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盛的本職工作,是考古學(xué)家,年輕的時候甚至做過京城博物館的館長,因此無論是在古玩界,還是在考古界,都地位崇高。
交流大會結(jié)束以后,他應(yīng)邀帶隊前往一座被盜墓賊挖開的古墓,進行保護性挖掘。
這種事,他做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就輕車熟路。
只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有股淡淡的不安窩在心里,挖掘過程也很不順心,總是有人不小心弄傷自己,或是失手打碎文物。
此時,時間已經(jīng)到了傍晚。
當(dāng)?shù)嘏蛇^來保護考古隊的民警老張開口問:“江教授,天色已經(jīng)晚了,要不咱們先停工,明天再進行主墓室的挖掘?”
他此時的表情,頗為不對勁,似乎有些害怕。
讓江常盛皺眉,疑惑道:“你怎么了?”
“沒什么?!崩蠌垞u頭。
他現(xiàn)在心里其實很慌。
現(xiàn)在緊急挖掘保護的古墓,不是別的,正是之前“鐵夫子”盜墓團伙八個人挖墳栽了七個的那座古墓,里面據(jù)說有個大粽子,誰碰到誰死。
當(dāng)然,鐵夫子他們究竟在不在里面,誰也不知道,畢竟主墓室還沒有挖開。
唯一的幸存者已經(jīng)瘋了,無法審問。
老張他們也不敢胡亂挖。
里面都是文物,非專業(yè)考古人員去挖,會造成破壞。
但老張此時擔(dān)心的并不是破壞文物,而是萬一挖出了粽子,要出事——考古隊露天挖掘,大白天沒什么事情,但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
若是連夜挖掘,挖到的“粽子”可不見得不會動。
“不能停工,主墓室的挖掘耽擱一天,被破壞的可能性就大一分,必須盡快保護起來?!苯Ju了搖頭,說:“另外,鐵夫子他們極有可能死在了古墓的機關(guān)下,尸體不盡快挖出來,一旦腐爛也是個麻煩?!?p> 此時,距離鐵夫子等人消失,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星期。
但直到今天,考古隊才根據(jù)線索找到這座古墓。
里面什么情況,誰也不知道。
“要不,我們趁天還沒黑,順著盜洞下去?”老張詢問。
江常盛連忙搖頭,說:“這古墓有機關(guān),不能冒險,我們還是……”
話沒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了嘈雜聲。
有人驚呼:“挖出來了,是鐵夫子,他好像被悶死在了盜洞里,身體還沒腐爛。不對,身體怎么這么僵硬?搭把手,咱們把他拽出來?!?p> “好的?!?p> “一二三?!?p> “出來了?!?p> “脖子上怎么有兩個孔兒?不對,怎么這么臭?”
聽著那些話,江常盛不由得眼睛一亮,欣喜道:“土夫子真的死了,死于古墓里的機關(guān)劇毒,這主墓室應(yīng)該還沒有被盜!”
不是他漠視人命,而是對一個考古家來說,盜墓賊死在里面,就意味著古墓有極大可能沒有被盜。
那對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他是考古學(xué)家,不是盜墓賊,鐵夫子摸走“李公麟玉鐲”的那個副墓室雖然有很多金銀珠寶,但考古價值一丁點都沒有,全是尋常東西。
若非如此,就算陸鼎升有能量,也保不住手里的“李公麟玉鐲”。
但是,主墓室就不一定了。
通常都會留下一些可以推斷墓主人身份的線索。
“我去查看一下?!崩蠌堈f。
但就在這時,眾人突然尖叫了起來。
緊接著,一群學(xué)生慌慌張張的跑進帳篷,跟江常盛說:“教授,不好了,鐵夫子他尸變了,他在動,他……進來了!”
不用再描述什么。
一個渾身烏黑,腰間還別著羅盤的老者,撕開帳篷走了進來。
他的眼睛,已經(jīng)成了死魚白。
身軀僵硬,手臂伸直無法彎曲,腿也像灌了鉛一樣,行走緩慢。
“這這這,這什么玩意兒?”老張嚇得當(dāng)場就癱了。
“不知道,讓他停下來,不然直接開槍!”江常盛說。
聞言,老張立刻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槍。
因為地處深山,需要嚴(yán)防盜墓賊,他是帶了槍的,里面也有子彈。
“站住,不許動!”老張呵斥。
但是,鐵夫子仿佛沒有聽到一樣,依舊在前行。
見狀,早已嚇破膽的老張,再也不管什么,直接扣動了扳機。
槍聲把所有人都嚇了個一跳,但是,那“鐵夫子”卻好似沒有受到任何影像,依舊緩慢的前行,而子彈則卡在他的皮肉上,竟然沒能射進去。
“這……”饒是以江常盛的見識,也不由得一愣。
就在這時,鐵夫子突然低吼一聲,跳了過來。
年邁的江常盛躲閃不及,被抓住手臂,大拇指都伸進了鐵夫子嘴里——后者張嘴就咬,但是,意料中的劇痛并沒有到來。
一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量,竟然彈開了鐵夫子。
接著,江常盛倒地打一個滾兒,下意識的抓起一個物件,竟然是一副弓箭。
在副墓室出圖的陪葬品。
“江教授小心!”有人驚呼。
原來是鐵夫子被彈開之后,又一次撲了過來。
對此,情急之下的江常盛下意識的拉開弓,眼角余光中,似乎戒指上泛起了一道流光,注入箭矢,隨著他松開弓弦,直直地射向了鐵夫子。
一箭穿胸而過。
那鐵夫子不僅脆得跟紙一樣,還被慣性帶著飛出去數(shù)米,跌倒在了地上。
抽搐兩下,竟不再動彈。
“這……”
一時間,所有人都傻眼了。
子彈打都沒事,被一箭射死了?
“這弓箭,難不成是個破邪的寶貝?”民警老張說著,拿過江常盛的弓,又拿起一根箭矢,用力一拉……弓直接變形了。
箭射出去不到一米,就栽在了地上。
讓他一臉的尷尬。
“可能破邪功效只有一次,用過,就不能再用了?!苯J⒄f。
不過,他的手,卻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的扳指。
他很清楚,那東西,才是一箭射死“土夫子”的關(guān)鍵。
“還好沒有食言,用《蝦馬圖》換了這個,要不然今天真危險了!”江常盛心里慶幸著,跟眾人說:“快去找東西堵住盜洞,今天晚上不挖了!”
眾人趕忙照做。
“另外,麻煩老張你開車,連夜送我去潘家園,找一個人!”江常盛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