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夠勁!”尉遲恭黑臉都變成了醬紅,卻是一臉滿足道:“比起這酒,以前喝的簡直跟馬尿似的,真是白活了一場。”
“然也,此天第一美酒也!”
長孫無忌也顧不得還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忙附和道:“對了,軍師,這等美酒哪來的?”
“當然是我自釀的?!毕挠暌荒樀靡狻?p> “自釀的?”眾人一陣愕然,好家伙,咱這軍師真是無所不能啊,炒菜會,釀酒也會?
“還是咱軍師厲害!”老程心服口服的一豎大拇指:“對了,這等美酒可有名號?”
“還沒有?!毕挠瓿烈髦嗣掳停骸安贿^,倒有幾個備選,你們覺得‘扳倒井’、‘悶倒爐’、‘燒刀子’哪個好?”
“……”席間俱各愕然。
這三個名字,形象是形象了,但著實粗俗了些,好歹你丫也是一代文宗,能走點心不?
“我說軍師,”柴紹連連搖頭:“如此美酒,豈能用這等俗名,不妥!不妥!”
“你們不懂,所謂大俗即是大雅——”夏雨還要掙扎。
“不行,不行,換一個,換一個?!北娙诉€是強烈反對。
“得,得?!毕挠隂]奈何,只好開動腦筋道:“那你們覺得‘劍壺春’、‘長樂燒’、‘劉伶醉’如何?”
眾人一聽,頓覺十分滿意,這才是一代文宗的水平嗎。
“某看‘劉伶醉’甚好?!遍L孫無忌扯文道:“劉伶乃晉時竹林七賢之一,狂放不羈,尤為好酒,有酒中賢圣之美名?!?p> “將此酒命名‘劉伶醉’,既能表明此酒上佳,連酒中賢圣都能醉倒,更有一股文風大雅之意?!?p> 尉遲恭卻不樂意道:“啥劉不劉伶的,俺老黑不知道,就覺得‘劍壺春’挺好,這酒一嘗就夠勁,有俠氣、爽氣和霸氣,正合此名!”
一時間,席間就吵開了,有支持‘劉伶醉’的、也有支持‘劍壺春’的。
但很明顯,支持‘劍壺春’的人占了上風,沒辦法,誰讓今天來的人大多是武將呢。
他們的性格簡單、粗暴,啥劉不劉伶的,那是哪根蔥?
“好了,那就劍壺春吧,定了?!毕挠陱纳迫缌?,哈哈大笑,來了個一錘定音:“都沒愣著啊,大伙吃起來、喝起來,不醉不歸?!?p> 席間氣氛立馬又熱鬧起來,眾人互相敬酒、胡吹海喝,真的是十分快活。
只不過剛丟了大臉,現(xiàn)在卻沒人敢豪飲了,都是文雅的小口品酒,每一口下去,兀自還是吡牙咧嘴、猙獰品味半天。
殷芷兮一介女流,更是不敢多飲,都只是略一沾唇,點到即止。
忽然,程咬金喝得高興了,這莽貨放下酒爵,一臉通紅道:“嘿嘿,軍師,能打個商量不?”
“嗯?盡管說。”夏雨今天正高興。
程咬金一向厚臉皮,立馬搓著手,迫不及待道:“這‘劍壺春’十分夠勁,俺老程愛之如命,能不能送俺百、八十壇的,回去慢慢喝?!?p> 啥!?夏雨頓時目瞪口呆:百、八十壇?你當是不要錢的水呢?
尉遲恭看不下去了,牛眼一瞪,罵道:“我說程咬金,你要不要臉,這般好酒,百八十壇,你打劫呢?”轉頭便對夏雨道:“軍師,別聽這憨貨的,給咱弟兄一人十壇、八壇的就行?!?p> “對,對,”李道玄、長孫無忌等一聽大樂,紛紛大笑道:“咱不像某人那么無恥,有十壇、八壇便打發(fā)了。”
“哇哇!”程咬金頓時氣得暴跳如雷,大罵道:“爾等好不要臉,明明都想要,偏生嘲笑某家?!?p> 夏雨瀑布汗:我看,你們個個五十步笑百步,一般的厚臉皮。忙道:“行,行,都別吵了,實話告訴你們,這酒我剛釀的,只有一壇,你們半點都帶不走。”
眾人臉色一垮,都覺好生失望。
便連孟珪都暗自郁悶。
他雖然自恃身份,不好意思張口索要,但只要夏雨給了別人,還能忘了他這個師兄?
“不過,”夏雨忽然話風一轉,笑吟吟道:“我有興趣,準備將炒菜和烈酒做成產業(yè),行銷天下,不知諸位兄弟想不想一起干?”
廳中,瞬間一片寂靜,程咬金七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這幾人可沒一個傻子,炒菜、還有烈酒,這都是天下獨一份的好東西,必然是大賺特賺的!
畢竟,誰能不吃菜,誰能不喝酒?
衣食住行,這可是誰都逃不掉的大生意。
更何況,還有夏雨偶像名氣的加持,這等于是天然的廣告,都不用眾人花力氣去宣傳。
“呃,軍師不是開玩笑?”還是程咬金精明,眼珠一轉,便試探道。
長孫無忌、柴紹等也瞬間聚目夏雨,等著他的回答。
反正將心比心,各家若有這么好的生意門路,大多是不肯輕易與他人分享的,誰會嫌錢多?
“呵呵,諸位覺得我像開玩笑嗎?”夏雨一臉認真,笑得正真誠不過:“我想與秦將軍、尉遲將軍、程將軍、翟將軍,還有雍王爺合作烈酒。我占一半股份,其余你們各占一成?!?p> “柴駙馬、長孫兄,咱們來合作炒菜。不過,想把炒菜推行天下,還需要再拉上些人合作。你們覺得把關中韋、杜、竇三家加上如何?股份也是和烈酒一般的分配。”
聽了夏雨的合作方案,眾人頓時知道,這不是玩笑。
不過,正是這份看似單純、并不突兀的合作方案,卻是讓這些人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秦瓊、尉遲恭、程咬金、翟長孫,是新軍功貴族的代表。
雖然這些人目前還沒正式形成一股政治勢力,但遲早是要走上歷史舞臺、爭奪話語權的。
李道玄是宗室,但也可以算以新軍功貴族的一員。
而柴紹、長孫無忌,還有夏雨要拉上的韋、杜、竇,可都是關隴軍事貴族的主要代表。
夏雨這分明是誘之以利、要拉攏兩派勢力,用意之明顯,別說秦瓊、程咬金、柴紹、長孫無忌這些心眼多的,就連尉遲恭、李道玄、翟長孫這些直人都清楚的看出來了。
而正為看出來了,對于夏雨的合作要約,卻是誰都沒敢冒然答應。
沒人不喜歡錢,但也要看看,能不能拿。
以他們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往往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誰起家都不容易,不敢拿前程和家業(yè)開玩笑。
“呃,軍師可有要兄弟們幫忙的?”眾人互相使了半天眼色,還是程咬金仗著一股無賴性,直爽的提了出來。
夏雨心中暗自感嘆:這世上沒有笨人啊,沒一個好忽悠的。笑吟吟道:“也沒什么大事,大家也知道,我鬼谷門想重出江湖,講學育人??善行┤?,想當學霸,準備找碴,所以,想請諸位兄弟屆時仗義直言一下?!?p> 眾人一聽,頓時長出口氣。
儒門和鬼谷門的學說之爭,并不是啥要命的麻煩。
以他們和夏雨的交情,一旦儒門發(fā)難,肯定也會幫忙,當然,并不會太過的介入。
儒門畢竟勢大,誰也不想得罪狠了,免得引火燒身。
但若是有巨大利益,那儒門啥的,得罪也就得罪了,沒辦法,夏雨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哈哈!”程咬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直拍胸脯道:“原來是這等事,軍師放心,俺老程早就看那幫腐儒不順眼了,只要他們敢炸翅,俺一定幫腔。”
“對,對,俺們也沒說的?!蔽具t恭、長孫無忌、李道玄等人也紛紛表態(tài)。
“好,好,那事情便說定了。”夏雨大喜,舉杯道:“等過幾日,我便拿個具體章程出來,大伙麻溜的發(fā)財。來,飲勝!”
“飲勝!”眾人歡呼響應,心中都洋溢著要發(fā)大財?shù)南矏偂?p> 別看他們個個身家不匪、家大業(yè)大的,但開支也大,白花花的銀子,誰不喜歡呢。
夏雨也是心中得意。
轉眼之間,他便擺平了五姓七望、關隴門閥以及新軍功貴族,如此巨大的合力,儒門只要敢跳,分分鐘碾死!
這種用錢砸死敵人的快感,真是太爽了!
當然,他肯讓出如此巨大的利益,也并不僅僅是為了傳播鬼谷學說(現(xiàn)代知識)、讓大唐更偉大,同時,也是想傳過與各方利益結盟,讓自己在大唐徹底站穩(wěn)腳根。
現(xiàn)在看來,用銀子開路,無往而不利!
孟珪這時開心壞了。
他還一直擔心儒門的兇狠反撲,現(xiàn)在看來,夏雨早已經未雨綢繆、將儒門吃得死死。
看來,當初認下夏雨這步棋,簡直是太正確了。
席間,一時氣氛融洽,觥籌交錯,但卻急了一個人。
“姐夫,”殷元這時紅著臉,忍不住道:“咱也是親家,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忘了我鄖國公府啊?!?p> 殷元只是憨直、又不是傻子,見別人要大口吃肉,如何不眼饞。
“是啊,相公,有啥不錯的生意,也別忘了妾身娘家啊?!?p> 殷芷兮也軟聲細語的央求,畢竟,她名義上還是殷開山的養(yǎng)女,受鄖國公府的恩惠。
“放心吧,我如何會忘了老泰山。”夏雨笑了:“等入了春,我會把炒茶做出來,這也是天下獨一份的好生意,屆時,肯定會算上鄖國公府一份。”
“謝謝姐夫?!?p> “多謝相公?!?p> 這下,殷元和殷芷兮喜笑顏開,都滿意了。
程咬金眾人愕然的相視一眼,真是心服口服:好家伙,軍師莫非是財神童子下凡,好生意是一樁接著一樁。
一時間,都紛紛下決心,一定要抱緊夏雨的大腿,讓其帶著自家發(fā)財。
“對了,軍師,”長孫無忌眼珠一轉,這老陰貨心眼極多,給夏雨提醒道:“我等畢竟是臣子,幫腔可以,但若是陛下轉換了態(tài)度,事情就麻煩了,你還是要早作謀劃?!?p> “對!對!”柴紹連連點頭:“軍師,那幫腐儒最喜歡搞聚眾請愿、天人感應之類的把戲,很是麻煩,一旦陛下頂不住壓力,那便大勢不妙。”
“放心?!毕挠觋庩幰恍Γ@么大的漏洞,他如何想不到,淡定道:“我這還有一門好生意,是女人最喜歡的東西,準備拉著陛下最寵愛的尹德妃、張婕妤一起干?!?p> “……”
眾人一聽,瞠目結舌:好家伙,這是不好直接賄賂皇帝,便來了個曲線救國嗎!?
軍師這腦子,真是太好使了。
所有人都知道,李淵最是寵愛尹德妃、張婕妤,簡直是無所不應。
二妃威風之盛,簡直連太子、秦王都要退避三舍,這枕頭風要吹起來,儒門焉有勝算!
“哈哈……”程咬金樂得一拍大腿:“俺就知道,軍師有神鬼之智,對付一幫腐儒,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來,來,喝酒,祝軍師辦學成功,屆時,咱把自家的小崽子也送去?!?p> “對,對,俺也送?!北娙艘彩羌娂姕惾?,心中也是暗暗有些震怖。
不經意間,夏雨竟已經編織出了一張大網,將時大唐幾乎所有的政治勢力盡數(shù)籠絡。
如此恐怖的能力與謀劃,簡直前所末有。
儒門,輸定了!
甚至于,整個大唐朝局,都將因夏雨的強勢崛起,而產生無數(shù)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