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聊著天向北而去,北方的冬季是很難耐的,越往北走越凍得人伸不出手,李景蘭一個小姑娘,自然是受不了這樣的天氣的?!爸x子寧,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這天氣也太冷了?!崩罹疤m縮在毛領(lǐng)子里只露出一對烏溜溜的大眼,悶悶地說道?!扒懊婢褪橇ⅠR鎮(zhèn),算是我家,咱們?nèi)ツ切菹??!敝x安看著遠(yuǎn)處若隱若現(xiàn)的鎮(zhèn)子,想起當(dāng)年在這里發(fā)生的種種,不禁心底泛起一絲溫暖,不由得加了兩鞭,赤炎四蹄生風(fēng),向前奔去?!鞍?!你等等我們!”李景蘭趕忙催促小紅馬加緊跟上,張三跟在李景蘭后面,免得有什么閃失。
傍晚時分,三人趕到了立馬鎮(zhèn)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嘈雜。三人牽馬入鎮(zhèn),傍晚的立馬鎮(zhèn)無比熱鬧,叫賣聲和酒樓茶肆的談笑聲縈繞在周圍。李景蘭很少來這種鎮(zhèn)子,東看看西看看,大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光??粗粗?,李景蘭突然一僵,隨即趕忙躲到了小紅馬的里側(cè),似乎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
“小蘭姑娘,你這是怎么了?”謝安本來也在欣賞這繁華市集上琳瑯滿目的商品,感受這人間煙火氣帶來的踏實和美好,見李景蘭突然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不由得問道?!拔业业瞾砹??!崩罹疤m小聲說道,還伸出手指向著不遠(yuǎn)處偷偷指了指。謝安順手指方向看去,一個四十歲上下,一身文士裝扮的男子正在挑選貨物,舉手投足間盡顯儒雅風(fēng)范?!芭丁钭鹗莻€讀書人???頗有幾分氣象呢。”謝安贊嘆,“我們?nèi)ズ土钭鸫騻€招呼,既然遇見那便不能失禮啊?!敝x安說罷,牽著馬就要向前去?!罢O,別別別,我爹不知道我出來了,他要是看見我跟你們在一起,說不定會把你們當(dāng)成拐賣小孩的壞人!”李景蘭一邊擺手一邊說,語氣頗為嚴(yán)肅,只是依舊是小聲說的?!澳俏覀兘o他解釋清楚不就好了?!敝x安不以為意?!澳銊e看他一副文人打扮,他脾氣可暴躁了,一言不合就得跟你動手,哪會給你解釋的機會?!崩罹疤m繼續(xù)忽悠。
“我看你爹不像這種人啊。是你瞞著你爹偷偷出來,怕讓他發(fā)現(xiàn)了然后收拾你吧?”謝安沉吟片刻,看著李景蘭笑著說道?!拔铱础彩??!睆埲矎呐愿胶??!澳銈儌z!行!我才不怕呢!你們一會等著挨揍吧!”李景蘭一聽謝安戳破了自己心中所想,像一頭炸了毛的小獅子,跳起來指著二人就罵。這一罵,聲音有點大,嚇得李景蘭趕忙捂住嘴又縮回去了。謝安和張三搖頭輕笑,一路上有這小丫頭確實添了不少輕松。
遠(yuǎn)處的李洞玄扭頭朝這邊看來,剛才隱約間好像聽到了自家女兒的聲音。這一看,和謝安正好對上眼,兩人心中同時一凜,謝安心想,“好犀利的眼神,只一對視便知此人內(nèi)力深厚,絕非尋常高手?!崩疃葱彩且惑@,“這年輕人眼神如此銳利,眸光閃爍間似有劍芒噴吐,是哪一路的青年才???”人言英雄惜英雄,這人與人之間就是有一種磁場,只是目光接觸,便能感覺到同類。謝安和李洞玄就是這種感覺。
二人遙遙對視了一眼,謝安便移開了目光,繼而看向李景蘭,“你爹的武功造詣確實不低啊?!崩罹疤m小脖子一揚驕傲地說:“那當(dāng)然了,他可是堂堂北俠呢?!焙龅挠植煊X一絲不對,“你怎么知道我爹武功好?”“北俠?你爹是北俠客?。俊敝x安一愣?!皩Π?,你還沒說你怎么知道的呢?!薄爸朗裁??不是你自己說的么?!薄鞍??我說過么?”正在這二人還迷糊的時候,李洞玄已經(jīng)來到了近前,抬手抱拳道:“這位少俠,不知……嗯?”話還未說完,李洞玄看到了躲在小紅馬里側(cè)的李景蘭。
“爹……”李景蘭尷尬又不失親切地和自己的老子打了個招呼?!熬疤m?你又跑出來了?等會再收拾你?!崩疃葱p輕揉了揉太陽穴,隨后又繼續(xù)剛才的問話,“不知二位是何人?”“回李大俠,晚輩謝安,算是李槐安老前輩的徒弟,這位是張三,是老俠客新近收的護院?!薄爸x安,嘶,是不是這兩年江湖上盛傳的那個紫霞劍客?謝安,謝子寧?”“不才正是在下?!薄坝⑿鄢錾倌臧?,久仰大名了?!崩疃葱Φ?。此人看來也是個灑脫性子,并不擺什么前輩架子,倒是頗有李槐安的風(fēng)范?!斑@位張兄弟,我也聽家父在信中提起過,雖然身世坎坷,但也是個有本事的人,了不起啊。”“過……過獎”張三抱拳回禮。
“謝兄弟,既然我們相遇于此,即是緣分,不如一同到我下榻的地方一敘?咱們邊吃邊聊?”“恭敬不如從命?!币恍腥藖淼娇蜅?,安頓下來之后,幾人叫了一桌酒菜,敘談起來?!爸x兄弟、張兄弟,不知道小女怎么會和二位一同來此?”“此事是這樣……”謝安將近來發(fā)生的事情一一道來,李洞玄聽了之后心中了然?!凹热绱?,我也陪二位走一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