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沒走到中軍所在的地方時,他就已經知道原因了。
護城河不遠處,大批的奧軍將士集結于此,正在努力推著大型攻城器械試圖前進,可泥濘不堪的路況,死死咬住輪子使其動彈不得。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奧軍只能扛著攻城梯前往支援,可沒有云梯車的牽制,僅憑百十條梯子根本無濟于事,反而會成為明軍刷戰(zhàn)功的好幫手。
隨即他不在耽擱,直接前往中軍帳面見比爾·格林。
“將軍,雨勢實在太大了,大量的攻城器械運不上去,攻勢已經被明軍遏制住了,還請將軍迅速定奪”
快速的將情況匯報之后,副將力勸比爾·格林撤軍。
因為現(xiàn)在進攻的奧軍主力,均來自于他所在的王國,如果傷亡過大,他回去怎么跟國王和領主們交待。
比爾·格林走出大帳,看著暴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無奈得搖搖頭說:
“行吧,傳令全軍,即刻撤退”
“喏”
看著面帶喜色離去的副將,比爾·格林握拳頭,憤怒地砸在沙盤之上,他這一生還沒有像今天這樣憋屈過。
這次帝國發(fā)起對大明的會戰(zhàn),自己自薦成為總指揮,并且夸下???,半年之內一定突破潼關。
可是如今呢,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他指揮大軍和明軍大戰(zhàn)小戰(zhàn)幾百次,要不是今天天降暴雨,他可能連潼關城墻都上不去。
他甚至一度陷入深度懷疑,懷疑自己以后能否承擔起王國的重任,還好后面及時醒悟,但每每回想起當時那種如墜深淵的感覺,他都不寒而栗。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擊敗明軍一次,那么自己永遠會活在明軍的陰影之下,永遠也達不到父親的高度。
“大明,等著我!”
......
城墻上早已積了一尺深的血水,雙方士卒被迫趟著水,踩著尸體在搏殺。
不是潼關上沒安裝泄水口,而是大量的尸體與雜物將其堵住了,再加上連綿的傾盆大雨,不一會兒水就積起來了。
就在這時,刺耳的鳴金聲從雨幕之中傳來,城墻上下的奧軍聞聲皆大松一口氣,紛紛從潼關向后撤去。
至于城墻之上的重裝步兵,以及攀爬在半空的輕裝步兵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連續(xù)幾個時辰的作戰(zhàn),讓他們見識到了明軍的頑強與強大,再也不敢抱有任何輕視之心,因為有這些想法的人,都永遠留在了城墻之上。
聽見鳴金聲的明軍們士氣大振,瞬間一波反擊奪回失陷的城墻,將撤退不及的奧軍圍困在潼關之上。
不甘心失敗的奧軍組織沖殺突圍,可都被明軍用長矛頂了回去,一些性情剛烈的士卒直接從城墻跳了下去,摔成一團肉泥。
而一部分奧軍看著越走越遠的袍澤們,無助的丟下兵戈跪地乞降。
看著如潮水般退去的奧軍,明軍舉起手中兵戈肆意歡呼,對奧爾維帝國戰(zhàn)爭常年不勝,導致被迫放棄潼關外的土地,這一次終于出了一口惡氣了。
“讓城墻上的將士們下去休息,打掃戰(zhàn)場的事就讓后勤部隊來吧”
郝昭看著歡呼的將士們,他會心一笑,勝利來之不易,就讓他們好好享受吧。
第二天
“大帥,傷亡統(tǒng)計出來了”
李副將將戰(zhàn)報遞給郝昭。
昨日奧軍雖然啟用近百萬人參與進攻,但因為攻城器械不足的原因,大多數(shù)都在后方待命,真正參與進攻的不過二十萬出頭。
但就是這二十萬人,在短短幾個時辰的激戰(zhàn)中,不但突破了潼關防御踏上城墻,還給明軍守軍造成極大的殺傷。
自古以來攻城戰(zhàn)時,防守方都有巨大的優(yōu)勢,有完備防御設施可以利用,能給敵軍造成重大殺傷。
所以兵法有云:十倍圍之,五倍攻之,同倍則分之,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是上策。
據(jù)明軍不完全統(tǒng)計,奧軍陣亡人數(shù)大約在五萬人左右,而明軍傷亡則有兩萬余人,比例僅為1:2.5左右。
這是大明在歷史上處于防守方時,雙方戰(zhàn)損比最小的一次,由此可見奧軍的實力有多強勁。
“哎,還是重裝步兵少了啊!”
郝昭看著戰(zhàn)報不由得感嘆。
這次明軍主要的傷亡,大多是由奧軍重甲步兵造成,雖然明軍也組織了重裝步兵與之糾纏,并且還取得了重大殺傷。
可是奧軍人太多了,硬生生用人數(shù)彌補了兵器之間的差距,當明軍重裝步兵傷亡殆盡時,都是后方明軍將士們,用血肉之軀才擋住攻勢的。
“待暴雨停歇之后,派出哨騎偵查奧軍動向,只要奧軍撤退,立即將戰(zhàn)報匯總傳回中樞,并下令停止向潼關起運物資”
“喏”
“還有加緊打掃戰(zhàn)場,將繳獲的重甲一同運回工部回爐重鑄,并且督促工部盡快找到大礦,我還不信了,偌大的旭日領里就沒有鐵礦了!”
郝昭不忿地說到,這一次會戰(zhàn)讓他見識到了重甲的重要性,特別在守城方面簡直如有神助。
“還有,到了工部你就蹲守在哪里,如果不能把重甲一起帶回來,你就別回來了”
郝昭不放心地提醒道,經過這一次的潼關會戰(zhàn),重甲的重要性會大大提高,大明的各個集團肯定會搶著要,一旦不盯著點,鬼知道會被誰搶了去。
“將軍放心吧,這是我們東部集團的戰(zhàn)力品,誰敢伸手,可別怪我的大刀不認人!”
“行了,下去打掃戰(zhàn)場吧”
“喏”
郝昭走出鎮(zhèn)守府站,此時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個沒完,大街上都是路過的士卒。
有抬著受傷將士的醫(yī)務兵匆忙路過;
有勾肩搭背和袍澤談論作戰(zhàn)如何地英勇;
有拿著陣亡弟兄玉牌獨自走過的。
看到這些郝昭不禁默然,這次奧軍的進攻很明顯是準備不足,下一次奧軍可不會和這次一樣,被小小的火油罐擋住一月有余。
這是他軍旅生涯第一次感到危機,奧軍的實力超乎預料,他沒有把握能在下一次的會戰(zhàn)中保全潼關。
......
十日后
潼關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在大雨的沖刷之下,雙方所有的痕跡皆被泯滅。
同一時間,東部集團押送大量的戰(zhàn)利品,開始溯河而上前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