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勸
宋健呵呵一笑,將黑貓塞回懷里,從篝火上拿起一根已經(jīng)燒好的烤魚,站起身走到柳鶴身邊,將烤魚遞了過去,“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吃飯餓了吧,這里荒山野嶺的先吃些烤魚將就下吧。”
道童不敢起身逃跑,但看著漸漸走近的宋健又著實怕得很,忍不住朝著相反的方向歪著身子。
但看著眼前的烤魚又實在忍不住腹內(nèi)的饑餓,畢竟已經(jīng)一天多沒吃飯了,于是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過了宋健遞過來的烤魚,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謝謝仙長。”
宋健見道童接過烤魚,便微微一笑回到原位坐好,道童這才大口的吃了起來。
回到原位的宋健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道童吃魚,片刻之后魚吃完了,道童用袖子擦了擦嘴,打了個飽嗝,隨后卻是臉色一紅,將手中的樹杈輕輕放在身邊的地上,再次將手放在膝蓋上,低著頭不說話。
宋健見柳鶴已經(jīng)吃完,從身旁拾起一根樹枝,輕輕的撥弄著篝火,隨意的開口問道:“柳鶴,你今年多大了?上山多久了?”
聽見宋健突然問話,柳鶴嚇了一跳,抬頭偷偷看了宋健一眼,然后又立刻將頭低下,輕聲回答道:“我今年十四歲,上山差不多半年,還沒正式拜師,因為邢管事原先身邊的童子出了事,所以才派我下山跟著?!绷Q說完又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仙長,我只是個候補弟子,我什么都不知道?!?p> “我知道,你不用緊張。”宋健搖了搖頭笑了笑,隨后贊賞的說道?!鞍肽瓯阈逕捜腴T,你的天賦不錯啊。”
柳鶴聞言臉色再次一紅,卻沒有接話。
“十四歲啊,還很年輕。”宋健長嘆一口氣,“你雖然小,但我還是建議你好好想一想以后該怎么辦?!?p> 聞言柳鶴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沒有理解宋健的意思。
但緊接著宋健便解釋道:“你看,你的邢管事死了?!闭f到這宋健抬起頭直視著柳鶴的眼睛,“下山辦事的那些,你未來的師叔,師伯,師哥,師姐,統(tǒng)統(tǒng)都死了。”
“因為你發(fā)出了靈信,所以他們都死了。”
隨著宋健的話語,柳鶴本想反駁,可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面色變得無比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而宋健還在繼續(xù)說著,“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你們觀主是個聰明人,他早晚會知道的,到那時不光你會死,你的家人、朋友、所有你親近的人都會牽連在內(nèi)。如此大事,你難道不該想想嗎?”
因為一直在宋健控制之下,所以柳鶴根本沒想過這些事情,此時被宋健這么一說頓時嚇壞了,轉(zhuǎn)眼間蒼白的臉上掛滿了眼淚。
宋健見狀卻是微微一笑,再次起身走到柳鶴身邊,這次柳鶴心煩意亂之下卻是沒有躲閃,任由宋健擦去眼淚。
“你不用這么怕,其實這事也不是全無辦法?!?p> 柳鶴聞言立刻抬起頭,抽泣兩聲,開口問道:“還請仙長教我?!?p> 宋健蹲下身來,扶著柳鶴的肩膀,開口說道:“你得回到影靈觀中,然后……”
彭豹子在喝悶酒。
上次醉酒鬧事之后被大祭司狠狠地訓(xùn)斥了一頓,雖然此后再沒缺過酒吃,可影靈觀中道士看過來的眼光卻總讓他覺得多了一絲輕視,那種眼神讓彭豹子覺得憋屈。
一念至此,彭豹子突然抓起桌上的酒壇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的一聲,酒瓶碎裂,碎片與殘酒飛濺。
幾滴殘酒濺落在彭豹子的臉上,發(fā)泄過后的彭豹子突然清醒,隨后便是一驚,心虛地左右看看,好在此處偏僻并沒有其他人看見,彭豹子這才松了口氣。
上次大祭司訓(xùn)斥自己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那淡漠的眼神讓彭豹子心生恐懼,他知道若他再惹出什么事來,大祭司定然不會對他手軟,會直接殺了他。
想到這彭豹子不禁在心中狠狠地罵了起來,當(dāng)初共事,自己是山寨當(dāng)家,便一口一個彭當(dāng)家,現(xiàn)在逃亡,便一口一個彭豹子,稍有不順動輒打罵,簡直不拿自己當(dāng)人。
這等蠻夷寨主為什么要和他合作。
就在彭豹子煩悶之時,一個聲音在一旁響起。
“彭當(dāng)家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嗎?為何在此嘆息?”
聞言彭豹子蹭的一聲站起身來死死地盯著發(fā)出聲音的方向。
只見王年從一棵樹后走了出來,掛著和煦的笑容緩緩走了過來。
“你是誰?有什么目的!”彭豹子厲聲喝道。
“瞧您說的。小人能有什么目的?!蓖跄赕移ばδ樀刈叩脚肀訉γ孀讼聛恚靶〉闹皇桥既宦愤^見彭當(dāng)家悶悶不樂,所以前來問問罷了?!?p> “放屁!你當(dāng)老子是沒見過世面的雛兒嗎?”彭豹子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容罵道:“你們影靈觀上上下下誰見了我不像是見了瘟神,躲得遠遠的。你會這么好心?”
“有屁快放!莫耽誤爺爺吃酒?!?p> 王年被罵了一通也不生氣,拿起桌上的酒壺給彭豹子斟上酒,又翻起一個酒盅給自己也倒上,隨后舉起酒杯說道:“彭當(dāng)家自然是見過世面的,的確是我的話不對,輕視了彭當(dāng)家,我給您賠罪?!闭f完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彭豹子此刻雖然還不知道王年骨子里賣的什么藥,但平日里憋屈得緊,此時聽王年說話卻十分痛快,于是便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年看著彭豹子將酒喝下,然后再次開口問道:“彭當(dāng)家,你是見過世面的,那小的倒有個問題請教您?!?p> 彭豹子此刻心情正好,放下酒杯一抹嘴開口說道:“有什么問題,你說便是?!?p> 見彭豹子開口,王年變沉吟了下,隨后臉上流露出一絲擔(dān)憂的說道:“彭當(dāng)家,我聽說那朝廷的人又殺回來了,我們和朝廷對著干,會不會太危險了。”
彭豹子見王年這幅模樣,頓時哈哈笑了起來,“我到時什么事,原來是你這小道士怕了。今天你彭爺爺就教教你,和朝廷硬頂自然是頂不住的。可朝廷也不是鐵板一塊,打點好了蓋子一捂,咱們干的事便傳不到上面,畢竟哪年剿妖還不死些人?”
彭豹子說著想起了自己在山寨的崢嶸歲月,用棒槌一樣粗的手指頭邦邦地敲著桌子,興奮地說道:“意外,都是意外,這事爺爺我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