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后脊梁骨都感覺有些發(fā)涼。
這位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倒像是天上下來的殺星。
這次難不成又是惹了哪路大神,受了什么傷,來這找他治病的?
可他只是一個仵作,最多也就會點解剖的事情,哪里會這么多?
真不知道這位來找他作甚?
左右想不清楚,陳默吞了吞口水,問道:“姑娘你又來作甚?”
“怎的?嫌我煩?”
衣清川帶著玩味兒的聲音響起,陳默哪敢這樣說,只得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這大晚上的怪嚇人的?!?p>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又不會吃人,你怕什么?”
聞著空氣中逐漸彌漫開的血腥味,陳默心說哪怕是鬼,它也懂得敲門,可不像你,都是直接進來。
當然,話到嘴邊,就又變了:“姑娘蕙質(zhì)蘭心,自然是不會吃人,只是這出現(xiàn)的方式未免太過于奇怪,確實有所驚嚇?!?p> “怎的,還要我為你做好吃食,在這房中等候嗎?”
“不敢不敢,不知道姑娘這一次來有什么要緊的事情?”
陳默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心底里哪還敢有其他的想法,便問了一句,想著早點打發(fā)走衣清川才是正道。
這娘們還是臺上好看,這下了臺,簡直就是行走的殺機。
許是聽出了陳默話中的幾分敷衍和警惕,衣清川嘴角略微上揚,戲謔道:“確實是有事情來找你幫忙?!?p> “什么事情?事先聲明,姑娘你這殺人的活計我可做不來,我就是一仵作,沒這么大的本事?!?p> 一想到衣清川之前那滿背的銀針,陳默就心頭發(fā)麻,這要是給他來一下,估摸著當時就得被打成篩子。
人與人之間并不相同,衣清川承受了這一擊,依舊活蹦亂跳,他要是受一下,1估摸著得當場歸西。
“自然不會帶你,這一次是有一樁詩會。”
“詩會?”
陳默有些驚訝,這詩會關他什么事情?
在得了千字文之前,他還是一個文盲呢,大字不識幾個。
現(xiàn)在雖說識字了,但指望他有什么文采,那絕對是自欺欺人。
衣清川怕不是腦子里面長了痔瘡,居然想著帶他去參加詩會。
等會兒,莫不是拿他當擋箭牌的?
嘶,狠毒心腸!
能夠參加詩會的想來都還有些勢力,他一個仵作,哪能得罪這些人。
這要是在小地方那還算好,可這里是京城,天下中心,路上走著的說不定家里邊就是個當朝三品。
他這小胳膊小腿去了,豈不是讓人恥笑?
陳默思索片刻,便道:“姑娘,不是我不答應,實在是我不識字啊,去了豈不是丟了你的臉?”
這借口不錯,他之前確實不會這里的文字。
沒成想衣清川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別裝了,你的尸格可是工整明白,你要是不識字,那才怪了?!?p> 陳默一聽,心中咯噔一聲,那分明是模擬器寫的,只是現(xiàn)在有口難言,難不成還能暴露模擬器?
不過這尸格屬于大理寺管轄,衣清川竟然能夠看到,這到底是什么樣的勢力?
回憶一下之前所說過的粘桿處老不死,陳默頓時覺得事情麻煩,這要是牽扯進去,怕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啊。
……
徐問事手里捧著精心挑選之后的尸格,一腦袋的虛汗,走在過道之中。
原本以他的職位,是見不到那位大人的。
彼此之間差距太懸殊了,那位大人,可是皇上的寵臣,而且已經(jīng)受寵三十余年,從未有失勢的時候。
坊間傳聞中,說那位大人與皇上已故的最為寵愛的妃子十分相像,故此愛屋及烏,得到了皇上的信任。
這事情真假不知,單論地位,那位大人絕對是一等一的人。
這天底下還能有誰比他更加權勢滔天?
徐問事不知,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問事,這還是祖上蔭庇,不然還沒這么好的差事。
眼下突然被召見,不由得心中惶然。
捧著尸格,一路穿堂過巷,終是到了一處門前。
門口兩名侍衛(wèi),一看就是高手,眼一掃徐問事,登時就有一種肅殺之氣。
“煩勞二位大人通稟,尸格已經(jīng)送到?!?p> 徐問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了一句,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
那侍衛(wèi)點了點頭,道:“大人已經(jīng)在堂內(nèi)等候,你進去吧?!?p> 說著,開了房門,里邊光亮透了出來。
徐問事深吸一口氣,心臟急速跳動著,被象谷坑害過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堪重負,腳步一時之間都有些虛浮了。
來至堂中,徐問事?lián)渫ㄒ幌鹿虻乖诘?,也不敢抬頭觀瞧,只是將尸格高舉過頭頂,顫巍巍的道:“大人,這便是尸格,請大人預覽?!?p> 腳步聲輕微,徐問事只感覺手中一輕,剛放下手,就聽得上邊傳來一聲:“驗尸房可有蹊蹺事情?”
“回大人,奴才日夜駐守,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蹊蹺之處?!?p> 這倒是實話,除了死的人多一點之外,驗尸房一直很平靜。
“退下吧!”
得了命令,徐問事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響頭,道:“奴才告退?!?p> 他都不是走著出去的,而是跪在地上,慢慢的挪出去的。
出了房間,徐問事已經(jīng)是冷汗涔涔,身上濕透了。
但好在沒什么其他事情,他快步退走,心中仍舊戰(zhàn)栗不已。
房間內(nèi),一時間相當安靜。
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個皮膚白凈的男人,看上去頗為俊秀,一雙眼溫潤有神。
旁邊還站著一人,一語不發(fā),面冷的和冰山一般。
豐申和德翻看著呈上來的尸格,看上去厚厚的一沓,實際上中間還夾雜著幾十張銀票。
他淡淡一笑,將銀票放在一邊,繼續(xù)看著尸格。
“這尸格看來是經(jīng)過挑選,不然不會有如此水準?!?p> 底下人做事,豐申和德清楚得很,這幾張估摸著是所有里邊最好的了,其他的壓根不能看。
“這一次皇上派我來核查驗尸之事,你可知是為了什么?”
豐申和德發(fā)問,旁邊那人略一思索,便道:“不知,還請父親賜教?!?p> 這二人卻是父子,這一番也是為了提攜。
豐申和德作為乾雍皇帝最為寵愛的臣子,自然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消息,此時問及豐申信德,也是為了將這些秘密告知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