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里?
悅寧溪身體傾斜,抓著豐慕盈的小腿用力拉。
豐慕盈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手,身體失去平衡。
“啊——”
“咚——”
池中錦鯉被嚇得消散到處逃竄,拍打泛起水花四濺。
“表姑娘?!壁s來阻止豐慕盈的小丫頭高聲呼喊,“表姑娘落水了,表姑娘落水了?!?p> 一聲高呼,周圍的人丟下活計都往這邊趕,倒是沒人理會倒在地上,被血染紅衣衫的悅寧溪。
嘗試著動了動腳,悅寧溪知道了什么叫福不雙至禍不單行,現(xiàn)在是雪上加霜。
一腳受傷一腳崴,抬都費勁更不要說站著走。
心中牽掛擔(dān)心悅糯糯,心急如焚起火攻心。
失血過多加上兩天滴水未進,悅寧溪雙眼一黑險些暈過去。
而她的對面,眾人圍岸手忙腳亂把濕噠噠的豐慕盈打撈上岸。
“咳咳咳……”
眾人攙扶著,拍背讓她把口中的臟水吐出。
好一陣她才反應(yīng)過來,看著悅寧溪的目光如同仇敵。
“我要殺了你。”說著撲向悅寧溪,攔都攔不住。
悅寧溪也不是吃素的,在豐慕盈撲上去的時候,抓著她的手臂就往嘴里送,咬的豐慕盈尖叫連連。
圍上來的人見狀嚇得心驚肉跳。
這個表小姐從來都是嬌生玉貴的,從來沒磕過碰過,今日卻連連栽倒在悅寧溪手中。
“哎呀,娘子,表小姐?!?p> 見兩人扭打成一團,發(fā)髻散亂珠釵撒落,為難薛嬤嬤一把年紀(jì)邊跑邊喊。
“呸~”
悅寧溪呸了一口,空出來唯一沒受傷的手,抓一把豐慕盈的頭發(fā)拽動,反方向在她臉上給了一拳頭。
頓時豐慕盈臉上掛著鼻青臉腫,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丫頭婆子無法把豐慕盈拉開,還拉都拉不住。
現(xiàn)場亂成一團,哄鬧不止。
“住手!”一聲怒喝,所有人都驚住,包括豐慕盈下意識也停下往聲音的方向望去。
悅寧溪不是個容易分心的人,既然要打架就不能被外界左右。
分心,在手術(shù)臺上是被嚴(yán)令靜止的。
看準(zhǔn)上勾拳,結(jié)實打在豐慕盈的下顎,把她從自己身上打滾落下去。
眾人反應(yīng)過來,又忙去把豐慕盈扶起:“表小姐。”
悅寧溪忍耐也到了極限傷口裂開血流的沒了知覺。
雙眼時黑時明,耳朵也嗡嗡作響。
晃著腦袋眼神堅毅。
“糯糯。”強撐強忍迫使自己清醒過來,“娘這就來找你?!?p> “悅娘子?!?p> 手輕摟著悅寧溪,避免她昏迷摔倒。
“表哥!”
豐慕盈要劃破耳膜的尖叫聲,讓悅寧溪想當(dāng)場站起來再給一拳。
“蔚將軍。”血染到了手心,抓著他胸膛口的衣服,“糯糯糯糯。”
悅寧溪呢喃著,氣喘連連出多進少。
“沒事,她沒事!我找到她了?!?p> 聽到蔚云戟的話,一直強撐的悅寧溪心中一喜,放松后徹底陷入昏迷。
徹夜將軍府大夫只進不出,就連御醫(yī)都被驚動從宮中請出。
“怎么樣了?!币娝麄儑\嘰喳喳討論半天,也沒有討論出什么來,蔚云戟難免焦急。
“將軍,娘子傷的太重又失血過多,加上急火攻心又燒的嚴(yán)重,這……”
他們確實也少遇到那么嚴(yán)重的事情。
“勞煩各位大夫盡全力救治。”
“呃……我等定會盡力?!彼伎计?,御醫(yī)還是如實稟告,“怕是將軍需要隨時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蔚云戟:“……”
從討論屋子出來,蔚云戟又去看望了一趟。
透過屏風(fēng)隱約看到昏迷的人,一聲輕嘆若有似無。
*
“表哥!”
回到大威軒,帶著哭腔的嬌嗲聲從中傳來。
蔚云戟冷下臉,看著迎出來的豐慕盈。
“你來我這做什么?”
“唔~”見對自己那么冷淡,鼻青臉腫的豐慕盈哭吟到,“表哥你兇我?!?p> 蔚云戟臉色鐵青:“還沒罰你呢。”
快步進到屋內(nèi),一掌拍打桌面怒意顯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
“我……”豐慕盈紅著鼻子紅著眼,“我就是看不上那些狐妖媚子,粘你在表哥你身邊?!?p> 忍著怒氣沖天,緊握拳頭青筋似蚯蚓浮土,咬緊了牙齒才把氣忍住。
“送表小姐回去?!蹦┝擞旨恿艘痪?,“回國舅府?!?p> “不要?!币宦犨@是要趕她回去的架勢,說什么豐慕盈也不愿意。
“表哥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我這樣子要怎么回去嘛?!?p> 出來的時候好好的,這一回去鼻青臉腫的,要讓爹娘知道了她在外打架,又得要罰她閉門思過了。
“你也知怕?”蔚云戟氣不打一出來,“是你自找的?!?p> “表哥?!笨拷翟脐?,雙手?jǐn)堊∷母觳玻安灰臀一厝ズ貌缓?我想和表哥在一起嘛。”
蔚云戟:“……”
抽回手臂語氣冷淡:“男女授受不親?!?p> “可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呀。”她可記得,小時候最喜歡抱著表哥的手臂跟他撒嬌了。
而表哥也總是溺愛的摸摸她的頭,現(xiàn)如今怎么就不行了?
難道是因為那個女人?
“十六歲了,注意點?!蔽翟脐赃呥~了一步,與豐慕盈保持一定的距離。
“嗯~”嘟嘴不愿,但也不敢造次怕惹得蔚云戟不開心,“家里總是百無聊賴,表哥的接風(fēng)洗塵宴怎的不叫上我去?”
“宮中接宴,你不是去了?”
接風(fēng)洗塵宴是施掌柜,蔚云戟的忘年交好友為他辦的。
宴請的都是親友,讓豐慕盈去也只會鬧事罷了。
蔚云戟現(xiàn)在擔(dān)憂的是悅寧溪。
她若是沒扛過這一劫,自己怕也會內(nèi)疚一輩子。
雖與他沒有直接關(guān)系,卻也是因他而起。
豐慕盈從來不隱瞞對他的愛意,有點風(fēng)吹草動都要鬧得沸沸揚揚。
蔚云戟一看到豐慕盈就頭疼。
此次她能這樣準(zhǔn)確無誤找到悅寧溪,府上的人得好好清理清理了。
吃里扒外通風(fēng)報信的人,一個都留不得。
“來人?!蔽翟脐凰绍洠炊訃?yán)肅,“送表小姐回國舅府,把今日之時告知國舅?!?p> “不要不要?!?p> 掙扎著雙手抓著蔚云戟手腕,稚氣未脫的臉頰鼓起,眼淚汪汪看著蔚云戟。
“表哥?!睋u晃著蔚云戟的雙手。
圓溜的大眼透著懵懂和無知,可憐兮兮中帶著俏皮可愛。
“表哥好嘛,不要趕我走嘛!我不再去找她就是了嘛?!彼彀鸵黄?,“那個女人毫無姿色,表哥肯定也不會對她愛慕長流。”
蔚云戟:“……”
見蔚云戟不出聲,豐慕盈十拿九穩(wěn)他是動搖了,加大搖晃動作:“表哥~”
“送表小姐回去,告知國舅讓她閉門思過?!彼﹂_她的手,“越來越不像話。”
無盡的撒嬌換來更嚴(yán)厲的懲罰,還沒明白過來豐慕盈已經(jīng)被扛起送了出去。
遠遠都能聽到她的聲音,倒是可憐了那執(zhí)行命令的人了。
三更的夜晚,悅寧溪從昏熱中醒來。
她渾身燒的難受,流的汗液把貼身衣物和頭發(fā)都打濕了。
口干舌燥她輕喚:“有人嗎?”
無人回應(yīng)。
悅寧溪又問了一聲:“有人嗎?”
依舊無人回應(yīng),只是屏風(fēng)外面多了一道輕緩的腳步聲。
“悅娘子?!?p> 熟悉的聲音傳來,望去悅寧溪驚訝微睜,想著要整扎起來。
“你怎么會在這?”激動之余牽扯傷口,那人慌忙上前按住她。
“御醫(yī)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你救活的,你再亂動扯到傷口,那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了?!?p> “你先躺著,我去叫御醫(yī)來?!闭f著她興沖沖的出去了。
“誒……”悅寧溪想要叫住她,來不及了人已經(jīng)快步出了房門。
不一會幾名御醫(yī)大夫涌了進來,輪流給悅寧溪把脈看診,臉上露出喜色。
“嗯~”摸著山羊胡須的御醫(yī)喜笑點頭,又問了悅寧溪幾個問題。
悅寧溪一一回答如流,腦子意識也是清晰的。
“這兩天猛藥沒白下,快去回稟將軍,悅娘子轉(zhuǎn)化為安?!?p> 眾人欣喜悅寧溪也輕笑:“謝謝御醫(yī)?!?p> 等大夫御醫(yī)都離開,她幫悅寧溪掖了掖被角。
“餓了吧?小廚房里每天都燉著參湯,一刻都不敢停,就怕你醒來餓了?!?p> 悅寧溪搖搖頭拉著她問:“你怎么在這里?”
按道理將軍府她是進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