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沒有絲毫猶豫,將手按到了這幅與眾不同的畫像上。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yīng)該是最后一幅了,所有一切的終結(jié)都應(yīng)該就在這幅畫里,陳言他們也很想知道最后發(fā)生了什么。
畫面波動起來,熟悉的胖子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但此刻的他,比起之前那個胖子,還是和血衣屠夫更接近一些。
胖子眼神呆滯地回到家中,直接一頭栽到了沙發(fā)上。
女人用極其憎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胖子渾然不覺,也不再想打人,就那么躺在沙發(fā)上,活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不知過了多久,胖子眼中才出現(xiàn)了一絲生氣。
但他第一個動作竟是掏兜,掏完左兜掏右兜,卻還是沒能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胖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接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從沙發(fā)上跳起,跪在地上,掀起沙發(fā)墊子,開始仔細檢查沙發(fā)的每一個縫隙。
最終他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吃吃地笑了起來。
那是一粒小藥片,沾滿了沙發(fā)縫里的塵土,灰不溜秋地,不知在那里待了多久。
但胖子卻毫不在意,在陳言等人震驚的目光中,一口吞下了小藥片。
畫面黑暗下去,遲遲未能再度亮起。
陳言等人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很久之后,畫面終于再度出現(xiàn)。
可整個畫面已經(jīng)全部變成血紅色,胖子的家中血流成河。
胖子用力搖晃著頭,終于恢復了一絲清醒。
但當他看到家中的情形時,很明顯他也被嚇住了。
胖子顫抖著站起,走到廚房門口,這里的血是最多的,而且還有血不斷從門縫中流出。
胖子仿佛在做著激烈的心理斗爭,最終他還是下定決心推開了門。
然后他便無力地坐倒在地。
廚房內(nèi)是三具尸體,分別是他的妻子,他的女兒,還有一只黑貓。
貓被扔在水池里,漂浮在血液中。
他的女兒整張臉被挖走了,只留下半個空空蕩蕩的腦袋,仰面躺在地板上。
他的妻子也是如此,不過還留下了一張嘴,在她生前的最后一刻,好像還在爬向女兒,用力伸著手臂,想要把她抱進懷中。
胖子痛苦地捂著臉。
很久之后,他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顫抖著手拿起一把刀,割向自己的臉。
畫面戛然而止。
后面的畫面沒有了,但陳言他們也能猜個大概。
胖子自然也是死了,他們的家也變成了兇宅,后來為了能賣出去,開發(fā)商花了大力氣做了法事,再后來這棟樓連同胖子等人便被他們身處的這座城投影了過來。
其實陳言他們猜得和事實已經(jīng)很接近了,但還是不夠完全。
……
“我很想知道,這些畫面為什么會展現(xiàn)在這里,這一層的規(guī)則又是什么?”陳言說道。
整個二樓都是無窮無盡的迷宮,而偏偏迷宮中隱藏著這棟樓與血衣屠夫的秘密,這令陳言困惑不已。
還不等他好好整理一下思路,找出答案,血衣屠夫的腳步聲便在門外響起。
但他并沒有進來,好像對這個房間諱莫如深一般。
冷汗從陳言背后留下,現(xiàn)在他們和血衣屠夫只隔著一扇門,而他還沒有想好要怎樣做才能擊敗血衣屠夫。
“怎么辦?”陳言飛速思考著。
就在這時他感到衣兜里什么東西在動,緊接著一個小腦袋從他衣兜里探了出來。
陳言心中一喜,直接把小變色龍抓了出來,“靠你了,小家伙!”
小變色龍剛剛睡醒,一副迷迷糊糊,搞不清狀況的樣子。
被陳言粗暴地抓出來,它也有些不滿,但看看四周,顯然情況有些不對。
它眨眨眼,也沒和陳言計較,直接發(fā)動了自己的能力。
望著陳言一點點消失,林默和張虎都睜大了眼睛,他們可沒料到,陳言居然還有這一手。
“別看了,快抓住他們的手?!标愌缘吐暣叽伲谒テ鹦∽兩埖臅r候,葉心語和傅教授便秒懂了,直接拉住了陳言的胳膊。
猶豫許久,血衣屠夫最終還是打開了房間的門。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房間內(nèi)空空如也。
這下他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剛剛他明明聽到這邊有動靜的???
血衣屠夫走進了房間,一面面墻檢查了過去。
而就在他走進門時,陳言一行人屏著呼吸,踮起腳尖,貼著門框慢慢與他擦身而過,離開了這個房間。
“呼——”終于到了安全的地方,陳言也是松了一口氣。
“謝了,小家伙。”陳言笑著對手中的小變色龍說道。
回應(yīng)他的是一個白眼和一個大大的呵欠。
小變色龍又一次鉆進了陳言的衣兜。
“你這是……”張虎驚奇地問。
“長話短說?!标愌砸矝]有藏著掖著,簡短地給他們講了一遍小變色龍的來歷,聽得張虎直咂嘴。
“運氣真好?!睆埢⒘w慕地看著陳言,倒是林默沒那么吃驚,表現(xiàn)得要淡定得多。
陳言對此也有些訝異,不由得多看了林默一眼,看來他身上也有些秘密啊。
林默卻沒有在意陳言的眼光,此刻他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從他們離開最初的那條走廊開始,他們變仿佛陷入了一個迷宮之中,而且還是沒有出口的那種。
即便他們能夠擊敗血衣屠夫,但也不一定能離開這座迷宮。
因此他們最先要思考的并不是怎樣打敗血衣屠夫,而是怎樣才能走出迷宮。
“迷宮,畫像,胖子,血衣屠夫……”林默隱隱覺得這幾者之間存在著某種聯(lián)系,但他并沒有找到解。
“血衣屠夫死前就是那個胖子。”許久沒有說話的傅教授突然開口,眾人皆是看向他。
而傅教授好像不知道眾人都在看他,兀自喋喋不休。
“畫像中的事就是血衣屠夫的過去,而且還是他的過去中最為關(guān)鍵的事。”
傅教授越說越興奮,越說越快,最終拋出了一個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結(jié)論。
“我們現(xiàn)在就在血衣屠夫的思維迷宮中!”
林默遲疑了下,細細一想,他覺得傅教授說得有道理,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有證據(jù)嗎?”
傅教授搖了搖頭,“我沒有直接的證據(jù),但是你們想想,剛剛那個房間里的畫,上面畫的是胖子和家人決裂,還有最終墮落的事?!?p> “而畫著這些事的畫像被藏到了墻的背后,并且只有一個門能進入那個房間,也就是說,這些畫被藏在了迷宮最深的角落。”
傅教授再度興奮起來,“每個人都會把他最不愿回想起的往事埋在記憶的最深處,不會輕易回首,更不會讓別人輕松觸及!”
林默與陳言等人對視一眼,雖然有些牽強,但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
“嘿嘿嘿嘿……”一陣怪笑聲突然傳來,血衣屠夫推開一扇門,走進了幾人所在的房間。
“不錯嘛,居然發(fā)現(xiàn)了,沒錯,這里就是我的思維迷宮,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可能出去?!彼瓦@么干脆地承認了。
“你想做什么?”陳言警惕地望著血衣屠夫。
“我想做什么?”血衣屠夫嘿嘿一笑,“別緊張,從一開始,我就只是想和你們玩?zhèn)€游戲而已?!?p> “你想怎么玩?”陳言還是很警惕,他可不信血衣屠夫僅僅只是想玩?zhèn)€游戲。
“很簡單?!毖峦婪虼蛄藗€響指,一張桌子憑空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你們派出一人前來和我玩游戲,輸了的人任憑對方處置,而且我輸了還會放你們所有人離開?!?p> “游戲規(guī)則嘛?更簡單,就是輪流攻擊對方,誰先忍不住叫出聲,誰就輸了?!?p> 說到這里,血衣屠夫眼中迸發(fā)出嗜血的光,“給你們一分鐘商量誰先來,我已經(jīng)等不及將人剁成肉醬了,想想就覺得舒適啊。”
見到血衣屠夫如此囂張,張虎最先忍不住了,“丫的,老子來,你們誰有刀?老子砍了他!”
見狀陳言連忙攔住張虎,“別急,這場讓我來吧?!?p> “你?”張虎懷疑地看著陳言,“不行不行,你這細皮嫩肉的,怕是他一刀下來你就輸了,還是得我上?!?p> 但陳言態(tài)度很堅決,“相信我,我有辦法的?!?p> “誰來都無所謂,反正最后你們都要被我剁成肉醬?!毖峦婪虿恍嫉卣f。
“你大爺!”張虎見狀怒罵起來,“別攔我,老子要干他?!?p> “不行,這場必須我來?!标愌猿料铝四?,低沉說道,語氣里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讓他去?!绷帜K于發(fā)話了,“我不信這家伙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林默都開口了,張虎也不敢再堅持,只得悻悻退下。
“放心,我不會輸。”陳言拉開葉心語抓住他的手,笑著安慰她,然后走到了桌邊。
“就你?還不如那傻大個呢,不過也無所謂了?!毖峦婪虿恍嫉卣f道,揮刀便要砍。
“等等!”陳言叫到。
“咣!”剁骨刀重重砍到桌面上。
“你怕了?”血衣屠夫瞇起了眼,“上了這張桌子,不留下點什么可沒有下去的道理?!?p> “誰怕了?”陳言笑道,“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公平。”
血衣屠夫一愣,“不公平?怎么不公平?”
“這里是你的思維迷宮,也就相當于是你的主場,而且你的武器也更適合玩這個游戲,因此我覺得應(yīng)該讓我先動手才對?!标愌圆痪o不慢地說。
“他當這是買菜???還能討價還價?”遠處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血衣屠夫想了想,居然真的答應(yīng)了。
“好!你先來。”
“還挺講武德。”張虎嘀咕。
林默白了他一眼,血衣屠夫哪是講武德啊,那是對自己極度的自信,覺得無論先手后手,自己都不會輸。
“陳言能贏嗎?”其實林默心里也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