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

太歲至尊

第289章 廬江兩鬧(其之三)

太歲至尊 果殼里的大杰子 3922 2023-03-23 00:05:00

  秦雋在通明山莊時經(jīng)常跟著威房的人胡混,言笑酬則是本來就出身民間。

  所以相比于他們兩個,藏真心的江湖經(jīng)驗實在少得可憐。

  尤其是民間和江湖中間那條界線到底在哪,如何才能從一座城里找出和江湖有關(guān)的消息、線索這方面,藏真心唯一的經(jīng)驗便是和秦雋一起化名到建安城里查縷臂會之事的時候。

  陳至跟藏真心說明秦雋和言笑酬會在廬江郡廬江城里后,藏真心自己一個人來到這里,身上只有錢財,她對自己的武功也并不算很有信心。

  雖然藏真心如今已經(jīng)算是一名修煉者,這種造詣放眼揚(yáng)州地界上,一般小門派里也只會有幾個出類拔萃的能穩(wěn)穩(wěn)贏過她。

  只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缺乏,和接觸太多高手,讓她沒法正確推測自己的實力到底算什么程度。

  闖蕩江湖最需的膽量和信心這兩點,藏真心尚不具備。

  是以藏真心雖然早“三悟心猿”孫游者和“下下簽”夏嘗笑一日到達(dá)廬江城,如何找秦雋和言笑酬碰頭,對她卻成了一件難事。

  藏真心選用了自己唯一有經(jīng)驗的做法。

  還是賭坊,還是大殺四方。

  藏真心的賭運向來不錯,她成功地讓不少江湖過客欠下了她的錢,這個時候她便打聽,結(jié)果一無所獲。

  即使如此,她的目的也算有一項達(dá)到了,她本來就相信以現(xiàn)在“閉眼太歲”和“口舌至尊”的惡名,即使打聽不到“口舌至尊”秦雋的所在,總能把自己在賭坊給人免債和找“口舌至尊”的風(fēng)聲傳出去。

  她姓藏,但是藏并不是她的個性。

  她相信傳出去風(fēng)聲之后,如果陳至所說不假,秦雋和言笑酬真以廬江城為據(jù)的話,這兩人早晚會找上她來。

  辦法是不錯的辦法,可也確實是設(shè)想地太少的辦法。

  藏真心沒親自深入過詭譎的江湖,所以她還在等待秦雋和言笑酬的人找上門來,她就已經(jīng)被其他知道“口舌至尊”名號意味的人發(fā)現(xiàn)。

  等著“摘瓜”的人。

  “下下簽”夏嘗笑跟著范“大飯頭兒”的時候看到的漢子名叫張銓生,是廬江城里一個名叫澤生幫的小幫派的二當(dāng)家,大當(dāng)家正是這漢子張銓生的親大哥張澤生。

  澤生幫的無賴各式各樣,其中就有好賭且嘴碎的,正是這種人把有位紅衣姑娘要找“口舌至尊”秦雋的風(fēng)聲傳回了澤生幫里。

  張澤生自己也曾在第一次近葦原會聚群豪時候去到過近葦原上,他聽完了針對“切利支丹”賊人的計劃后就決定不帶幫眾參與,于是一早找個機(jī)會帶人溜號。

  可他見過藏真心。

  張澤生親自到廬江城里的“銹銅坊”賭坊走了一遭,他遠(yuǎn)遠(yuǎn)便認(rèn)出了藏真心就是曾經(jīng)和“閉眼太歲”“口舌至尊”一起出現(xiàn)在那近葦原上的紅衣姑娘。

  認(rèn)出人之后,張澤生便起了摘瓜之念,他首先想到了廬江郡里的另一股勢力曲道門。

  曲道門本是一派不正經(jīng)的道門左道所興,吸納了很多江湖里做黑買賣的強(qiáng)人,從此也成一股活動范圍僅限于廬江郡的強(qiáng)橫惡勢力。

  曲道門的首腦洪道人也是個擅長走動的人,也正因為這位洪道人年年給這一代管事的玄衣衛(wèi)試百戶裘非常上貢,所以曲道門也算過得一直平安舒心。

  近葦原之會,曲道門卻不敢參與,就算他們在玄衣衛(wèi)里打通了裘非常這個熟人,可哪知道自己的人會不會落入玄衣衛(wèi)其他人物的法眼里,被玄衣衛(wèi)想來順手收拾掉?

  近葦原上“天下第一劍”江南城控訴“閉眼太歲”陳至謀害自己的兒子,第二天這位“天下第一劍”便失去蹤跡,裘非常帶走一小半服他的玄衣衛(wèi)也不知去向。

  玄衣衛(wèi)成了一盤散沙的現(xiàn)在,張澤生主動來示好曲道門并且希望能一起“摘瓜”,蟄伏了一陣子的曲道門正打算趕著揚(yáng)州大亂的風(fēng)頭浪尖找個機(jī)會跑出來。

  事情談好,張澤生方面負(fù)責(zé)封鎖這位紅衣姑娘的消息,洪道人聚集了自己這曲道門里手最硬的幾個弟兄,準(zhǔn)備自己帶領(lǐng)少量精銳辦了這件事。

  畢竟這位紅衣姑娘不提,如今各個小門派對“口舌至尊”發(fā)出的花紅就達(dá)到了近三千兩銀子,如果能引來“閉眼太歲”,那就算只能拿住死的也是兩萬多兩的進(jìn)項。

  曲道門東躲西藏之下并無安穩(wěn)產(chǎn)業(yè),洪道人可是很眼紅這筆花紅。

  洪道人更相信事情一畢,分給澤生幫幾千兩自己這邊拿個大頭,以雙方武力的差距澤生幫也不敢說個不字。

  八月二十這天,洪道人帶著曲道門里武功最好的三個人到了廬江城里,被張澤生帶著十幾個人招待,奉為上賓。

  似乎是為了顯示自己這邊辦事穩(wěn)妥,洪道人等四人到了后正好有個澤生幫的幫眾來報,說那紅衣姑娘果然又在“銹銅坊”替人落注免債。

  張澤生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穩(wěn)坐泰山一樣夸了這名幫眾后,便對洪道人道:“上師來得正是時候,本幫連那位姑娘落腳的客店也已經(jīng)摸清查明。

  那位姑娘應(yīng)該尚未接觸到‘口舌至尊’‘閉眼太歲’,正是拿她來誘那另外兩人的大好時候!”

  洪道人雙眼一瞇,贊了句“好”,裝作送茶進(jìn)口,卻已經(jīng)將澤生幫的人手打量了個透。

  洪道人本是名煉覺者,兼之經(jīng)驗豐富頭腦也算明晰,只是看了一圈就已經(jīng)把澤生幫的眾人什么斤兩在心中評了個大概。

  張澤生動作虛浮,用的乃是大鐵棒,不過看他雙手起落就知道憑得是一股蠻力,既沒有摸到修煉者的門檻功夫也不到家,一雙手臂多處還顯出他有沉疾,多半就是強(qiáng)用不熟悉的兵器而損傷自己的筋骨所致。

  他弟弟張銓生相比之下更加聰明點,從虎口和身上的疤看這人倒是真常和人動手的,功夫應(yīng)該也只平平,用的是刀劍一類利器。

  只有一個人站在那里自然顯露出一股冷冽氣質(zhì),這人看著年歲不大,整個人如同從冰窖里走出來一樣,一襲青衣對他好像有點寬松,但是箍在雙袖外面那對黑鐵護(hù)腕上雖有刀劍之痕卻不影響護(hù)腕的黑亮。

  加之這人背著一口寶劍,光看劍柄形制只怕比尋常寶劍要稍重,顯然是選了趁手之作。

  只有這個人洪道人覺得是號人物,偏生又沒法看出更多的深淺。

  洪道人只好裝作隨口問出一句:“這位朋友看著也一身業(yè)藝,不知道張幫主從哪里找來?”

  回答他的是張澤生之弟張銓生:“上師明鑒,廬江城里花子弄有位極像‘口舌至尊’的人物。

  因為事情太過湊巧,花子弄那些叫花子的‘大飯頭兒’和我知會之下決定先穩(wěn)住那人,就怕真是‘口舌至尊’為和那紅衣姑娘碰頭而來。

  范‘大飯頭兒’和我甚有私交,我要他穩(wěn)住那人,等紅衣姑娘制住了再去試那人到底是也不是。如果不是,范‘大飯頭兒’自己謀了那人身帶的細(xì)軟,如果是,他也不過想分些湯水嘗嘗。

  范‘大飯頭兒’摻和進(jìn)來不是壞事,起碼這樣我們可以確認(rèn)這紅衣姑娘不是憑空找來,真有個在花子弄藏身類似‘口舌至尊’的人物等著人碰頭。

  大哥把紅衣姑娘的消息封鎖得好,現(xiàn)在這人還渾無知覺,大有事后拿他一試的價值。

  而這位夏兄弟,就是范‘大飯頭兒’找來的幫手,夏兄弟不愿意說和范‘大飯頭兒’什么交情,卻顯得極重義氣,只說結(jié)果范‘大飯頭兒’滿意他便可以。”

  洪道人眉頭一皺既舒,口中道:“好,夏兄弟盡管放心,事成之后,范‘大飯頭兒’那里保管他心滿意足?!?p>  夏嘗笑心中暗笑,面上一樣冷峻,冷冷拱手答道:“‘大飯頭兒’對我曾有不可與外人道的恩情,只要能償這份恩情,請上師隨意用我夏某之劍?!?p>  洪道人其實擔(dān)心的是既然那群叫花子請來這號人物,事后要分他們多少才能免于節(jié)外生枝,對于夏嘗笑的來歷他倒是沒有進(jìn)一步的懷疑。

  江湖中無名強(qiáng)人落魄一時,因此欠了叫花子恩情的事也時有發(fā)生。夏嘗笑話說得一本正經(jīng),正像是這種身份“不好宣說”的人物,他符合洪道人對這種人的一切想象。

  夏嘗笑其實只是跟了張銓生一路,到了像是據(jù)點的地方后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后便登門踏戶,自稱是“大飯頭兒”請來的幫手。

  張銓生只道范“大飯頭兒”無膽直接參與行事,找了個有點功夫的能人來幫,這也符合張銓生對范“大飯頭兒”的印象,所以完全沒有生疑。

  確實在他看來,姓夏的也只能是范“大飯頭兒”找來的人,此事絕無虛假,否則這姓夏的從哪里得知他和范“大飯頭兒”避開人私談的事呢?

  洪道人思來想去,雖然對夏嘗笑有了提防,防得倒多半是事后這人為叫花子出頭礙事,還沒曾想到行事之時夏嘗笑便會出手妨礙這層。

  洪道人捋捋自己灰須,笑問張澤生:“不知道張幫主稍后打算如何行事?”

  這也是夏嘗笑關(guān)心的細(xì)節(jié),他也不由得側(cè)耳去聽。

  張澤生道:“我?guī)捅娭杏忻蛱毂荒俏还媚锎鸀槁渥⒚鈧模认掠伤雒?,借著昨天之恩再落注輸光身上銅錢,再等那姑娘耐不住來相助。

  相助之后,他便開始哭訴一套我編好的說辭,賣賣慘相,訴自己在城南門外城隍廟有個很惡的債主,自己若不能在一日內(nèi)還錢便如何云云。

  我又叫他到時候只說那債主姓秦,乃是個青年人物,想那位紅衣姑娘便會以為是‘口舌至尊’來搭她的線,被誘到城隍廟去。

  如此一來,縱然花子弄那人沒被穩(wěn)在花子弄又冾是‘口舌至尊’,事情也發(fā)生在城外,料我們可以先下了紅衣姑娘這一城。

  我更讓他帶了一包干皂角,到時候我們兩路人馬分別跟去城隍廟,這紅衣姑娘察覺不對之時,一包干皂角撒她鼻臉,從口鼻處讓她不住流涕,頓時反抗之力也弱了五六成?!?p>  洪道人點頭,心道這張澤生功夫雖沒什么,心眼卻的確好用。

  皂角進(jìn)入口鼻腔,那便是煉體者也得不斷打噴嚏吐口水把口鼻腔弄凈了才能不受影響。

  能想出這等腌臜手段,這姓張的將來如果勢力做大,倒會是號黑道上的人物。

  夏嘗笑心下也對這一手頗感棘手,那位“上師”功夫底細(xì)不明,從舉手投足看他和他帶來最為精壯黝黑的那個漢子都是好手,如果那紅衣姑娘功夫和自己一般水準(zhǔn),戰(zhàn)力受制之后自己和她如何從重圍之中安全?

  夏嘗笑馬上心中另生一計,心想一會兒分兩路跟上,如果有這曲道門的四人中較弱的路上便可暗暗先弄掉,到時候的對手少一個是一個。

  他是“摘星樓”殺手,殺手有殺手的行事風(fēng)格。

  夏嘗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位姓張的幫主,他以殺手的直覺又覺得這人不可小覷,雖然看著并不像好手,未必就沒有暗伏其他一手。

  畢竟這人剛才提出用干皂角的這一手,細(xì)想之下雖然不如丁卯火刺毒一樣瞬間便讓勝敗定局,可對煉體者也有頗強(qiáng)的拖延之效,居然更加好準(zhǔn)備而且范用。

  能想出這種手段的人,不會是個簡單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嘗笑把目光移到這張澤生身上的時候,他覺得張澤生本來也在多盯他,只是很適時地移開了目光。

  夏嘗笑只多看了張澤生一眼而已,緊接著便移開目光,把冷峻不關(guān)心的模樣展得徹底。

  只是如果自己沒有看錯,這姓張的果然注意了自己,半路上是否真的適合動手?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