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許舟的改變
“他家在哪呀?”許舟問道。
陸蕓抬起頭,可憐道:“夫君,我不是有意的……”
他揉揉陸蕓的腦袋,關(guān)心道:“說這些作甚,都過去了,別想這些了……”
這樣一說,陸蕓就更加委屈,仿佛要將這半年的委屈都傾訴出來,淚水怎么都止不住,嘩啦啦地直流。
許舟一邊勸,一邊占便宜,呸……撫摸安慰。
到最后好不容易才哄好,只是飯菜都涼了。
“好了,快點吃吧,都涼了?!?p> “嗯?!标懯|眼圈紅紅的,點點頭,目光一刻也不想從許舟身上離開。
“他家在哪?”許舟又問了一遍。
同時保證自己不會犯傻,找那個老潑皮拼命。
陸蕓猶豫很久,這才說:“他,他就住在徐福記,廣順街上那一家……夫君,你可千萬不要犯傻,我沒事的?!?p> “哦,就住在徐福記啊……”許舟饒有意味地摸了摸下巴,咬了一口烙餅沒再說什么。
“夫君,你,別去找他,我真的沒事。”陸蕓不放心。
“快吃快吃,吃完我還要去上值呢?!痹S舟笑著催促陸蕓快點吃,讓她別管這個事。
陸蕓現(xiàn)在有些后悔自己多嘴。
徐福記家大業(yè)大,是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酒商,背后還有大官罩著。許舟只是一個小小獄卒,雖然離朝商業(yè)輕賤,但人家好歹……總之那是一個惹不起的。
……
許舟提前半個時辰到達(dá)平安縣衙。
京城有兩縣,平安縣和長安縣,寓意都很好。
除此之外,兩縣中間有一片地方,叫內(nèi)城。
那才是離朝大人物住的地方,聽說那里夜夜笙歌,滿地朱紫。
說起離朝,許舟融合記憶,發(fā)現(xiàn)離朝不屬于以往任何一個朝代,如果非得找一個,那就是宋。
離朝官吏冗雜,可偏偏經(jīng)濟(jì)十分繁榮。
“呦,小許來這么早?不在家多陪陪媳婦?”
監(jiān)牢門口,昨晚見過的絡(luò)腮胡大叔陳無德恰巧出來,看樣子是要去找地方撒尿。
“不了不了,監(jiān)牢是我家?!痹S舟陪笑兩聲,和陳無德一起出恭。
茅廁門口,許舟靠在墻根,先跟陳無德客套兩句。
陳無德算是縣衙的老人,他也是接他爹的班,到監(jiān)牢當(dāng)獄卒,資歷比許舟老,平時能力出眾,已經(jīng)升為獄頭。
像獄卒這種社會底層的胥吏一般都是父輩相傳,外人很少能插足進(jìn)來。
獄卒雖然地位低,但油水不少。
比如犯事的人進(jìn)去,總會搜身,這搜下來的金銀珠寶大半都被獄卒私吞,要不然老實巴交的許老爹也不會有錢給許舟買媳婦。
這里面的門道深著呢。
“走,咱們哥倆吃個飯,大哥還有幾句話要特別囑咐交代給你?!标悷o德?lián)涎澴樱瞪涎潕?。昨晚守了一夜,這肚子早就癟下去,餓的前胸貼后背。
二人很快來到附近路邊的小面館。
許舟主動給老大哥陳無德點一碗臊子面,外加一碗酒。
陳無德略微吃驚地抬頭,看許舟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小子回家和媳婦相處一夜,回來后整個人都變了……
“陳大哥,你說,我聽著呢。”
許舟因為在家吃過飯,所以現(xiàn)在只喝著店里免費提供的茶水,虛心受教。
這叫什么?
這叫和老油條同事打好關(guān)系,日后受益無窮。
這也是許舟干輔警的心得。
剛?cè)肼殘龅男∧贻p,一個個清高的很。
殊不知那樣只會害了自己。
陳無德拿起筷子嗦了一口面,昨天晚上熬了一整夜,他現(xiàn)在狀態(tài)有些萎靡,身上散發(fā)著一股餿味。
“小許啊,你媳婦在家里還好吧?”
“一切都好,謝謝陳大哥昨夜的提醒,昨夜我和她.....”許舟故意表現(xiàn)的很嬌羞,臉蛋紅了一大半。
陳無德看罷哈哈一笑,拍拍許舟的肩膀:
“這就對了,日子還是要好好過的,家里有個媳婦比什么都強(qiáng),聽大哥一句勸,日后跟媳婦好好過日子?!?p> 許舟點點頭。
再寒暄兩句,二人逐漸熟絡(luò)起來。
許舟不經(jīng)意間問起:“陳大哥,你可知道徐福記?”
陳無德抿了一口酒,拍拍手掌:“賣酒的那個?”
許舟點點頭。
“徐福記哪個不認(rèn)識?徐老爺白手起家,不出三十年將鋪子開遍京城的大街小巷,那是一頂一的生意人,為人又樂善好施,是個大善人,就是家中人丁不興?!?p> “人丁不興?”許舟好奇道。
陳無德點點頭,侃侃而談:“徐老爺足下有共有兩女,沒有兒子,大女兒是個精明能干的,只是她的夫婿是個病秧子,肺癆,而且還癱瘓在床?!?p> “那二女兒呢?”
“你問這個做什么?你難道還想入贅?”陳無德故意打趣道。
“我都有家室了,還入什么贅呀?!痹S舟摸摸后腦勺。
陳無德繼續(xù)埋頭吃面,又吃了一口蒜,說道:“也是。你要是沒家室,我還真建議你去試一試。徐老爺?shù)男∨畠航衲暾祷榧蓿犝f跟她長姐一樣,往家里招人。”
“這要是入贅,一輩子吃喝不愁?!?p> 在陳無德的觀念里,徐福記是個大戶,是富商,能當(dāng)他家的姑爺,祖墳必冒青煙。
許舟看時機(jī)差不多了,就適宜地把話題往酒保錢大鐘身上引。
“陳大哥可知道廣順街的徐福記,那店里有個酒保,叫錢大鐘的?”
陳無德?lián)u搖頭,表示自己不知。
他就是一個獄卒,知道徐福記不足為奇,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但具體到徐福記的某個酒保,他沒聽說過。
“唉——”
許舟突然長嘆了一聲,扶了扶額。
陳無德聞言,抬頭看向許舟問道:“怎么了?”
許舟添油加醋地說了兩句,道:“錢大鐘這廝是個潑皮無賴,趁我不在家的時候,上門騷擾我家里那個婆娘,昨晚要不是我恰巧在家,今天早上怕是,怕是.......”
陳無德秒懂,亦是表現(xiàn)的憤恨無比。
男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媳婦被人欺負(fù)。
陳無德也有家室,他自己可以欺辱,打罵自個的婆娘,但別人不行。
“要不,現(xiàn)在咱們?nèi)フ谊P(guān)捕頭說這事,讓他出面替你出出氣?”陳無德給許舟出了一個主意。
許舟趕忙搖搖頭,壓低聲音:“家丑不可外揚,我不想把這事鬧大?!?p> 陳無德往后仰仰身子,額頭出現(xiàn)一串問號:????
家丑.....既然是家丑,你跟我這個外人說什么?
不過旋即,這位大漢反應(yīng)過來。許舟是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啊,把自己當(dāng)成一家人。陳無德這心里美滋滋的,碗里的面越吃越香。
“我自己倒是有一個法子,不過到時候需要陳大哥幫點兒小忙?!痹S舟神秘兮兮地說道。
“小事小事,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