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時間,李斯已經(jīng)往縣衙監(jiān)牢跑了好幾趟,
往往都是剛一返回便要馬不停蹄繼續(xù)押送新抓來的犯人往監(jiān)牢送。
這都是周易抓犯人抓的太勤的緣故。
前幾回每次只有兩三人,而這一次足足抓了六人。
每個犯人都被一個手銬結(jié)銬住雙手,后用一條麻繩串成一串牽著走。
這種場面已經(jīng)很久沒出現(xiàn)在清河縣了,
如今突然有了如此大的陣仗,立馬引來無數(shù)百姓的觀望議論。
“天爺,俺沒看錯吧?那是劉三一伙?”
“誰說不是呢,不是劉三還能是誰?!?p> “這兩個新來的捕快還真是膽大的很吶,連劉三都敢招惹,怕是要出事??!”
“哎,可惜可惜……”
周易目送李斯押人離開,又返回到了茶肆。
茶肆老掌柜神色很復雜,可謂喜憂參半。
一邊是為捉了賊人而表現(xiàn)出的興奮,一邊是在為周易擔憂。
周易對他的復雜神色視而不見,說道:“講一講劉三此人?!?p> “地頭蛇?!辈杷琳乒窨拷芤锥?,聲音壓得很低,“他是興平坊的地頭蛇,在山賊未被剿滅之前,他也算是西街大害之一?!?p> “他什么來路?”周易問道。
“劉三的親妹子兩年前被縣衙內(nèi)一位大人物接了去,據(jù)說是給人當了小妾。”
說到這里,茶肆老掌柜滿臉擔憂道:“差爺您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擺平這件事吧,想必那劉三很快就會被放出來,到時候肯定找您的麻煩。”
“你不用管?!敝芤讛[擺手,“記得明日午時煮好茶,還是這個桌位?!?p> 周易說完,便提著銀尖長槍出了茶肆,往別的街道去了。
當日趕在畫酉放班前,又有兩撥人被周易捉拿,并差李斯押去了縣衙監(jiān)牢。
一整天下來,竟是足足抓了二十人。
這才上街巡查一日,周易的名聲已經(jīng)被百姓傳開,
到處都是關(guān)于他的議論聲。
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圖一樂子,充其量就是等著在看周易的笑話,
在他們看來,周易這種行為就是不自量力。
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一些人表示對周易的人身安危以及捕快職位很擔憂。
反觀當事人周易,他一閑下來便優(yōu)哉游哉坐在茶棚里飲茶看書,
絲毫不將百姓的議論聲放在心上。
終于熬到了放班,周易與李斯重新回到縣衙,開始了苦逼的劈柴。
經(jīng)過兩日的相處,二人的關(guān)系近了不少。
至少不再像以前那般僵硬。
絲毫看不出二人之前曾有過生死過節(jié)。
聊天聊得多了,李斯甚至還會嘗試著跟周易聊一些私事。
比如他喜歡上了捕頭秦昭這件事,就讓周易非常感興趣。
“李兄你沒事吧?”周易干笑一聲,一邊劈著柴一邊問道:“真是不明白你看上她哪兒?難不成是那一身高超的武藝?”
李斯咧嘴一笑道:“我覺得頭兒她很特別?!?p> “哪兒特別了?”周易回頭看他一眼,“也就武藝高強了點,此外個子又矮,脾氣又大,前不凸后不翹,哪有半點好?!?p> “嘿,我還是覺得她很特別?!?p> “罷了罷了?!敝芤讛[擺手,“我看你是眼瞎的厲害,隨便你吧。”
誰料等周易說完,李斯卻突然冒出來一句:“頭兒是我先喜歡上的,周哥咱們可說好了,你不準跟我爭啊?!?p> 周易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說什么胡話,周某是有家室的?!?p> “周哥說笑了,哪個出色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更何況周哥還是人中龍鳳,
倘若周哥與我爭,我可是半點機會都不可能有啊?!?p> “周某又不是瞎子,可笑!
行了行了,快劈你的柴……”
……
從放班后一直劈柴劈到夜間,三十捆柴,二人竟然永不不到一個時辰。
為了感激李斯的幫忙,出了縣衙后周易特地請他去酒樓小酌了幾杯,
不巧的是,期間居然出了點狀況。
正當周易二人吃喝到一半時,樓下傳來一陣吵鬧。
“都給老子滾出去,爺爺將此處包場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只聽那欠揍的聲音,周易已然知道來人是誰了。
眼看著大多數(shù)客人都已倉皇逃竄,周易與李斯卻不為所動,
掌柜的前來勸說讓他們離開,不過被周易拒絕了。
不過片刻,便聽到一行人炸呼呼上了樓。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午時才抓去過監(jiān)牢的劉三一行。
先前抓去了五人,此時來的卻足足有十二人之多,
其中多了幾張生面孔。
不知他們怎么出的監(jiān)牢,總之眼前站著的的確是他們。
仇人相見格外眼紅,在看到整座酒樓二樓就周易一桌還沒騰位置,
劉三的眼睛里甚至冒起了火。
愣了幾息之后,突然指著周易二人爆喝一聲:
“老子今日就是被他們弄進的監(jiān)牢,弄死他們!”
一聲嘶吼,十多人如猛獸一般撲來,
有人舞著大刀,有人掄著拳頭,
酒樓中頓時亂作一團。
不過這種混亂很快便消停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的殘破和橫七豎八的廢人。
李斯都沒來得及出手,周易掄起一張實木八仙桌,三兩下便平復了這場混亂。
這一次周易不再手軟,一陣鬼哭狼嚎之后,每個人都被廢了一只手。
“周哥,讓我來?!?p> 李斯熟練的跑上前來收拾殘局,
再次將這一行人串成一串送去了縣衙監(jiān)牢。
為了保險起見,周易特地陪同李斯走了一遭,
后親眼看著這些犯人被牢房門子接手,并關(guān)進了黑咕隆咚的牢里。
這是牢房門子的任務(wù),他們必然得照辦。
但其中一位上了年紀的門子卻嘆息道:“年輕人,這里頭麻煩著呢,還是不要做的太過,不然對你很不利。”
周易卻道:“多謝前輩告誡,不過這些本來就是我們的職務(wù),豈有不履職的道理。”
“說是這么說,可……”老門子頓了頓,“可你有所不知,這伙人背后有大人物,即便你今日將他們送來,到了明日還不是相安無事被放了出去,
何故惹得這一身騷?”
“不妨,放一次我便抓他一次,
今日廢他一只手,明日再讓我撞見就要廢一條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