧?”
矮子旁邊的牢房也有蠻橫的聲音響起:“該死的老狗,你不會也全家死絕了吧。”
“哈哈哈,孤兒配老狗,絕配呀!”
老叟的話語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這些人都知道自己快死了,說起話來百無禁忌。
李文山聳聳肩,看來他活了三年真的很遭人恨,這位老爺子跟自己說話都會惹來一陣叫罵。
這些人也就只能過過嘴癮罷了。
他掏了掏耳朵,回頭掃了一眼說話的幾人,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怎么有狗叫啊!誰家的狗,怎么放出來了?”
“小鬼,你這是在找死!”
“哎呀,狗叫聲怎么越來越大了?!?p> 嘬嘬嘬——
就在此時,隔壁牢房中響起了奇怪的聲音,只見老叟笑呵呵的朝著那幾人作逗狗的樣子。
“老弟,對付狗東西,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吃骨頭,這樣他們就會搖尾乞憐,不亂叫咯。”
“大爺說的是,我學會了。”李文山朝著老叟豎起了大拇指,“小子叫做李文山,不知大爺貴姓?”
“哈哈,李老弟,老哥我叫張弦?!?p> 兩人無視不遠處的叫罵聲,就這樣聊了起來。
張弦輕撫胡須:
“老弟,我今天才來這地方,你跟我說說這地方的情況唄。”
李文山點頭笑了笑,說實話,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同人正常交流過了,許多斗獸士初來乍到就會受到老斗獸士的明里暗里的針對。
李文山雖沒有參與其中,但依舊會受到其他人的敵視,誰讓他活得久呢?
在這里活得久就會遭人妒忌。
大部分斗獸士活不過半年,而他卻是活了整整三年。
這張大爺心態(tài)倒是不錯,至少還笑得出來。
李文山走到光幕近前,伸出了兩根手指:
“張大爺,這地方需要注意的只有兩點。
“其一,打死妖獸,其二,不要被妖獸打死。”
張弦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喔,就這么簡單?那有沒有需要特別注意的人物?”
需要注意的人物?
李文山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才是說道:“要說需要注意的人物,確實有那么一個?!?p> 他左右看了一眼,這才小聲說道:
“要小心一個叫做楊云的主管,這人不僅是筑基期,而且心胸狹隘,睚眥必報。
“主管權利極大,若是得罪了他,必死無疑?!?p> 原本負責李文山這片牢房的可不是黃羽,而是另外一人。
李文山對其印象還不錯,至少他不會貪墨斗獸士的靈石。
那執(zhí)事就是在無意間得罪了楊云,結果被直接下放成了斗獸士,沒兩個月就慘死于妖獸之口。
當時,那位執(zhí)事就在張弦所在的牢房。
他不過是幫助另外一位主管做了一件小事,就被落得這樣的下場。
“嚯,真的假的?”張弦夸張的將眼睛瞪圓,“我年輕的時候,也遇到過一個這樣的人物?!?p> 李文山微微一愣,這是要‘想當年’了?
見其談興正濃,他也不好打斷。
張弦一臉唏噓:
“當時老哥我和你一樣還是一個帥小伙。
“那一天,風很柔陽光很暖,我只是盯了那人一眼,就被其記恨上了一輩子。
“那是老夫平生見過最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人。”
看著張弦一臉后怕的樣子,李文山忍不住問道:“記恨一輩子,有那么夸張?”
張弦聳了聳肩,語氣無奈:
“老弟啊,你還是太年輕了,需要多多見見世面。
“那個女人只看了我一眼,就大聲嚷嚷著說要嫁給我。
“老夫當然不能同意了,當時想要嫁給我的女修能從藍光島排到紫海島,老夫怎么可能因為一顆樹木而放棄整個森林?”
李文山眼角略微抽搐,原來是這么一個記恨一輩子:“然后呢?”
張弦仰頭,悲憤欲絕:
“那女人說,我得不到你的人,別人也休想得到…她把所有接近我的女修全部打了一頓,唉,我從未見過如此心胸狹隘之人!
“為了一己之私竟然剝奪了別人愛的權利。
“老弟啊,你以后千萬不要重蹈覆轍??!”
話音一轉,張弦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個玉牌:
“為此我痛定思痛,研究出了一門可以降低自身存在感的功法,只賣你五十靈石,學會后,保證連筑基期都注意不到你,怎么樣老弟,感興趣嗎?”
“???靈石?”
李文山察覺到了要素,不是講故事嗎,怎么突然就扯到靈石上去了。
看著張弦笑瞇瞇的眼睛,他眼珠子一轉也是嘿嘿一笑:
“張大爺,我可告訴你,要靈石沒有,要命…那也沒有!”
“哈哈,老弟,你果然和我一樣是一類人,不僅帥氣,而且有趣?!睆埾倚呛鞘掌鹆擞衽啤?p> 李文山眼神一凝,看見了隱藏在張弦衣服下的灰色口袋。
儲物袋?
怎么帶進來的?
斗獸閣不可能不將斗獸士的儲物袋收起來。
看來這張大爺也有過人之處啊。
李文山心中輕笑,反正不關自己的事。
兩人又簡單交流幾句后,噠噠的腳步聲傳入了耳中。
李文山看向牢房入口,絡腮胡回來了。
此時的絡腮胡相當凄慘,一條手臂都沒了,估計是活不過下一次斗獸了。
他一臉陰沉走到牢房前,在進入禁制光幕時,驀然回首,咧嘴對李文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