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觀少祖,不像一般神王,他的神通、法器、血脈,皆是最頂尖的,絕非尋常神王,他的身份....。”霍家長老話到一半,又戛然而止了,只因,有人追了上來。
那是一紫衣青年,沐浴在星輝中,如夢似幻,如一輪永恒的驕陽,照耀著蒼茫大地。
他,可不正是月皇嗎?
此刻,他渾身綻放著金芒,一縷縷一縷縷,環(huán)繞周天,勾勒了道蘊,融入了乾坤,成化作了一種神秘的異象,一縷縷的交織,一幅幅古畫飛舞,勾勒著玄奧莫名的軌跡。
霍家長老眸光深邃,以地尊巔峰的眼界,能清晰的望穿虛妄,看出月君的可怕,他雖未渡劫證道,但卻勝似證道,那等氣息,連他都忌憚,可想而知,月皇的弟子,是有多妖孽。
“師伯,你怎么來了。”霍星辰撓了撓頭,“你該是知曉,神罰使者,不是鬧著玩兒的?!?p> “我是來接你回家的?!痹禄实馈?p> “回家?”霍星辰怔了一下。
“自封印醒來,便沒了你蹤影,為師派出諸多弟子查看,始終杳無音訊,這才來此,本以為是誤傳,直至昨夜,才得到消息,你已歸來,這便趕來接你,可惜,你已離開東神州,不然,哪用這般費勁?!?p> “我....?!被粜浅綇堊?,欲言又止,他不傻,能感覺到師尊的關(guān)懷,而且,師尊的臉色,也并不怎么好看,這讓他很是詫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能讓他平靜如水的師尊,變的暴躁不安。
“你的事,稍后再談,先與吾去見少祖?!痹禄饰⑿Φ溃魇秩×艘患毼?,遞給了霍星辰,“待你見過少祖,我們再敘舊?!?p> 霍星辰心有疑惑,但還是接過了寶物。
他的師尊,向來雷厲風(fēng)行,不容他拒絕,拎著他,便跳上了玉舟,駕馭玉舟,呼嘯而走。
玉舟中,月皇雙目緊閉,靜坐如石雕,許是太疲憊了,連帶著神情也萎靡不振,臉色煞白如紙。
不知何時,才見他驀然睜眸,一股強橫精純的本源,涌入了他眉心,滋養(yǎng)干枯的本源,助他療傷,而他的傷,并未痊愈。
“二叔,你這幾百年,去了哪里?!被粜浅饺滩蛔柕馈?p> “不提也罷!”月皇擺了擺手,“此番你歸來,不可再胡亂闖禍,神罰使者的脾性,吾最了解不過,不可忤逆他們的旨意?!?p> “嗯?!被粜浅焦郧傻狞c了點頭。
“你這孩子,真是越發(fā)懂事了?!痹禄市牢恳恍Γ叭蘸?,必成大器?!?p> “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去了哪里。”霍星辰試探性道。
“去了一處遠古遺址?!痹禄视菩Γχχ?,便昏厥了過去,臉色依舊慘白,就連體內(nèi)洶涌翻滾的神秘力量,也逐漸湮滅。
“神秘力量。”霍星辰喃喃,忙慌探出了手掌,覆蓋在月皇眉心,隔著一層朦朧迷霧,他能隱約捕捉到一絲異樣,有磅礴之力洶涌而現(xiàn),而月皇,正是借它療傷。
“師尊,你的傷。”霍星辰忙慌起身,想去喚醒月皇,可剛起身,便被一股神秘力量推了回來。
“師尊。”霍星辰急切一聲,滿眼擔(dān)憂。
“吾無礙。”月皇沙啞道,“你且退出船艙,莫打攪吾療傷。”
聞言,霍星辰收了眸,緩步退出,站在了船尾,望看著遠方的星河。
他的眸,暗淡了些許,總覺師尊此次歸來,狀態(tài)極差,或許,跟那神秘的力量有關(guān)。
他倒也聽聞過一段往事,昔年,月皇為救一人,重創(chuàng)了神罰使者,遭致天譴懲戒,本源盡失,修為大跌,自那日,他便不見了蹤影,直至今日,才尋到蹤跡。
這期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讓月皇如此憔悴。
不由得,他側(cè)首,瞥了一眼霍家長老,“神罰使者,何時降臨?!?p> “不久矣!”霍家長老捋須道,“距東神州,不足三十萬里,不出意外,一個時辰內(nèi)便會到達。”
“這么近。”霍星辰驚愕,“他們是從哪來的?!?p> “神罰使者的路,豈是爾等可知。”霍家長老笑呵呵的,一副高深莫測模樣,“此乃神罰界的規(guī)則,無人敢違背?!?p> 霍星辰默然,對于神罰使者,他并未陌生,相反還很熟悉,那是一群可怕的人,曾在東神州掀起了腥風(fēng)血雨,惹得世人膽寒,連他父親和爺爺,都奈何不得,可謂兇威赫赫。
他們,皆是一幫瘋子,視神明懲罰為信仰,凡觸犯者,皆格殺勿論,而后,便踏上了征途,前往更加遙遠的西漠,那片土地,被稱之為禁區(qū),神罰使者,專門屠戮那些觸犯神明的螻蟻,所過之處,寸草不留,血流成河。
霍星辰沉思中,玉舟突兀停下了。
抬眸,才見一座懸浮的小山頭。
那小山頭,不算巍峨雄偉,也不甚壯闊,僅丈余寬窄,其內(nèi)漆黑幽寂,有一道道烏芒閃爍,仔細凝看,才知是一根根鐵鏈,鎖住了一座小閣樓,閣樓中人影綽綽,一尊尊披著黑袍的神罰使者,聚集在那,各個面目冰冷,各個眸若烈焰,如似一把柄利劍,隨時準備將人斬殺。
“神罰使者的陣仗,果然浩大。”霍星辰挑了挑眉,“不愧是東荒神罰,比南域神罰,還要嚇人。”
“神罰使者分九級,六階之下,皆螻蟻。”霍家長老說著,便輕拂袖,御動了玉舟,劃破云霄,進了小閣樓,在其后,玉舟又緩緩沉寂了,載著兩人落在地面,霍星辰下意識望去,閣樓中,有四道人影,正盤膝吐納,一縷縷陰詭之氣縈繞,每一縷,都攜帶毀滅之力。
“八...八階?!被粜浅酵塘丝谒?p> “還愣著作甚,速速登記造冊?!?p> 霍星辰聞言,忙慌走上前,按照玉簡中刻錄的,排隊登記,一切井然有序,只需交上玉牌,便可領(lǐng)到玉牒。
玉牒中記錄的是一份名單,除了神罰使者的姓名、職務(wù)和所屬勢力,便是修士名字,這些,都需記在玉牒上,以供后輩參考。
“秦雨?”霍星辰掃完玉牒,便盯住了第二位,那是一個女子,蒙著黑紗斗篷,遮掩了她真容,卻難掩婀娜多姿之軀。
“她便是秦雨?”霍星辰喃語,“秦家的千金,也是秦家族長之女。”
霍家族長,乃大楚的王侯之一,統(tǒng)治著整個北岳,秦氏家族亦是王族,在東神州,也是頗具權(quán)勢。
他看秦雨之時,秦雨也正瞧著他,美眸微瞇了一下。
“神罰使者已到,爾等速速迎戰(zhàn)。”霍家族長話語縹緲,傳遍了整個神罰界。
話音方落,便聞轟隆聲,震顫蒼穹。
遙望而去,才見虛無縹緲,一艘艘龐大玉舟劃天而來,皆懸在半空,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數(shù)量堪稱恐怖。
神罰使者到了,自不會閑著,早有人組織神罰使者,占據(jù)有利的地形,嚴防死守,封印了四周虛空,將霍家圍了個水泄不通,陣仗雖比不得霍家玉舟豪華,但也夠唬人。
霍家長老皺眉,霍星辰神色復(fù)雜,“怎會來這么多。”
秦雨輕唇微抿,不語,只靜靜佇立,如仙女般超塵脫俗,一雙妙目,只看神罰使者。
她這般表現(xiàn),霍家長老與霍星辰都不免疑惑,不曉得這位秦家少主,搞啥嘞!
轟!砰!轟!
伴著轟隆,神罰使者已開攻,或祭法器、或施術(shù)訣、或掐玄奧指決,或結(jié)印,各種神通法訣,鋪天蓋地,朝懸浮的小山,欲用強橫的實力,碾碎這枷鎖,以彰顯他們的威嚴。
秦雨終是開眸,嘴角微翹,勾出了玩味弧度。
隨即,她豁然抬手,輕輕一揮,一抹絢麗光暈乍射而出,撞向神罰使者。
噗!噗!噗!
瞬息間,漫天的神通法訣,皆炸裂了,化作了煙火,璀璨奪目,映著夜幕星輝,好不刺目,神罰使者的攻擊,皆被碾壓,神罰使者皆喋血,蹬蹬后退。
再定身,他們已狼狽的跪伏了,鮮血染紅了衣衫,渾身骨骼噼啪作響,痛苦哀嚎聲,此起彼伏,無數(shù)神罰使者,皆抱著頭顱慘叫嘶吼,臉色煞白無比,靈魂體搖晃,幾乎當(dāng)場崩潰。
“這.....。”霍家長老與霍星辰倆,都猛吸冷氣,怔怔的望著秦雨,他們雖未出手,可卻能清晰感知秦雨的強悍,竟一招秒殺了神罰使者,這得多變態(tài)啊!
“我...沒有眼花吧!”霍星辰扯了嘴角,喃喃低語。
“神罰使者的確是五階巔峰。”霍家長老深吸了一口氣,“可這修為,咋就被秒殺了呢?”
“秦家少主?!彬嚾婚g,霍星辰瞳孔驟縮了,死死盯住了秦雨,眸中充滿了忌憚之色,那雙眸子,不止在忌憚秦雨的修為境界,還有秦雨的容顏,因蒙著黑紗,他只窺看到一絲輪廓,隱約認得,秦家有個少主,貌美如花,且修煉了邪功,極為嗜血,可那個少主,跟秦雨,差距太大了,秦雨絕非少主。
“我...是不是該離開了。”霍星辰干咳道。
“急什么。”霍家長老悠笑。
“那姑娘是誰呀!”霍星辰試探性問道,“竟能一招碾壓神罰使者?!?p> “你可聽說過秦家少主?!?p> “沒聽過?!被粜浅綋u頭,神情奇怪。
“你沒聽過,不代表別人沒聽過?!被艏议L老捋著胡須,“秦家少主修煉了噬心秘術(shù),嗜殺成性,嗜血成癮,但凡遇見活物,皆會吞食,被吞食者,皆會遭受凌辱至死,其中,就包括男女老幼,其惡行昭著,罄竹難書,神罰使者被鎮(zhèn)壓,必有原由。”
“竟有這事兒?”霍星辰愕然,不由撓頭,暗罵秦家不是東西。
“待解開封禁,讓她去對付那些神罰使者?!被艏议L老摸了摸下巴,“那等畫面,必很養(yǎng)眼,想象一下,就格外精彩,我等就坐等好戲?!?p> “好...好像也可以?!被粜浅酱炅舜晔?。
說話間,神罰使者們紛紛爬起了身,皆捂著胸膛踉蹌后退,面色煞白無比,驚駭?shù)耐赜?,一百年來,從未見過如此強橫的人類修士,縱觀整個諸天萬域,怕也找不出幾個人來。
不遠處,秦雨翩然而立,淡漠的望著他們。
那雙美眸,平淡無波瀾,毫無情感可言,連嘴角微揚的弧度,都透著冰寒之意。
“你是何人。”神罰使者穩(wěn)了身形,忍不住喝道。
秦雨未答話,只一步踏下,踩塌了腳下的土地,繼而,她的嬌軀便融入了虛無空間。
旋即,神罰使者們便覺脊背發(fā)涼,似能隔著縹緲薄霧,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那香味,如若魔咒,擾亂著他們的神智。
“幻境?!庇腥说鸵?,并不陌生,先前,他曾親歷過,被迷惑了心神。
眾人心顫,皆運轉(zhuǎn)元神力,護住己身。
可惜,這般做,并無卵用,那縷縷幽香越發(fā)濃郁,籠暮著神罰使者的心神,讓其恍惚,神智模糊,本就重傷的他們,更加虛弱,僅剩的一絲神智,也漸漸湮滅,直至昏厥倒地。
“又...又敗了。”
“這一次,連神罰使者,都扛不住一合之?dāng)硢???p> “她究竟是哪來的妖孽?!弊h論聲此起彼伏,霍家族人們的臉色,皆是一變再變。
要知道,神罰使者足有三十尊,每尊皆是準真神級,如今,竟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住,那女子之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