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啟不顧沈明達和沈芝音二人的反對,執(zhí)意要帶著他們朱由檢,二人雖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一位讓他們感到極大不滿,甚至一度想要殺死的皇帝,但礙于夏啟的面子還是跟著一起去了。
夏啟叩響了房門,距離他剛才離開還不到半個時辰,朱由檢自然是沒有意料到他還會返回,一位是端茶倒水的小廝來了。
“我不是說過這個房間不需要茶水嗎?請回吧?!敝煊蓹z有些不耐煩的對門口說道。
“黃叔,是我。”
過了一小會兒,房門被打開了,朱由檢看見夏啟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這大概就是他之前說的兩位朋友吧,只不過這時把他們帶來是何用意呢?
“三位請進吧?!奔热皇窍膯н^來的人那就有他的用意吧。
再確定了房門已經關好后,夏啟對沈明達說道:“沈兄,請把江南的情況據實稟告皇上吧。”
朱由檢面色有些錯愕,問道:“夏啟,你怎么說出去了?”
“請陛下稍安勿躁,且聽這位沈公子的話?!?p> 朱由檢有些不滿,但還是點了頭。
“臣江西人士沈明達,叩見皇上?!奔热谎矍斑@人是皇上,沈明達想自己無論如何還是行個禮吧。
“請說吧。”
“皇上,您可知道如今的江南是一番怎樣的情形?”
“有所不知,愿聞其詳。”在朱由檢的印象里,江南一直都是富庶的地方,是朝廷的稅收重地,尤其是浙江和南直隸兩個省份,收的稅能比上其他地方兩個省的稅銀。但既然這位沈公子這樣問了,那就說明江南或許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變數。
“江南龍虎山張?zhí)鞄熞幻}在江南降妖除魔,已經嚴重人手不足了,饑荒,洪水肆虐后的土地成了孤魂野鬼徘徊了樂土,朝廷屢屢征稅多的已經預征了十幾年,新增加的門目還要補交前幾年的稅收?!?p> “即便在江南也有很多百姓開始逃荒了,南逃的百姓即使沒有在路上出事只怕到了南方也難以謀求一條出路,一個村子的人都逃走了,這樣的土地便適合聚斂妖氣,也就沒法住人了。朝廷要打仗我們可以理解,但是百姓還要吃飯啊!望皇上開恩,金口一開免了這些加稅吧?!?p> 朱由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可是朕并沒有加征過那么多稅,僅僅加了三厘何至于此?”
“可是在皇上之前,萬歷皇帝,嘉靖皇帝都加過,積少成多現在的稅收比起太祖,成祖時期已經完全不能一概而論了?!?p> “可是收了這么多稅,朕的國庫里為什么還是見不到銀子?”朱由檢這種話又像是在問沈明達,又像是在問自己。
夏啟上前正色說道:“微臣有一事想要請教皇上?!?p> “愛卿請說。”
“皇上認為我們落到如今這個境地是為何?”
朱由檢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良久以后說道:“或許真的如眾位大臣所言,大明的氣數盡了。朕不是亡國之君,卻處處有亡國之像?!?p> “恕微臣直言,大明還沒有到人人都人心思變的地步。”
“文官人人皆可殺之。諸臣貽誤國事至此,也怪朕德寡力微,難堪重任,祖宗的基業(yè)悉數在朕手里丟掉了。”
“若皇上只是這樣想,微臣恐怕只能交了辭呈去投大順了?!?p> 朱由檢沉默半晌,沉吟道:“是朕失信于民?!?p> “不止于此,不是皇上一個人失信于民,是整個大明失了人心。自太祖皇帝建功立業(yè)至今,大明有多少皇親國戚,每年不光不用納稅,還要從國庫中拿出銀子發(fā)他們的補助。”
“藩王,官員占了全國七成的土地卻不用納稅,軍屯占了兩成的土地自給自足,百姓只占了一成的土地卻要繳納全國的賦稅?!?p> “民事艱難,國事同樣舉步維艱,朝廷加三厘的稅,到了地方上層層巧立名目,假公濟私,落到老百姓頭上又不知道加了幾何。有些有地的百姓寧可把土地賣了也無力負擔高昂的賦稅了,可即便這樣,國庫還是連年虧空。”
“當初皇上在京城募餉的時候官員們各個喊窮,等到大順抄了他們家以后哪一個不是家財萬貫,天子腳下都如此囂張,到了京城之外的地方更不知道是什么光景?!?p> “可……可是。”朱由檢結結巴巴的說道:“可是朕知道這些又如何?有時朕的話還不如首輔的話管用?!?p> “皇上,大明如今已經岌岌可危,據臣所知,南京的史可法實在沒有擔當大局的能耐,暫時穩(wěn)住局面可以,但是指望他能夠逆轉大局是不切實際的。眼下只有皇上您銳意革新,革除弊病我大明才有日月重開之時。”
“朕何嘗不想改革,可每次推行下去都是阻力重重,在京城做不到,現在流亡在外更加做不到?!?p> “圣旨做不到的事,我們可以用刀劍來做到。”
朱由檢聞言大驚,不敢相信的詢問道:“夏愛卿口誤了?”
夏啟搖頭,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欺壓百姓的,無論是藩王還是士紳,皆論罪當誅!”
言畢夏啟將繡春刀重重的按在了桌上,繼續(xù)說道:“皇上,護您周全是受了駱大人的囑托,并非我一廂情愿,若皇上不愿意整頓大明朝的歪風邪氣,夏啟只好辭官不做,和沈兄一樣當個游俠替百姓伸冤也好?!?p> 夏啟想到了太祖皇帝朱元璋,太祖對待有罪之人毫不手軟,敢于一個人對抗整個官僚集團,這樣做也讓治下百姓的日子過得好一些,也為大明朝的基業(yè)打下了厚重的根基。
可不是每位皇帝都有太祖的魄力,至少崇禎皇帝沒有,既然他下不了這個決心,夏啟只能逼著他做這個決定。
沈家兄妹對夏啟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不可思議,而朱由檢甚至有些沒能緩過神來,良久以后才說道:“就依照夏指揮的意思行事又能如何?到了南京那么多官員盯著哪能有什么大動作?!?p> “不,我們不回南京!”夏啟斬釘截鐵的說道。
應該不灰椋
文筆撐不住大綱,好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