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譚新維跑了過來,陳默也不好再走,拱拱手道:“恭喜譚兄高中解元?!?p> “不過是僥幸罷了?!弊T新維謙虛一笑,又道,“未曾在黃榜上見得陳兄,莫非中途出了什么差錯?”
“我沒去考?!?p> 陳默實話實說,他確實沒去,忙著給秋闈的士子收尸呢。
“陳兄之才不在我之下,如此放棄,實在是可惜?!?p> 譚新維搖了搖頭,跟隨過來的士子一聽,也紛紛好奇的打量起陳默來。
被這么多人圍觀,陳默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這就好像動物園中被圍觀的猴子,周圍人都是好奇的目光,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劍。
陳默歷來不大喜歡這樣的環(huán)境,當(dāng)即告辭,譚新維一聽,又跟了上來,道:“上次中秋詩會,未能和陳兄暢聊,今日里正好有機會,這樣吧,在下坐莊,請陳兄共飲如何?”
“我還有些事情處理,怕是要辜負譚兄美意?!?p> 陳默想都不想,直接婉拒,這家伙頗有話癆潛質(zhì),這番去了,說不定又要聽一番長篇大論。
他平生最是不喜長篇大論,總覺得有教育人的嫌疑,以前那是沒法子,現(xiàn)在雖說生死不定,好在還有選擇聽與不聽的權(quán)力。
啊不對,純粹是身份太低,沒人和他這般講。
身不自由,能有個耳根子清凈,那也不差了。
這般想著,還不待譚新維多說,陳默腳步加快,很快便將一群人舍在身后。
繞過幾條街,身后已經(jīng)沒有那群士子,陳默吐出一口氣,按著原路返回。
轉(zhuǎn)過幾道口,陳默發(fā)覺身后有人跟蹤,心中一凜。
莫非是飛蛾教的妖人賊心不死?
京城中不可能只有兩個飛蛾教妖人,定是殘黨在暗中窺伺,蠢蠢欲動。
陳默途中不動聲色的往后邊瞧了瞧,并未發(fā)現(xiàn)跟蹤之人的蹤影,心中不免得有幾分警惕。
跟蹤技巧這么好,境界肯定比他要高,這回去路上,剛好的要經(jīng)過幾條人不多的街道,萬一賊人在那里動手……
嘶,麻煩,納靈術(shù)的儲備量只剩下三分之一,動用了可沒那么容易補充。
不成,得想辦法擺脫才是。
陳默心思一轉(zhuǎn),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人,嘿嘿一笑。
怎的能把這位給忘了。
當(dāng)即腳步一轉(zhuǎn),朝著人多的地方去了,目的正是東市茶樓。
那里可住著一頭洪水猛獸,拿來做威懾正好!
腳步輕快,不多時,來至東市,陳默直接鉆進茶樓之中。
入得二樓雅間,不多時,衣清川便來了。
“你這樣慌慌忙忙的,怎么,有人要吃了你?”
“被人跟蹤了,對方比我強,來你這避避難?!?p> 陳默如實相告,看著款款而來的衣清川,聳了聳肩。
男人嘛,合適的時候就得要認慫。
尤其是面對這些比自個兒強的女人,從心一點,換來好處,不虧。
“小仵作,你真傻,對方故意讓你發(fā)現(xiàn)的?!?p> “怎么說?”
陳默一驚,忽的反應(yīng)過來,眼睛瞪大了。
方才腦筋就沒轉(zhuǎn)過來,現(xiàn)在安全了被這樣一提示,瞬間思路活泛。
是呀,對方實力比他強,怎會讓他發(fā)現(xiàn)?
這顯而易見的,是故意而為之。
思路暢通,也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音:“衣姑娘所言極是,不知我能否進來?”
是譚新維的聲音!
“進來吧?!?p> 衣清川笑吟吟的刮了陳默一眼,坐在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小聲道:“勿慌,有我在呢?!?p> 陳默有幾分古怪的點點頭,他有些不解,衣清川今日里怎的態(tài)度這般好了。
更讓他不解的是,這譚新維竟也有不俗的實力。
腦海中千絲萬縷,門已然被打開,譚新維告罪一聲,走了進來。
“陳兄,在下很是不解,你為何一直躲著在下?!?p> 譚新維走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告罪道:“方才是在下手段唐突了,原想著快速跟上,不成想陳兄竟然直奔此處而來。”
說話間,譚新維又向衣清川行了一禮:“衣姑娘,冒昧前來,還請見諒?!?p> 看這架勢,譚新維心里也發(fā)慌,但還是硬著頭皮來了,陳默不清楚,這家伙老是盯著自個兒作甚?
他問出自己心中疑惑:“譚兄,你我見面次數(shù)不足三次,為何對我如此感興趣。不瞞譚兄,我不過是大理寺下一個小小的仵作罷了,算不得讀書人?!?p> “我知道,我對陳兄的欣賞,全在于那一首詩?!?p> 陳默感覺有些頭疼了,之前隨意寫的一首打油詩,怎的就引起了這家伙的注意。
他可不覺得那首詩寫的有多好,簡直是不入流的作品,譚新維這般才高八斗的秋闈解元,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品鑒能力這般低下才是。
“那不過是拙劣至極的作品罷了,當(dāng)不得譚兄如此贊譽?!?p> 譚新維聽罷,搖了搖頭,解釋道:“陳兄那首詩,既不合轍也不押韻,確實算不得佳作?!?p> 陳默一聽,恨不得當(dāng)場鼓掌,您說的對!
可譚新維畫風(fēng)一轉(zhuǎn):“可看詩,并不是只看合轍押韻,也不是只看詞藻豐富,而是看其中的精氣神?!?p> 精氣神?
陳默愣了,這玩意還真能看出來?
嘖嘖,前世語文老師說的都是真的?
你確定不是那些個專家學(xué)者們,對古人思想的揣度,而后寫出的標準答案?
他臉上寫滿了疑惑,感覺到衣清川正偷笑著看著自己,不免得有幾分氣憤,翻了個白眼,戳了戳旁邊衣清川的腰,道:“你笑什么?”
這舉動可把譚新維看得目瞪口呆,左右看了一眼,眼中滿是濃厚的敬意。
甚至于,他現(xiàn)在就像給陳默豎一個大大的拇指。
嗯,還是算了,萬一被衣清川給砍了,那可得不償失。
“小仵作,你以為他是普通人嗎?”
這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直接將陳默狹隘的思維給打開了。
對啊,這又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
他都可以手搓銀河了,別人有一點特異功能,那有什么不正常的。
啊不對,不是特異功能。
陳默狐疑的看一眼譚新維,直接問道:“譚兄,你是哪一門的?”
……
?。ㄊf字了,該有的鋪墊都完成了,咱也可以說,正式進入劇情了。)
?。ǜ兄x每一位讀者的追讀,感謝每一位朋友的投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