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年輕勇者躍躍欲試
內(nèi)心的異樣感和黑暗一起包圍了阿九，使他心中生出些微恐懼，不過他還覺得這是納威恩的惡作劇，因此他借著路燈和手機的微光四周搜查，然而這一行動毫無結(jié)果。納威恩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就在這時，阿九注意到那陽臺上的人似乎意識到了這里，他已將正臉轉(zhuǎn)了過來，但由于背光的緣故，阿九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那黑影朝著他做了個神秘的手勢，好似是在呼喚他，阿九著魔般地決定進去研究所看看。
直到被門衛(wèi)室里的手電筒照到眼睛，阿九才回過神來，同時發(fā)現(xiàn)門衛(wèi)室里其實空無一人，卻又有一支開著的手電筒擺在桌上。門微微掩著，本該在這里打瞌睡的老頭卻同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呃，好吧，也許這是在提醒我拿走它?！卑⒕耪f服了自己，于是他帶走了手電筒，還順手關(guān)上了門。雖然不知道門衛(wèi)去了哪，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室內(nèi)玩手電筒，不過阿九決定暫時不去糾結(jié)這些。有一場冒險正等著他呢。
穿過門前的花園，阿九來到了研究所的正門。出于某種膨脹的心理，他一路上都沒有關(guān)上手電，好像是一種對保安人員的示威，但不知是因為這里尚處于起步階段，還是警衛(wèi)和門衛(wèi)一樣遭遇了什么不可抗力，整個外圍都空無一人。意識到這一點后的阿九更加肆無忌憚，開著手電就往大門上照。
玻璃的自動門沒有動靜，即使有人就在跟前也絕不打開。阿九提著手電尋思著是否該破門而入，同時留意到里面其實一片漆黑，而且還沒法透著玻璃仔細觀察里面的情形。也就是說，除了剛才二樓的那位，這里好像全無其他工作人員的蹤影。
這一發(fā)現(xiàn)讓熱血上頭的阿九稍微冷靜了下來，開始盤算著是否應(yīng)該在還有余地時打退堂鼓。他一邊糾結(jié)著，一邊無意識地拿手電照著自動門玩兒。還沒等他得出結(jié)論，就發(fā)現(xiàn)那玻璃在手電筒的光照下逐漸融化。
阿九瞪大了眼睛觀察這神奇的一幕，并且意識到與其說是融化，照到的部分更像是直接消失了。這顯然不是一個學生可以解釋的現(xiàn)象，但阿九不在乎——玻璃門很快就屈服了，為粗魯?shù)脑L客開了一個大洞。
既然前路已經(jīng)打開了，阿九就不再糾結(jié)，他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鉆過玻璃洞走了進去。
就在阿九踏進研究所的一瞬間，刺眼的亮光從上頭射了下來，阿九毫無防備之下被閃花了眼，他痛苦地俯下身，對研究所的管理人員獻上了美好的祝福：“你他媽的，要不要這么老套。”神奇的是，話音剛落，周圍亮眼的光就削弱了下去，很快就到了眼睛足以接受的程度。
阿九睜開眼。
他站在一條狹長的走廊上，四周雪白的墻壁緊密得毫無縫隙，肉眼可見的范圍內(nèi)沒有一條岔路，這顯然與外頭看起來方方正正的研究所天差地別。但阿九奇妙地忽略了這個問題，因為墻壁上浮現(xiàn)出的大紅色向前標識抓住了他的注意力，他決定跟著指引前進。
走廊出乎意料的并不如何漫長，阿九不多時就走到了盡頭，一扇一看就知道無法手電筒用突破的鐵門擋住了他的去路。
阿九一邊尋思著是喊“芝麻開門”還是“地震高崗，一派溪山千古秀”，一邊打開手電筒照來照去，妄想事情繼續(xù)按照他的想象進行下去。不過還沒等到他開始發(fā)癲，門后就傳來了兩個人的對話聲。
“我是說……我們真的要這么做嗎？我的意思是，這顯然不符合《聯(lián)盟人道主義發(fā)展公約細則》?！?p> “事到如今你還想反悔嗎？我們只需要一點臨床實驗就能證明我們的正確！”
“我可從沒聽說你的‘真正的人工智能’是把活人的記憶和情感植入機器啊，還是你覺得你那該死的嘗試會被社會承認？”
“閉嘴！你這蠢貨！然后繼續(xù)做你的事！別忘了你已經(jīng)是我的共犯了，誰也別想自己逃跑。”
對話聲漸漸微弱到趨近無聲，阿九在外頭等后續(xù)急得抓耳撓腮、上躥下跳，過了半分鐘才確定大概或許確實是結(jié)束了。那鐵門自動向兩邊滑開，迅速得它好像從來沒有擋過主角的路。
阿九昂首闊步地走了進去，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里空無一人。諾大的方廳里只有一張紙落在地上，相對于入口的是向上的階梯。
年輕的冒險家撿起地上的紙，首先注意到了標題：《能量武器的簡易壓縮以及日常應(yīng)用》。
“呃?！卑⒕趴戳丝词掷锏恼撐模挚戳丝戳硪恢皇稚系氖蛛娡?，然后丟掉了文件，開始對關(guān)鍵道具進行全面檢查，最后終于在手電筒側(cè)面某個不起眼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疑似開關(guān)的裝置。他扳下扳機，手電筒立刻射出一道實質(zhì)般的能量。
“噢?！卑⒕耪f。
他隨即用光劍即興表演了一套劍舞，最后因過程中多次劃開自己的衣服和不小心切到自己頭發(fā)而不得不遺憾告終。不過勇者還沒有放棄，當他發(fā)現(xiàn)新得到的武器可以隨意切割剛才那堅不可摧的鐵門時，內(nèi)心的自信和冒險欲已經(jīng)到達了頂峰。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
離開回旋的階梯，阿九來到另一個房間，看起來和一樓差別不大，除了多了一張辦公桌，以及脆弱的鐵門變成了自帶把手的木門。
阿九沒心思考慮這里奇妙的空間結(jié)構(gòu)，今晚發(fā)生太多怪事兒了?？傊幌胱屨麄€事件完結(jié)，顯然這需要找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而那邪惡的兇手所在的陽臺顯而易見就在前方，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抓住把手打開了門。
門后是一片沙灘，一望無際的海洋上漂浮著宏偉的天空城，城邊巡邏的機器立刻注意到了異常，開始向這里飛過來。
阿九鎮(zhèn)定自若地關(guān)上了門，思考了五秒鐘，再次堅定地打開了門。
門后是某個廣場的遺跡，連接著看不到盡頭的巨大階梯，駐扎的衛(wèi)兵模樣的人型生物開始叫嚷著聽不懂的話朝這里走來。
阿九沉著地關(guān)上門，開始思考自己尚在做夢的可能性有多大，他面色凝重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但這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盡管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挑戰(zhàn)，阿九仍然對自己充滿信心，“總之先找個時光機?！?p> 他打開了辦公桌的抽屜，隨后整個人被抽屜吸了進去。
……
阿九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花了幾秒鐘才想起自己又在工作時間回房間摸魚。
“睡醒了？阿九？”邊上有聲音響起，阿九扭頭看去，一個白大褂背對著他在桌上寫些什么東西，看不到表情，說的話倒是毫不留情，“你小子進世界樹的時候明明被認為是最大的助力，結(jié)果進來了就天天睡覺，你怎么回事？?。磕愣欢覀兏阊芯康暮鹆堪?？全世界只剩這里沒有淪陷了，你總得為我們做點貢獻吧？難道你也想被轉(zhuǎn)換成機器人？”
阿九低頭沉默了一會，琢磨著是否該坦白自己不記得對方的名字。白大褂轉(zhuǎn)過頭來，正準備繼續(xù)說些什么，卻突然被窗外的一道光束打穿了腦袋，警報聲隨之響起。
阿九看著白大褂慢慢滑下椅子，腦子里充滿了“一級緊急情況”的回響。他麻木地走出房間，被夾在避難的人流里一路往上趕，最后到達了世界樹最高層的露臺。
人們抱頭痛哭，互相擁抱著壯膽，但沒能阻止爆炸聲的逼近。時間漸漸流逝，當人們的哭泣聲也減弱的時候，終于有一臺機器突破到避難群眾面前。
阿九站在世界樹的高臺上，夜空中是不斷降落的機器，遠方的城區(qū)火光四起，他回頭看了一眼，義無反顧地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