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倒吊人?!”
江朝歌還沒來得及細(xì)想,小寡婦便已經(jīng)跨過門檻進(jìn)了屋。
同時,江朝歌看到小寡婦的身體從倒吊的青年捕快身上穿了過去,沒有任何停頓,如絹絲滑。
所以,這次應(yīng)該是真‘見鬼’了?
這屋子里居然有鬼!
江朝歌本能的想退出院子,可想一想自己現(xiàn)在同樣是鬼,便又壯了壯膽子,深吸了一口氣。
事實上,他從進(jìn)入蕭山村后便感覺到有些古怪,所以,決定和倒吊在門梁上的鬼捕快淺顯的交流一下。
“嗨,這位兄弟,你是吊死鬼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短命鬼?!?p> 還是先以鬼的身份切入,這樣或許能引起共鳴。
但鬼捕快并不理他。
就跟遇到梁平安時一樣。
又交流不了嗎?大家都是鬼,沒道理???江朝歌想了想后,決定再深入一點:“別裝了,兄弟,我已經(jīng)看到你了,你就吊在門梁上!”
“……”
“兄弟你這樣一直吊著,不會暈嗎?”
“……”
“要不然我們交流一下當(dāng)鬼的經(jīng)驗?雖然我是新來的,但我其實也很喜歡白白嫩嫩的豆腐?!?p> “……”
不管江朝歌怎么找話題,青年捕快都不看他一眼。
江朝歌權(quán)衡了一下利弊后,決定上去‘搖一搖’。
“兄弟,你怎么了?卡在上現(xiàn)下不來了嗎?要不我來幫幫你?”
他一臉人畜無害的向著鬼捕快走了過去,在距離鬼捕快五尺距離時,猛的一個加速沖刺。
一把抓住鬼捕快的腦袋。
使勁搖晃!
“兄弟,你快下來?。 ?p> “別吊著了,想想你那還未過門的妻子!”
江朝歌的動作很大,但鬼捕快卻是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臉上笑容依舊非常治愈,如春風(fēng)般溫暖。
沒有意識的嗎?
一只呆頭鬼?
江朝歌有些失落。
不過,他好像發(fā)現(xiàn)一個關(guān)鍵性設(shè)定。
這個世界的鬼和鬼之間是可以“實體交互”的,當(dāng)他用兩只手抓著青年捕快腦袋時,觸感非常真實。
最主要的是溫度!
并不是那種冰冷刺骨的寒冷,而是正常的人體溫度。
這讓他的腦海里莫名的想到了很多的‘劇情展開’,甚至,還出現(xiàn)了一個偉大的職業(yè)——亡靈騎士!
但隨即,他將這個念頭打消。
“打住,我是要奪舍梁平安的,亡靈騎士這個職業(yè)顯然不適合我?!?p> 既然鬼捕快無法交流,江朝歌便準(zhǔn)備離開了,可剛踏出一步,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小寡婦的院子里了。
他的面前依舊是一個院子,但是,卻種滿了金燦燦的菊花。
而且,遠(yuǎn)比小寡婦的院子要寬敞得多。
有山,有水,有石。
山是假山,水是綠水,石是青石。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面容剛毅的中年男人。
最特別的是,他居然覺得面前這個中年男人極為熟悉,以至于他不自覺的叫了一聲:“父……父親!”
“不要傻站著,撿起地上的刀,捅我!”中年男人語氣嚴(yán)厲。
這是什么神展開?
江朝歌感覺自己的思緒變得有些混亂。
一股洪流般的‘記憶’,似乎正在強(qiáng)行涌進(jìn)了他的大腦。
他的主觀思想被壓制。
他開始不由自主的撿起了地上的刀,向著中年男人一刀捅了過去。
隨即,他手中的刀被中年男人擊落,但他并沒有放棄,又再次撿起來刀,再次向著中年男人刺去。
如此反反復(fù)復(fù),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看到自己的手掌逐漸結(jié)上老繭,他看到自己的手臂逐漸變得粗壯,他看到面前的中年男人逐漸蒼老。
他眼前的景物不斷變幻。
孩童變成了少年,少年成長為青年,青年開始仗勢欺人,尋花問柳,然后,家中突逢驚變,貪官老父親鋃鐺入獄,青年被流放千里。
不過,他并沒有萬念俱灰,而是憑著卓越的本領(lǐng)狂舔縣尊千金,最終成功加入了衙門,再次過上了仗勢欺人的快活日子。
沒錯了,我的名字叫江二郎。
是淮安縣的一名小捕頭!
“小捕頭?我是……江二郎?不對啊,我明明是江朝歌!這不是我的記憶……這是鬼捕快的記憶!”
江朝歌的眉心微微脹痛。
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情,他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但好在他想到了一句名言:放輕松,稍微忍一下!
于是,他肅然驚醒!
記憶依舊在繼續(xù)。
他出現(xiàn)在淮安縣的衙門大堂,原因是有一個書生來報案,說是有一個同行的秀才在路上失蹤了,地點就在蕭山村的附近。
“蕭山村!”
江朝歌大概知道‘江二郎’出現(xiàn)在蕭山村的原因了。
因為是有功名的秀才,又涉及到了鄉(xiāng)試,縣衙還是很重視的,便派了江二郎過來調(diào)查。
江二郎帶著兩名捕快到了蕭山村,先是詢問了村民,結(jié)果,村民們都紛紛表示沒有見過什么秀才。
于是,江二郎便下令,三人分頭尋找,兩名捕快一個去了附近的‘土地廟’,一個去了山上。
而江二郎則是選擇殺一個回馬槍,入夜后獨自再探蕭山村。
畫面的最后是江二郎摸黑進(jìn)村,并且,順利的翻墻潛入了小寡婦的院子……
但他并沒有看到小寡婦,而是在院中看到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十二三歲的模樣,臉上還有著一塊蛇形胎記。
再然后……
記憶便沒有了。
畫面一黑。
“我死了?”
江二郎的心里充滿了不甘。
倒不是因為沒和小寡婦成功交流,而是在他的心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那就是尋找抄家后失蹤的姐姐。
他似乎對這位姐姐有著一種莫名的執(zhí)著,他至今都記得姐姐的樣子,記得姐姐開心的笑容,還有姐姐抱著他時的溫暖。
至于那位鋃鐺入獄的貪官老父親,他倒不是太關(guān)心?
江朝歌狠狠的甩了甩頭,甩去這些雜念。
我是江朝歌!
一個新時代的五好青年!
接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小寡婦的院子里,只是,此時的門梁上,卻是空空如也。
江二郎不見了?。?!
“去哪了?”
江朝歌的思維一時間有些停滯,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的冷靜消化一下。
“我應(yīng)該是具備了讀取鬼魂記憶的能力!”
“這個能力的觸發(fā)條件似乎是搖一搖?不對,應(yīng)該是接觸!”
“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畫面最后出現(xiàn)的少女是誰?”
“是少女殺了江二郎嗎?可為什么在江二郎的記憶中卻沒有少女動手的畫面?江二郎雖然是個浪子,但實力還是有的,自小修習(xí)刀法,一般人近身都難,如果真是少女殺了江二郎,她是用的什么方法?”
信息量有些大。
江朝歌現(xiàn)在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了,他決定再進(jìn)屋看看。
邁過門檻。
他就看到小寡婦正撅著屁股,蹲在一口鐵鍋前。
鐵鍋里面是一大鍋白白嫩嫩的豆腐,小寡婦不斷的用手抓著鍋里的豆腐,往嘴里瘋狂的猛塞。
她吃得非常急,非???,仿佛再不吃那些豆腐就沒有了。
而且,每吃一塊豆腐,小寡婦臉上的笑容便越發(fā)的治愈,跟青年捕快江二郎臉上的笑容一模一樣,就如同三月盛開的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