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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尊大人是貓科

第三十七章 蒼梧之淵

神尊大人是貓科 酒酒八十一. 4094 2022-06-30 01:12:11

  徒陽以南三百里,荒沙枯木,怪石嶙峋??罩性茖訚饷?,瑟風(fēng)四起,寂寥無人。

  石林之中,有一條蜿蜒大河,河中紅砂滾滾,遠(yuǎn)遠(yuǎn)望去赤紅一片,這大約便是赤水河了。赤水河的盡頭,一方巨口深淵出現(xiàn)在眼前,幽暗深邃,將奔涌大河盡數(shù)吞入。

  千盞三人在瀑布邊站了許久,商量著如何下去。按理說從這個方位下去,沿著赤水河走,應(yīng)是很快便能尋到陵煊的所在之處,但這蒼梧之淵深不見底,且聞里頭曾有一頭極其兇悍的魔獸,吞人無數(shù),分外險惡。

  然這魔族地界,荒無人煙,亦沒有土地公當(dāng)值,想尋個人問問情況也無法,這該如何是好?

  眼瞧著天色漸暗,在上頭望而卻步地傻站著也不是個辦法,斥紊終于一咬牙道:「這樣罷,你們兩個在此處候著,我先下去探探情況,沒問題了再喊你們?!?p>  千盞不禁擔(dān)憂:「雖說那魔獸已被斬了,但這么多年過去了,里頭指不定生出些別的什么來,你這般下去還是太過危險......」

  斥紊拍拍自己的胸脯:「無事,我水性好,邊上便是赤水河,我潛在水中下去,出不了問題?!拐f著,他又瞧了瞧荊未道,「那我下去了?!?p>  荊未默了默,難得沒有橫眉豎眼,她睨了他一眼,最終點點頭,嘴里不情不愿地擠出一句關(guān)切:「當(dāng)心點?!?p>  斥紊嘿嘿一笑,捏了個訣,縱身躍下,消失在陰影中。

  千盞在上頭牢牢地盯著下面,雖說什么也看不清,但心卻懸了老高。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終于聽到斥紊傳來的密音,叫她們可以下去了。

  二人這才放下心來,隨他一道下了去。

  蒼梧之淵極是幽深,約摸得有數(shù)百丈,千盞飄了好一陣才落地,斥紊已在岸上絞自個兒的衣袖。荊未眼尖,瞥到他的腕處,皺了皺眉,聲音有些別扭地道:「怎的受了傷?...該不是跳下來磕石頭上了罷?!?p>  斥紊卻無所謂地甩甩手:「他娘的岸上倒是無甚危險,河里卻躲了條水蛇精,一不仔細(xì)被它擺了一道,不過已被我斬成兩截了?!顾f著眼神一亮,十分高興地道,「荊未姑娘,你是不是在擔(dān)心我呀?放心,這點小傷不足掛齒。」

  荊未立馬扭頭不屑地哼了聲:「別想太多,我不過是怕你受了傷拖咱們后腿罷了。」

  斥紊嘴角一耷拉:「哦......」

  赤水河邊植被叢生,多是些陰晦乖張的模樣,偶有辨不出名字的精怪穿梭其中,倒也不算危險。

  三人沿河走了一段,瀑布聲漸遠(yuǎn),腳邊除了潺潺水流,四下寂寥無人。行了約摸小半天,終見一片密林,迷霧繚繞,正是無妄閣內(nèi)的鏡中所見之景。

  千盞心中暗喜,立刻加快了腳步,果然不出所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過半個多時辰,便被一層結(jié)界攔住了去路。

  「看來里頭定是那陵煊藏身的處所了。」斥紊望了望里頭,昏昏暗暗瞧不真切,他于是對荊未道,「我雖知曉你對結(jié)界之類頗有研究,不過這個似乎牢得很,你破得開嗎?」

  荊未亦上前探了探,挽唇一笑,「幸好是仙法所設(shè),這天底下還未有什么仙障能攔下我的?!?p>  斥紊聞言奇道:「你待如何破之?」

  荊未瞧了他一眼,不急不緩地道:「不同的結(jié)界設(shè)法不同,攔的東西亦不同,要張開這樣大的結(jié)界必耗損法力,且也難以做到完美無瑕刀槍不入。就比如眼前這一堵,它攔得了活物卻攔不了死物?!?p>  荊未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張符來,三兩下折成一只小巧紙鳶,往空中一拋,那小鳥便拍著翅膀晃晃悠悠地飛進(jìn)結(jié)界中去了。她旋即與千盞道:「此林中瘴氣彌漫,久留不宜,咱們?nèi)ネ忸^尋一個地方歇歇腳,待我的紙鳶進(jìn)去探清情況再做行動也不遲?!?p>  千盞點頭:「也好,眼下也快天亮了,我明日夜里再行動?!?p>  三人在林子外頭找了個巖洞候著,待日頭升起,紙鳶終于飛了回來,它晃晃悠悠落到荊未掌上,昂首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叫了好一會兒,宛若一只鮮活的小鳥一般。

  荊未于是撿了跟樹枝,根據(jù)紙鳶的描述,在地上畫出一張地圖來,待與小鳥確認(rèn)過細(xì)節(jié)后,方才將它重新展成一張符,收入懷中。

  她指著地圖與千盞解釋:「這座宮闈內(nèi)每個方位皆有血羅剎把守,且西邊這間殿宇的守衛(wèi)最多,我猜璇璣便是被藏在此處。里頭用于布置結(jié)界的法器位于東西南北四個角,明日夜里我便讓紙鳶破了東面的這枚法器,到時候結(jié)界一破,那些血羅剎定會去東面查看情況,你便趁此從西面翻進(jìn)去,來一個聲東擊西,將璇璣給偷出來?!?p>  千盞贊成道:「我也是這般想的,但他們?nèi)舭l(fā)現(xiàn)法器被人破壞,定然想到是璇璣遭人暗算,只怕會有更多的血羅剎往西殿這邊來,我須得速戰(zhàn)速決。到時候,斥紊你便在東面守著,待敵人行動,立刻傳密音告知于我?!?p>  「好,本大爺施個障眼法,拖他們個半柱香的時間應(yīng)是不成問題?!钩馕膳呐男馗?,十分自信地接下任務(wù)。

  千盞點點頭,轉(zhuǎn)而又與荊未道:「你在西面接應(yīng)我,倘若萬一我未能逃脫,你也要將璇璣安安全全地帶回天上去?!?p>  荊未鄭重地瞧她一眼:「莫說這種話,咱們定能成功。」

  三人于是又將計劃商量了好幾遍,這才歇下,等待夜晚降臨。

  ......

  夜入三更,月上中梢。

  三人悄悄步入林中,斥紊往東,千盞與荊未往西,分作兩路行至結(jié)界腳下。

  圍墻外頭,荊未掏出紙鳶放了進(jìn)去,靜待消息。

  過了不一會兒,只見她兩指并于唇邊,輕喝一聲:「破!」那結(jié)界果真晃了一晃,隨即消失了。兩個少女對視一眼,下一刻,千盞飛身翻入了墻內(nèi)。

  她小心翼翼地往西殿潛去,原本把守著的血羅剎如意料之中都往東去了,一路上未有阻攔。她按著地圖上的指示,不緊不慢地拐了幾道,終于找到了鏡中所見的那間殿宇。

  西殿四周皆有血羅剎把守,將整個屋子圍得密不透風(fēng)。千盞躲在角落觀察片刻,這么多血羅剎她不可能對付得了,此時便要女媧石派上用場了。

  她于是掏出靈石捧于手中,緩緩向其輸送靈力,那靈石便散發(fā)出瑩瑩碧光,在她身周形成了一圈純凈的結(jié)界。只是這女媧石由于年代久遠(yuǎn)十分脆弱,靈力的拿捏須得十分小心,猛了會碎,弱了又不起作用,千盞因而不得不時刻集中注意力。

  她做了個深呼吸,便拔腿朝殿門沖去。

  留守的血羅剎們自然也注意到了動靜,只聽領(lǐng)頭的那個大喊一聲,緊接著一眾血羅剎便提刀朝著她蜂擁而來。

  千盞萬分緊張地握著女媧石,這東西究竟能不能擋住這么多血羅剎,其實她心里也沒底。他們眼看就要撞上來了,卻在觸到結(jié)界的瞬間,一個個如同斷了線的傀儡一般,軟綿綿地癱倒在地,好一會兒都爬不起來。

  千盞暗暗驚嘆,如此一來,她便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穿過了包圍。

  面前的殿門被下了禁制,千盞花了好一會兒才將它破開,與此同時,斥紊那邊亦傳來密音,說大批血羅剎往她這處去了。

  入了殿內(nèi),原以為要找著璇璣還得費一番功夫,誰知偌大的屋子內(nèi)只有一張長幾,上頭擺的玉球正是璇璣。

  她心下驚喜,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將璇璣收入囊中,正準(zhǔn)備功成身退之際,忽聞身后一個熟悉的聲音道:「盞兒?」

  她立刻警覺地轉(zhuǎn)過身來,卻在看清來者為何人時,竟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個人...這個人...不就是她的千家養(yǎng)父嗎?!

  他怎會站在此處?!

  「...父...親?您不是已經(jīng)......」您不是已經(jīng)戰(zhàn)死沙場了么?

  就在千盞愣神的這一瞬,女媧石的結(jié)界驟然減弱,那個被她稱作父親的男人忽而露出猙獰面容,一把將她手中的靈石打飛出去,緊接著一刀劈來!

  她大驚,一個踉蹌險險避開刀風(fēng):「父親!您還認(rèn)得我么?他們對您做了什么?父親!」

  那男人卻像沒聽見她的話一般直撲而來,千盞迅速抽出隨身佩劍架住。這鐵劍是她在赤脊的街邊買的,質(zhì)量自是不能同碧波比,光是擋下他的攻擊就已有些吃力。只見「養(yǎng)父」雙眸充血的模樣已與血羅剎一般無二,齜牙咧嘴欲奪她囊中的璇璣。

  他力道實在太大,千盞艱難地護(hù)著自己,抬眼瞧見門口趴著的血羅剎已經(jīng)悉數(shù)爬了起來,暗道糟糕。她實在毫無辦法,只得猛地將他震開,攥緊璇璣直往外沖。

  行不到半刻,又有兩批血羅剎左右夾擊包了過來,千盞很快與他們纏斗起來??扇缃袼齺G了女媧石,且方才耗費了大量靈力,現(xiàn)下全然不是這上百號血羅剎的對手。

  背后猛地中了一掌,她登時撲倒在地,嘴角淌下一絲腥甜。

  里三層外三層的血羅剎迅速將她包圍,百柄大刀森森地指在她咽喉。千盞抬頭望了望「養(yǎng)父」,他的眼里早已不再有她熟悉的神色,神情中只是狩獵者對待獵物時一般的冷酷,昔日那慈愛的雙眸里,此刻甚至都沒有她的影子,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看來是走投無路了,她于是慢條斯理地睨了一圈,伸手掏出璇璣,佯裝欲投降歸還,卻忽而傾注靈力朝墻外猛地一擲,同時傳密音與等在外頭的荊未道:「拿了璇璣快走!」

  此時墻外斥紊已早早與荊未匯合,二人正焦急萬分地等著接應(yīng)千盞,忽見里頭飛出來一樣?xùn)|西,趕忙接下一瞧,還真是璇璣,再聽千盞一通訣別似的話語,荊未當(dāng)下便坐不住了,拔腿便欲翻墻進(jìn)去。

  斥紊見狀慌忙拉住她:「等等!別去!」

  荊未大喊:「她有危險我們得去救她!你拽我做什么?!」

  斥紊急急地道:「這林子里滿是瘴氣,我倆吸了這么久早就功力大減,此番闖進(jìn)去又有什么用,只會被敵人一網(wǎng)打盡!」

  「不行!再如何我們都得去救她!你身為她的朋友怎能坐視不管?你再礙著我我瞧不起你!」說著,她猛得甩開斥紊,卻見他突然捂著腕處,一臉齜牙咧嘴的模樣。

  「你又怎么了?」荊未瞪他一眼,適才發(fā)覺他的腕處竟黑了一片,「...怎的受傷了?被那蛇精咬的?算了,你留這兒,我進(jìn)去!」

  斥紊只得飛身將她撲倒在地,死死拽著她:「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我最了解她,她修為遠(yuǎn)在我倆之上,你我此時進(jìn)去,只能拖后腿罷了。且倘若你有什么不測,她必舍身來保你,此地魔兵重重,到時候咱們?nèi)齻€可就再也逃不掉了!眼下的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是去尋玄間荒來,只有他能救她!」

  荊未巴巴地瞪了他好幾眼,終是平靜下來,不甘地皺眉:「好罷,你說的也對,千盞將璇璣托付于我,我一定要將它保存好?!?p>  斥紊于是放開手,將她扶起來:「咱們先趕緊離開此地,別叫他們又將璇璣奪了去。」

  二人火速出了林子,尋了個隱蔽的落腳點。

  荊未不時往林子那處眺望,眉頭擰在一起,急得團團轉(zhuǎn)。

  斥紊喘著氣歇在一邊,仍是安慰她:「千盞于那陵煊有用,他暫時應(yīng)該不會對她如何。倒是你,可有法子能快速告知玄間荒么?」

  荊未萬分擔(dān)憂地答:「咱們從玄山過來都花了五日,我的紙鳶再快,也要一日才能將信送到神尊那兒,等他趕到還來得及么......」她瞥了眼斥紊,卻見他臉色不大對勁,瞧上去十分疲憊,「你...沒事罷?怎像是中了毒?」

  「無礙無礙,只是沒想到那該死的水蛇精竟有些毒,不過要想傷我性命還差得遠(yuǎn)了?!钩馕扇魺o其事地擺擺手,示意她不必?fù)?dān)心自己,接著道,「眼下時間緊迫,咱們分頭行動,我去將璇璣送還給原始天尊,你速去尋玄間荒?!?p>  荊未瞧了他一會兒,又瞥了眼他的腕處,神色變了變,終是點點頭將璇璣遞給他,默了默,最后囑咐了句:「那你自己當(dāng)心?!苟蟠掖译x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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