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楓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春夏之交的北方饒城,難得的不熱。但絕對算不上涼爽。
暑氣蒸騰著,仿佛烤爐的余溫。
熱,也不算太熱。只是,余溫烤的人汗流浹背。
安楓自顧自的走著,或者,更應(yīng)該說是神游著——身體與靈魂同時都游蕩著。
安楓仔細思索著,自己為什么這樣懼怕安然。明明安然也只是一個小姑娘,明明她們也認識不長的時間。
思來想去安楓只得出一個結(jié)論:有一種人天生一股戾氣,讓人生懼、生厭——而安然,顯而已見是這類人。
那還是安楓最無助的一段時間——自己的媽媽莫名失蹤,自己的生父卻成為了警察最懷疑的人……
安楓默默地站在大橋上,任由海風(fēng)夾雜著海水與沙礫的風(fēng)拍向她的臉,她只是木木的站在那里,仿佛是尊行為藝術(shù)的石雕。
安楓深吸一口氣,然后重重的吐出——仿佛將身體內(nèi)所有的污濁之氣吐了個干凈。
安楓拿出手機,在最近撥打過的“安然”與“舟行”兩個名字之間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點在了“安然”的通話記錄上。
“嘟嘟嘟嘟……”手機的忙音響起,安然并未第一時間接聽。也就代表著在忙、或者……
安楓突然覺得自己被全世界都拋棄了——全世界仿佛都在與她作對一般。
或者,可以——安楓楞楞的盯著水面,表情木然,仿佛被什么蠱惑了一般。
一旁兩個路過的小孩子,仿佛感受到了來自安楓的溺水般絕望氣息,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吼出來:“阿姨!你不要想不開!”
小孩子的的話,險將安楓在某個被拋棄的情緒角落里喚了回來。
安楓回頭看著兩個小家伙,努力擠出了一個安慰性質(zhì)的笑容:“……我……沒事兒……”
兩個孩子中年齡大一些的那個,膽子似乎也大了一點:“那,阿姨,我牽你過來。”
“……好”
“阿姨你好像不開心?”小一點的孩子問到。
安楓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被人欺負了!可傷心了?!?p> “那阿姨報警了沒?警察叔叔會幫你把壞人抓起來的?!?p> 安楓眨眨眼,掛起笑容:“嗯,我會的!”
兩個小家伙一左一右牽著安楓的手,在夕陽下越走越遠。
陶舟行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艱難的消化著剛剛聽到的消息。
他想著,當(dāng)初安楓媽媽去世后,安楓的生活可能不如以前,會受點苦。卻沒想到她會活的那樣艱難——
沒想到,安伯伯能把事情做的那樣的“決絕”——或者更應(yīng)該說是“絕情”。
他直接拋棄了安楓!
所以,陶舟行隨即又想到,幼時活潑開朗的安楓才會長成如今的樣子:溫婉知性——長成了他心儀的模樣。
只是——陶舟行皺了皺眉。安楓的性格是合適了,其他方面……總歸是不大令人滿意的。
安然坐在沙發(fā)上,斜眼挑著看著眼前陷入糾結(jié)的男人——內(nèi)心嗤笑:安楓呀安楓,你的眼光可真是——從小到大都不好!
安然站了起來聲音冷淡的與陶舟行告別:“陶總,再見?!?p> 陶舟行此人的紳士風(fēng)度是刻到骨子里的。即使心中的兩種觀念在不停交戰(zhàn),面子上依舊風(fēng)輕云淡的替安然開了門。
安然別有深意的瞅了他一眼:這人,可真是……入對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