騶牙被燕陽這風(fēng)一陣雨一陣的做派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燕陽答應(yīng)去見勇之,這才感到舒坦了些。
二人一前一后地飛行,來到勇之的洞穴。
勇之見到燕陽,先是定定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似乎要把他的心思看穿,而后方才開口問道:“小家伙,你來自宮廷?”
“沒錯,”燕陽回應(yīng)道,“界主任命的巡察使,負(fù)責(zé)巡察四方,發(fā)掘官員的隱秘之事。”
“嗯,這是個兩頭不討好的角色呀!”勇之說道,“孛羅把你安放在這個位置上,看重的應(yīng)該是你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沖勁?!?p> “我也這么認(rèn)為。”燕陽說道,“不過,我喜歡的是它的自由和權(quán)威,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走到哪里人家都會高接遠(yuǎn)迎?!?p> “哼,世俗之氣忒濃!”勇之露出些睥睨的樣子,“不過,倒也確實有它的便利。據(jù)騶牙說,你與界后玉娥熟識?”
“不能說熟識,應(yīng)當(dāng)說一見如故。”燕陽回應(yīng)道,“先生或許不知道,界后與界主之間基本上沒什么夫妻感情,尋日苦悶得很,一腔心事無處傾訴。不知怎的,界后乍見到我,便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久而久之,便成了幾乎無話不談的知心朋友?!?p> “哦?”勇之似乎來了興趣,“她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無非是宮廷里的那些煩心事?!毖嚓栒f道,“先生或許知道,又或許不知道,宮廷里的勾心斗角無處不在,令人不勝其煩,界后對那些事尤其厭煩。一眾嬪妃看到界后與界主感情不和,更是千方百計擠兌界后,期望有朝一日取界后而代之。興許是界主有定力,又興許是界主對嬪妃們那搔首弄姿的賤模樣不甚感興趣,界后方能保住自己的位置?!?p> “嗯,這倒應(yīng)該是實情?!庇轮h首,“凡有人的地方必有爭斗,權(quán)力集中的地方尤甚。界后所以能夠保住自己的位置,應(yīng)該跟她那與人無爭的超脫態(tài)度有關(guān)。她成為魔系人員之后,對宮廷里的瑣碎事務(wù)自然更不會關(guān)注了?!?p> “先生所見甚明,我不得不認(rèn)同?!毖嚓柛胶偷馈?p> “據(jù)騶牙所說,界后因為欣賞你的才分,方才將你發(fā)展為魔系人員?!庇轮f道,“那么,你的才分究竟體現(xiàn)在哪里,界后又是如何看出來的呢?”
騶牙前番來見勇之的時候,燕陽教了他一套說辭,看來騶牙原原本本地按照那些說辭向勇之介紹了燕陽,不然的話勇之也不會這么問。
“才分之事,每個人的看法都不盡相同,你讓我怎么說呢?”燕陽回應(yīng)道,“界后大概是看到我年紀(jì)輕輕就有如此修為,認(rèn)為我是個可造之材,方才引我為同道吧。”
“那么,界后有沒有向你透露有關(guān)魔法大陣和其他魔系人員的事情?”勇之問道。
“沒有!”燕陽搖搖頭,“她說,我是她發(fā)展的魔系人員,只能跟她單線聯(lián)系、做她的內(nèi)應(yīng),至于外頭的事情,由她出面應(yīng)付就好?!?p> “你說界后被靜修蟲吞吃,正在進行無形靜修,那么她是從哪里得到的靜修蟲?”勇之繼續(xù)追問。
“是我給她的?!毖嚓栒f道,“由于機緣輻輳,我得到了兩只靜修蟲,一只給了她,一只自己留著。”
一邊說,一邊從小乾坤里放出來一只靜修蟲。
勇之對靜修之事應(yīng)該有所了解,看到燕陽放出來的那只靜修蟲,當(dāng)即將它拿在手里,仔細(xì)端詳一陣,說道:“沒錯,這確實是靜修蟲。想不到,這么一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蟲子,竟然蘊藏著恁般巨大的能量!小家伙,這只靜修蟲,你能不能送給我?”
怎么,這個老家伙難道也要無形靜修?果真如此,那么他還如何指揮調(diào)度那些魔系人員?而這個老家伙當(dāng)場向燕陽索要靜修蟲,用的盡管是詢問的語氣,其實就是巧取豪奪,燕陽卻不能不答應(yīng)。
燕陽因此有些氣怒,卻不得不強行忍耐。
“沒問題,”燕陽故作淡定,“咱們初次見面,這只靜修蟲就當(dāng)是我向先生納的一個投名狀吧?!?p> 勇之聞言,卻大搖其頭,說道:“小家伙,投名狀可不是這么繳納的,顯然不能靠一只蟲子蒙混過關(guān)。你要是真心納個投名狀,那就去殺一個人,提著他的頭來見我?!?p> 燕陽聽罷這話,哪還不清楚勇之對他并不信任?盡管他那套說辭聽起來沒什么明顯的漏洞,然而界后玉娥私自發(fā)展魔系成員卻未知會勇之,勇之認(rèn)為其中可能存在貓膩也不能說不正常。這是稍有不慎就可能掉腦袋的事,勇之不得不是處慎重。
“哎呀,濫殺無辜,這不太好吧?”燕陽作出為難的樣子,“咱們盡管是魔系人員,卻也不能對那些無辜的人大開殺戒呀!”
勇之鼻腔里哼一聲,冷臉說道:“你這副假惺惺的樣子非常難看!古往今來,但凡做大事的人從來都不拘小節(jié),殺個人算什么呢?況且,我要你殺的并非普通人,而是紅尊者。你不妨認(rèn)真掂量掂量,那些紅尊者,誰人身上沒沾著別人的鮮血?殺人如麻,對一些紅尊者來說甚至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你去殺他們,乃是替天行道,而不是濫殺無辜。如果連這么一個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那你就不配做一個魔系人員,至少不是一個合格的魔系人員!”
燕陽認(rèn)真聽罷勇之此番高論,當(dāng)即擺出恍然大悟并且贊佩有加的樣子,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如果不是到這里來見您、聆聽您這一番教導(dǎo),那我就算是白活了。以前見到那些紅尊者,我往往被他們那高高在上的架勢所懾服,全然沒想到他們竟是雙手沾滿了別人鮮血的惡棍,而今方才徹底省悟。”
“嗯,你現(xiàn)在省悟也不晚?!庇轮勓灶h首,表情溫和了些,“你只要提著一個紅尊者的人頭來見我,那我就正式認(rèn)可你為魔系成員,給予你魔系成員應(yīng)該享受的相關(guān)福利。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來見我了!”
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顯然不容燕陽有任何辯駁。
燕陽稍稍思忖,問道:“先生,是不是所有的紅尊者我都能隨便殺?”
勇之白他一眼,說道:“只要你有那個本事,便是提著界主孛羅的頭來見我,我都不會介意?!?p> “明白了!”燕陽輕輕點頭,“先生的做事風(fēng)格我也領(lǐng)教了,那就是,指出一條前行之路,至于別人怎么走,先生完全不加干預(yù)?!?p> 騶牙從旁幫腔道:“就是就是,你領(lǐng)會得沒錯。咱們魔系人員恁少,許多時候必須自己開動腦筋想辦法,而不是被動等待先生的指令?!?p> 勇之拋給騶牙一個欣賞的目光,顯然對他這番話頗為滿意,而后將目光轉(zhuǎn)向燕陽,說道:“我只給你三天時間,能不能把握住,全在你自己?!?p> “那好,我這就行動,爭取三天之內(nèi)完成任務(wù)!”燕陽立馬表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