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邊有人喊著,聲音一出,整個樓都知道了。
“滴血紅梅案告破,兇犯落網(wǎng),菜市口刑場斬首示眾。”
就這一句,好似油鍋里掉下個水星子,整個都沸騰起來。
這滴血紅梅的案子,傳的是沸沸揚揚,京城告示榜上都有名,不少人知道這事。
現(xiàn)在聽聞告破,不少人心下好奇,這犯下了滔天血案的兇犯,到底該長啥模樣?
即便是不知道這案子始末緣由的,一聽到菜市口刑場要殺頭了,也不由得想過去看看熱鬧。
這人,看別人過得艱難,或者說看別人要死,總歸心中有那么幾分病態(tài)的感覺。
成年人嘛,見不得別人好的多了去了,這年頭,大家也只顧著自己好,才是真的。
不過陳默記得,這案子可是有人負(fù)責(zé)的,當(dāng)時自己還見著一位,這些個恐怕要升官發(fā)財了。
奇怪的是自個兒第二天就被送了回來,反倒是王壩留下來了,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樣了。
希望人沒事!
在茶樓里待著也無事可做,陳默心說過去看看吧,他也好奇這滴血紅梅案子的兇手到底長得啥么模樣。
路上人流量可真不小,大家伙都是去看熱鬧的。
過了天橋,耍把戲的人都少了,這年頭,還有什么比看殺頭更有樂子的事情。
菜市口刑場,四周圍黑壓壓的擠滿了人,陳默左右掃一眼,好家伙,連屋脊上都坐了人。
誒,那人怎的這般眼熟。
陳默仔細(xì)一看,嘖,那不正是衣清川嗎?
那位置可真是不錯,看的也遠(yuǎn),也不用跟一群人擠在一起,舒服得很。
陳默看的有些羨慕,他可沒這么好的身手上去。
但或許是巧合,衣清川似乎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他,而后他只感覺腰間多了一股子束縛之感,下一刻,人就到了屋脊上,旁邊衣清川正伸長著美腿,一臉的笑意。
既然來了,那就坐下吧,這位置確實不錯,原本看不到的刑場,現(xiàn)在盡在眼下。
“事情完結(jié)了?”
陳默問了一句。
之前衣清川就說要摻和進(jìn)去,現(xiàn)在看來,效果拔群。
“完結(jié)了,費了不少功夫,好在有驚無險。”
衣清川說了一句,話語中倒沒太多的語氣,只是單純從字眼上,陳默都能嗅到一股子血雨腥風(fēng)的感覺。
這人和人說話,含義還是不同。
衣清川嘴里的有驚無險,換做是他自個兒,那就得是九死一生。
兩人沒有再說話,陳默看向刑場,上邊跪著六人,看模樣怎么也看不出是大奸大惡之人,相反的而頗有些書生氣質(zhì)。
嘖,果然人不可貌相。
反倒是身后的劊子手一個個滿臉橫肉絡(luò)腮胡子,兇神惡煞的模樣。
那斬首的鬼頭大刀,陽光下分外耀眼,真就是刀寬刃厚雪光浩,殺人不見血絲毫,紫微微藍(lán)汪汪,霞光萬道瑞彩千條。
就這鬼頭刀砍下去,人頭落地怕都不知道疼,還得夸一句:好快的刀?。?p> 臺下鬧哄哄一片,臺上氣氛冷清,六名兇犯,即便是跪在地上,那也是脊背挺直,一臉無畏,似乎并沒有被即將到來的死亡感到恐懼。
時辰已到,坐在桌案后的監(jiān)斬官宣讀兇犯所做惡行,大抵就是那一套殺人放火罪大惡極的言論,一頓巴拉巴拉,而后今日問斬,以儆效尤。
六道令牌,打監(jiān)斬官手中扔出,落地聲清脆嘹亮,只見的劊子手鬼頭大刀高高舉起,而后咔嚓幾聲,兇犯人頭落地,鮮紅血液噴濺一地。
人頭落地,血是紅的。
這滴血紅梅一案的兇犯,并非什么妖魔鬼怪,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罷了。
臺下的看客們嚇得退了一步,有的膽小的更是看的面色蒼白,而后便有些拿著碗帶著饅頭的人上前,給了銀子,在那沾著熱乎的血,將饅頭染得通紅。
看到這一幕,陳默不由得眉頭一皺。
轉(zhuǎn)而又搖了搖頭。
看殺頭這事情,實在沒什么觀賞性,陳默只覺得有些意興闌珊的味道,轉(zhuǎn)頭便問了衣清川一句:
“你去滴血紅梅這案子,做了什么?”
“做該做的事情罷了。”
“該做的事情?”
陳默不解,你這不相當(dāng)于沒說嗎!
“你今天很好奇。”
“人總有好奇心,問一下罷了?!?p> “知道象谷吧?!?p> “這個知道,之前東市有一家肘子店賣的肘子,就加了象谷。”
陳默想起這個,一皺眉,記得那一家肘子店,已經(jīng)倒閉了。
也是該,這種害人的東西,怎么能加呢?
不過這和滴血紅梅的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
“象谷禍國殃民,而滴血紅梅的案子,和象谷又有牽扯,我這次去主要是調(diào)查這件事情。”
衣清川說的不大清晰,但已經(jīng)透露了不少信息。
陳默沒有刨根問底,轉(zhuǎn)而問道:“那之前調(diào)查這案子的官員怎么樣了?”
“死了不少,其中還有大家族的人,倒是出了兩個有趣的家伙?!?p> “有趣的家伙?”
“有一個和你一樣,是個仵作,另一個總是一臉的笑容,看起來就很虛假,嘖,當(dāng)時應(yīng)該給他一刀才是?!?p> 陳默眉頭一挑,那仵作想來就是王壩了,沒想到竟然活了下來。
不過那滿臉笑容的家伙,估摸著是當(dāng)晚問話的官員,確實愛笑,很是和藹的感覺。
沒想到這一件案子之中,還死了大家族的人。
陳默這些日子對京城愈加的熟悉,這京城中家族不少,但能夠被稱之為大家族的,除了那八衛(wèi)之外,可真沒多少。
像這種危險的事情,八衛(wèi)子弟顯然是不會出動,想必是其他四大家族。
大家族的人死就死了,陳默并不覺得有什么意外。
連衣清川都進(jìn)去搞事情了,死個把大家族的人那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之前王壩也說過,這滴血紅梅的案子,牽涉面非常廣,還牽扯到了前太子的事情。
而現(xiàn)在衣清川又說這案子牽涉到了象谷,嘖,果然是一個泥潭。
一番談?wù)撓聛恚弥艘恍﹥?nèi)部消息,回到仵作房后,陳默一拍腦袋。
“嗨呀,忘記問正事了!”
他原本想問一問修為卡住的事情,一時間事情太多,給忘了。
算了,下次見面再問就是,也不急于這一時。
晚上,驗尸房那邊慘叫聲不斷,陳默數(shù)了下,死了有六七個了。
他心中一突,這馬上就要零點了,不會任務(wù)落到他頭上吧?
這話很快應(yīng)驗,這任務(wù),還真就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