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歸來
飛機安全落地了。
此時。
天已經(jīng)黑了。
范舒典拎著手中的行禮順利通過安檢,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匆忙朝著機場的候機樓外走去。
電話打通了。
對面是渾厚的男音。
“范,我在機場外馬路對面,左數(shù)的第五盞路燈下等你?!笔謾C對面的男人沉默了片刻,“關于老爺子的事情,很抱歉。”
范舒典同樣沉默了片刻。
“沒什么好抱歉的?!狈妒娴涞恼Z氣低沉,“說到底還是我的錯?!?p> 電話對面的男人,既可以說是范舒典的發(fā)小,也可以說是范舒典的哥哥,是他的外公在哥譚福利院收養(yǎng)的一位孤兒。
放下手機。
匆忙走出機場。
范舒典向馬路對面看去,在馬路對面的左面第五盞路燈下,停著一輛老款的福特F150皮卡。
那是老人曾經(jīng)的座駕。
范舒典徑直朝著猛禽走出,拉開后門,將行禮隨手丟了進去。
望著主駕駛位身穿黑色風衣,戴著一副墨鏡的,面龐鋒利,冷著臉默默抽著香煙的,跟范舒典年紀相仿的白人青年。范舒典狠狠一關車門,隨后繞到車的另一面,拉開副駕的車門,重重倚在了靠背上。
“轟!”
遠方突如其來的爆炸聲,打破了車內(nèi)的寂靜。
緊隨其后的是零星的槍聲,以及陡然響起的警笛,望著從一旁打著爆閃駛過的警車,范舒典嘆了口氣。
“很有哥譚特色,不是嗎?”青年落下車窗,苦笑道。
范舒典聳了聳肩。
“最近幾年你不怎么在哥譚居住,但哥譚的治安確實越來越差了。”青年將快要熄滅的煙把扔出窗外,又默默續(xù)上一根,“這也是今年春節(jié),我為什么支持老爺子陪你定居東國的緣故,只可惜”
說到這,青年停了下來。
“一個固執(zhí)而又可愛的老頭,不是嗎?”范舒典嗤笑一聲,一把奪過青年手中的香煙,“少抽點兒布萊克,我有不得不離開哥譚的理由,而你們不愿意離開哥譚的理由,我也是理解的?!?p> 布萊克笑了笑。
又重新點了一根香煙,遞到了自己嘴中。
“我在這里出生,被李老收養(yǎng),成長,我希望這里能變好,最起碼不會變得越來越差?!辈既R克單手扶著車窗,叼著煙,默默將猛禽點火,“所以,我選擇成為一名條子?!?p> 范舒典嘆了口氣,隨手將煙熄滅后,扔出了車窗。
省點心吧。
當條子是救不了哥譚的。
“槍擊案的兇手,查到了嗎?”范舒典不想就之前的話題再繼續(xù)糾纏下去,“別告訴我,都過去兩天了,這群豬連線索都沒拿到?”
布萊克嘆了口氣。
“是的,至今沒有找到兇手,哪怕連線索都沒有找到?!辈既R克擺了擺手,“你也別這么看我,這事我得回避,案子根本落不到我手里。更何況我才剛剛?cè)刖痪?,你覺得我能有多少人脈可以使用?”
說話間。
布萊克已經(jīng)將車發(fā)動了。
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爆炸的原因,已堵起了車。
車窗外飄起雪花。
并且越下越大。
似乎在歡迎范舒典的歸來。
道路的擁堵,昏暗的燈光,路上嘈雜的喇叭聲,再加上車廂內(nèi)的壓抑,讓沉默著的二人,都有些難受。
汽車匯入車流。
隨著前方的擁堵情況變好,皮卡繼續(xù)向前開去。
“既然那群廢物沒法指望,那我們自己去查好了?!狈妒娴浯蚱屏塑噧?nèi)壓抑的氛圍,“那天是誰跟老爺子發(fā)生的沖突?”
“隔壁的野火幫,頭目是一個叫艾克的非裔,那天在唐人街與大伙發(fā)生了些不愉快,當時兩撥人在對峙。”布萊克努力為范舒典還原著當天的情景,“再往后便是李老出面,隨后被冷槍擊中了胸口,根據(jù)子彈的口徑與狙擊現(xiàn)場的距離來看,有可能是M24,至于動機,目前不詳?!?p> 野火幫?
范舒典皺著眉,這個幫派,他之前并未聽說過。
似乎看出了范舒典的疑惑。
“野火幫是這兩年在周邊建立的幫派,手段也不算特別兇殘,你沒有聽說過也很正常?!辈既R克解釋道,“不過就我來看,雖然他們有動機,但為了這點小事甚至動用狙擊,有些說不過去?!?p> 范舒典點點頭。
哪怕在米國,在米國混亂程度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哥譚,槍擊案也絕對是重罪了,更何況用狙擊槍進行暗殺,已經(jīng)赤裸裸的謀殺案了。
“最近市長換屆選舉,哥譚更混亂與割裂了?!辈既R克繼續(xù)補充道,“這幾天爆炸案和槍擊案發(fā)生有些頻繁,哥譚的警力也有些不足了,放在之前,老爺子的這件事早已經(jīng)是重案了?!?p> 換屆?
“從一個廢物,再換成另一個廢物?”范舒典嗤笑道。
“也不能這么說吧。”布萊克苦笑著搖搖頭,“這屆市長,最起碼帶領著哥譚解決了一樁毒X大案?!?p> 范舒典欲言又止。
他封存的記憶里還隱隱記得,在新蝙蝠俠的電影里,這好像這是一出黑白兩道合伙演繹的大戲吧?
算了。
還是不要破壞布萊克那天真的記憶了。
范舒典的家距離機場并不算遠。
布萊克在駛?cè)胍黄用駞^(qū)后,開著車拐進了一條昏暗的小巷。
“這兩天我已經(jīng)在努力調(diào)查了?!辈既R克嘆了口氣,“不過說實話,李老這么多年積累下的恩恩怨怨這么多,我也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調(diào)查了。但在我看來,野火幫應該沒這個膽子?!?p> “你說的沒那個膽子,我看可未必?!狈妒娴淅湫χ噶酥冈谒议T口堵門的那些人,“就是他們唄?”
布萊克一愣。
下一刻,昏暗的巷子突然亮了。
一前一后,總共四盞刺眼的遠光燈,照得范舒典有些難受。遠光燈的光暈下,兩輛輪廓上看上去像是越野車的車輛,以及十數(shù)個似乎手持著武器的人影,將他與布萊克堵在了巷子當中。
范舒典一樂。
“誒,我說你這條子當?shù)囊参疵庥行┨锴税??”范舒典嘲笑道,“怎么條子還能被黑幫關門打狗了?”
布萊克黑著臉打開車門。
抄起駕駛位下方的甩棍,又輸入密碼,竟在車內(nèi)的保險箱內(nèi),取出了一支格洛克手槍別在腰間。
望著布萊克拎著甩棍下車的背影。
范舒典一臉的黑人問號。
好家伙。
真就是自由米粒堅,槍戰(zhàn)每一天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