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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至尊

第362章 火里蓮劫(其之三)

太歲至尊 果殼里的大杰子 4701 2023-08-24 00:05:00

  潘籍提劍來攻,面對更進一步的“耆那勝義劍”,陳至頓感壓力倍增!

  潘籍自己一入戰(zhàn)圈,手上智劍“分說”如蛇逐咬,兩邊左右兩個潘籍“分影”劍路馬上配合而變一路盡施以斬、撩、提似刀路數(shù)相逼,另一路則以鉤、抹、刺轉(zhuǎn)走偏而險。

  陳至不斷以“信權(quán)刑無禮”全盤改換路數(shù),只求逼退潘籍本體并不甚勤的攻勢,對于“分影”的劍路他只好避過,并不斷改換位置防止“分影”進入短打纏斗距離。

  好卑鄙的戰(zhàn)法,陳至雖然仍能憑借“信權(quán)刑無禮”勉力支撐,卻已經(jīng)看出潘籍選擇如此進攻的用意。

  潘籍以需要仰仗自己感官的“分影”為主要逼殺方,自己則以咬劍路數(shù)不停謀求和陳至手中長劍相交,這種戰(zhàn)法不光是圖個絕對安全而已。

  唯有這種攻法,潘籍自己在絕對安全之余,可以逼出陳至手上長劍盡可能多的劍路路數(shù),讓“耆那勝義劍”劍路不斷快速演變至完美克制。

  也唯有這種攻法,陳至在往靈巖山山道上騰挪的空間有限,就算支撐也只好尋機會逃往空間更大的位置。

  最要命的是體力方面,潘籍即使不說明,陳至也明白兩個“分影”恐怕完全不用消耗體力,而他這邊既然要從三種不同劍路下逃避,自己的體力消耗必是劇烈不止三倍。

  只有煉體者能經(jīng)得起這樣的消耗,陳至偏偏并不是煉體者。

  每個修煉者在“四大共途”上都有不同的資質(zhì)偏頗之處,唯有天生的煉體者能將煉體途威能發(fā)揮得最為淋漓,陳至既是煉覺者,便在煉體一途上能有突破性的進展,運用起煉體途威能來仍不能和同境界煉體者一般自如。

  陳至明白自己的資質(zhì)所在,煉心、煉體、煉技三途之中,他的煉體途恰恰是進境最慢的一個。

  這意味著即使他突破煉體途初境的一天,他的煉體途威能發(fā)揮仍很可能不如雖然實力不如他煉體途卻是資質(zhì)第二存在的煉技者、煉覺者、煉心者。

  反觀潘籍,無論這位殊勝宗寂靜堂首座本身煉體一途上進境如何,他已經(jīng)切實說明過在那“平等籌”影響下,他可以得到相當(dāng)于煉體途“出離凡物”高境境界不穩(wěn)定狀態(tài)的體力支援。

  潘籍此刻攻勢不慌不忙,與其說他為了不犯險想安穩(wěn)取下陳至,倒不如說橫豎勝算在他,干脆用陳至的鋒藝來養(yǎng)起他自己“耆那勝義劍”的劍法了。

  潘籍在“分影”的配合下,帶著殘忍的笑意,提步一跨,身子從相錯的兩個“分影”之中傳身而過,挺劍又發(fā)一擊。

  這一擊的來勢,更比之前他如蛇逐咬的劍路更為直接、迅速!

  “耆那”兩字的意思,在梵文中接近于“英雄”“賢人”,劍路可以在戰(zhàn)斗中通過不斷學(xué)習(xí)對手劍路風(fēng)格進化的這套劍法,自然也有幾招招意固定的招式存在。

  潘籍這一手直刺,兼有蛇咬之勢,便是其中一路妙招“舍誓破執(zhí)劍”!

  “耆那勝義劍”雖由初祖?zhèn)鱽碛?,其實這套武學(xué)最初并非用劍而是用刀,乃是釋門初祖接觸欲界劍擊之術(shù)后改進而成劍法。這套劍路本來也是釋門吸收外道武學(xué),用佛學(xué)教義改進而來的,本來出自一派名為“耆那教”的派系。

  “耆那教”雖然和佛學(xué)不兩立,卻有五條入教誓言和佛門思想不謀而合,“耆那勝義劍”更是將這“卻力”“澄心”“不竊”“純潔”“破執(zhí)”各寄了一招配合大誓作為心法招意。

  “舍誓破執(zhí)劍”便是這樣一招刺擊,要訣便在如蜻蜓點水一樣既沾便離,以直刺出抖勁,力求交劍之勢用突變的爆吐勁力打亂敵人防守節(jié)奏。

  陳至在劍法上最為精熟的自然便是知風(fēng)山凌氏歸真劍法,歸真劍法也是以攻為主,風(fēng)格輕快奇巧,面對潘籍這一擊,陳至根本沒法用歸真劍法來防。

  陳至本身除了因為“異能”之故能夠體會墜腕之勢的“寒星一點”外并不會凌氏歸真劍法嫡系所傳的其他劍招,是以也沒法用“紫星望天”反提,以巧破巧輕接下這一招。

  縱然用無招之招配合“渾圓如意”的“小圓”之法和“千回劍法”之“圓”能夠應(yīng)下這一招,但若這種基底功夫因為破招而一露再露以至于被“耆那勝義劍”吸收克制,再來就根本不用想斗了。

  這種情況陳至一樣要避免。

  倉促之間,幾乎是自然而然,陳至情急之下想出自己還有一路劍法,可以勉強撐過這一擊。

  陳至劍路由簡轉(zhuǎn)繁,由巧變虛,交劍之時憑煉覺途“有兆先知”高境威能為輔,以劍尖對上潘籍劍尖,隨后便是一通荒唐的用力,居然也相對于潘籍的這一刺同樣做到“蜻蜓點水沾之即離”,更在撤劍擺出后路封住潘籍本體劍路的時候顯出十足古怪而無必要的劍路。

  這是畫屏門的“金花縷帶劍”,而且是陳至自己未為畫屏門改進劍招之前的版本。

  潘籍“嗯?”地奇了一聲,劍尖未感繼續(xù)追咬下去,本來在“舍誓破執(zhí)劍”之后應(yīng)該馬上跟上一路其他劍招去繼續(xù)逼殺敵人,他卻不敢再追了。

  因為原本的“金花縷帶劍”劍路實在花巧荒唐、繁而無用,潘籍自己既劍法上有名家風(fēng)范,又有名家眼光,當(dāng)然不愿意“耆那勝義劍”去吸收這種廢招的劍路風(fēng)格。

  這是實在難得的機會,陳至見潘籍攻勢稍懈一瞬,通過“分影”遮蔽位置向潘籍擊出一道破空劍氣,不為反攻只為擾敵。

  隨后陳至雙腳擺橫,一腳下陷三寸,另一腳橫開七分,馬上用“返真一步劍”步法橫越,到了山道之緣左手一撐身子往低一鉆,趁機便從靈巖山山道上滾跌下去,整個人趁機跌進“別有洞天”奇景的薄霧之中。

  潘籍慢了一步,卻只好跟著和“分影”一起躍下,追擊陳至。

  “真是難為陳少俠,居然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創(chuàng)出一招這樣的怪招來!”

  潘籍躍下的同時笑諷了一句,陳至剛才那招確實顯得太過花巧古怪,大違武理,他還道是臨時起意突創(chuàng)的怪招。

  潘籍自然不知道“金花縷帶劍”乃是畫屏門創(chuàng)派之后,創(chuàng)派掌門周畫屏女俠特意創(chuàng)出的一套劍法,這套劍法便是由周畫屏親自來用,也是大大拖累周畫屏本身學(xué)過的“渾圓如意”功夫,此刻由把這套劍法利弊都分析個透的陳至來用實在已經(jīng)算不上十分好笑。

  借這么一招出人意料的招式,陳至不光擺脫了立足之地稍窄的靈巖山山道,更趁機鉆進了“別有洞天”奇景的霧氣之中,有這層薄霧相助,“分影”便算再淡薄也比在靈巖山山道上相斗之時更能遮住潘籍的視線。

  潘籍如何想不到這一點?只是即便優(yōu)勢沒有那么明顯,他仍要親身帶著“分影”入霧追殺,因為他從來應(yīng)戰(zhàn)之時便已經(jīng)決定絕不放過陳至這“閉眼太歲”。

  來吧,陳至心想。

  戰(zhàn)場一換,情況已經(jīng)舒緩,若再能找到機會,他便要潘籍見識一下自己對這兩項麻煩的“異寶”如何破之。

  剛才的潘籍自己說明之后,加上陳至自己體悟“分光對影觥”和“平等籌”的麻煩之后,陳至已經(jīng)想出一種辦法破之。

  只有他“閉眼太歲”能在這種情況下用出的破法!

  機會只有一次,陳至已經(jīng)做好使出“四分地刑勢”中“解威刑持勢”或者“行誅刑無恩”極招的覺悟,就算要露招,只要能破去那兩項“異寶”的影響,也是值得。

  陳至心中其實也和潘籍一樣“有恃無恐”,就算他自己落敗殞命,無非造就“天下第一劍”江南城再出,而潘籍屆時絕無可能說服執(zhí)拗的江南城,討得生機。

  從要堵截潘籍開始,陳至就明白自己既可以輸,更可以死。

  只要潘籍一死,這名陰謀者便不能再找其他人進行報復(fù),仍在揚州暫時無法脫身的其他人自然可以平安得多。

  一夫敢死,萬夫莫敵!

  潘籍只覺得“閉眼太歲”這副自信的樣子頗為討厭,他恨不得馬上就讓陳至的表情改變,露出被刺時的痛苦。

  剛才陳至用作擾敵的那一道破空劍氣,潘籍避也未避,為的是讓他自己信心更足。

  那道劍氣在他身上只留下一瞬間的傷,隨后那傷便馬上被“平等籌”提供的恢復(fù)力治愈,唯有衣服被割破少許而已。

  潘籍既試過“平等籌”的效力,陳至即使撿到機會改換戰(zhàn)場,他當(dāng)然也是毫無顧慮地跟過來。

  只不過這種情形下,陳至仍有能力扳回點局勢,潘籍一旦想到這一點就不免多少有些煩躁,更加厭惡“閉眼太歲”。

  “閉眼太歲”不可再留,這名敵人的智慧和武功都已經(jīng)十足地危險,若不除去,潘籍便不能放心隱身江湖,等待借助“天覽競鋒”弄潮江湖的機會。

  潘籍隨“分影”入霧,這次他的攻擊發(fā)在兩個“分影”之后,兩個分影彼此劍路一換,以逼殺為潘籍本體再開新局!

  陳至毫不吝惜體力,借助“別有洞天”霧氣奇景,他只覺得要避開這些“分影”的攻擊容易多了。

  潘籍是一定會自己攻來的,為了等著那一刻,陳至就算要大幅動作,消耗些體力也是愿意。

  因為陳至已經(jīng)看出這套“耆那勝義劍”潘籍并未明說的一大特點:

  只有潘籍自己運使“耆那勝義劍”,這套劍法的劍路才能真正演變!

  陳至的猜測來自于“分影”劍路的變化,潘籍親身入戰(zhàn)之后,“分影”的劍路也馬上變得越來越難對付,壓力是他陳至親身在受,自然能夠分清其中的區(qū)別。

  “耆那勝義劍”劍路對對手的鋒藝學(xué)習(xí)進化的過程,需要使用者自己的肌肉記憶和腦智、反應(yīng)綜合起來分析處理。

  而“分光對影觥”造出來的“分影”既無法和陳至交劍,是沒法為潘籍提供這份“資料”和“經(jīng)歷”的。

  這個道理,正如凌氏歸真劍法嫡系所傳的最大極招“寒星一點”需要以劍傳劍的道理一樣。

  所以,潘籍為了將陳至逼入死地,必然會擇機親身主攻,好讓“耆那勝義劍”更進一步的。

  潘籍再擔(dān)起主攻之時,便是陳至最好的嘗試破局之法的機會!

  殊勝宗寂靜堂首座潘籍,這次來攻的時候也已經(jīng)改換了心態(tài)。

  “閉眼太歲”的表現(xiàn),實在讓潘籍惱火。剛才在靈巖寺山道上交戰(zhàn)時雖然潘籍為謀求“耆那勝義劍”的進化而多少放緩了攻擊的節(jié)奏,可“閉眼太歲”仍是有機會借助一記怪招脫身。

  所以這一次,既然“閉眼太歲”已經(jīng)尋得一個相對有利的環(huán)境,潘籍也要再出三分實力,縮短這個交戰(zhàn)的過程。

  潘籍再出新招,斜刺轉(zhuǎn)劈斬,又是“耆那勝義劍”的“耆那五誓”中的一記極招“正道不竊斬”!

  不偏不倚,不借外勢,以力破巧的一招,正落向陳至為躲“分影”合擊大幅騰挪的落腳之處!

  潘籍這招更是借助兵器之便,如要以力破巧,“十三名鋒”之中的智劍“分說”鋒銳難當(dāng),絕非陳至再用什么旁門花巧之招可以在劍刃一會之下可以架住的。

  來得好!陳至心中一振。

  潘籍“分影”在側(cè),陳至卻正面直前,不是迎擊而是攻擊。

  知風(fēng)山通明山莊外姓所傳,亂戰(zhàn)詭取之招“星過疏木”,避開潘籍落劍劍路,直刺向潘籍胸中!

  笑話,潘籍不避不讓,若要以傷換傷,潘籍自己同時具“平等籌”的強韌肉身加持和恢復(fù)力支援,他“閉眼太歲”絕非平等的對手。

  一劍斬落,一劍刺中。

  陳至肩上著傷,雖然因為一擊之勢讓傷勢并沒重到把他這條膀子卸下來,卻也十足地重。

  反觀潘籍,陳至之劍既中,卻不能再深半寸。

  陳至“以傷換傷”的一劍落得“自傷八百,傷敵半寸”,潘籍不禁在心中嘲笑堂堂“閉眼太歲”也有因為情急失智的時候。

  不過陳至當(dāng)然不是為了“以傷換傷”,他完全清楚潘籍對于“平等籌”的說明絕非虛假。

  他“以傷換勢”,為的就是一個機會。

  一個破去潘籍身上兩項“異寶”加持,把這些不安定因素破除的主動權(quán)放在自己手上的機會!

  陳至空出左手四指一搭,“乾陽三泰指”指爪功夫去拿潘籍只腕。

  潘籍心中升起詭異感覺,眉頭一皺,他卻仍能冷靜地先運腕力一抖,把“閉眼太四”的爪法抖開。

  因為那陣古怪詭異的感覺,潘籍謹(jǐn)慎先退一步,“分影”卻不肯稍松攻勢。

  于是他退這一步之中,便親眼看見陳至身上再添兩處新傷,“閉眼太歲”爭了一次近身纏打機會,卻只能做出這種讓自己反陷傷局的舉動。

  潘籍只覺得好笑,他的心情仿佛從來未這么暢快,好像遇到平生再沒遇過的好事。

  連帶他的斗志,也高揚到一個潘籍自己都沒想過的地步,他只覺得別說“閉眼太歲”,便是法卻形和邢不一這時合力來斗他,他也可以擊敗那兩人。

  高揚之后,便是失落,潘籍暢快感覺一退,斗志也隨之稍減。

  不妙!潘籍發(fā)覺異樣,調(diào)整心神,卻哪里能夠控制自己這突如起來的情緒?

  潘籍胸上一點血痕開始覺得涼,兩個“分影”居然也淡去,消失在薄霧之中。

  “你——?。 ?p>  這也是“閉眼太歲”的手段嗎?想到此處,潘籍更覺惱怒,只是不知道敵人如何做到這一點。

  陳至一笑,破局之法果然成功。

  既然在“平等籌”的功效之下,潘籍能夠無視傷勢,便是傷他也不能影響斗志。

  那么反過來思考,如果能讓他的斗志高揚到平生未有,以至于完全無法控制自然消退呢?

  那么潘籍的斗志就算比正常時還高些,卻實實在在地發(fā)生了“減弱”。

  天下間只有“閉眼太歲”陳至,能有一手“自誅心劍”來做到這一點!

  這便是陳至備好的兩項“異寶”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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