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吹逼的人最終會騙到自己，而不斷裝逼的人最終會帥到自己。——裝逼者語錄。
老太太離開了，有不少天地會的人請示是否繼續(xù)跟蹤，但被都陸叁叁否決了。
“我們的竊聽器還沒放過去呢，沒問題嗎？”吳三桂小聲問。
“竊聽器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陸叁叁回答，“電磁波傳輸必定會被系統(tǒng)察覺。不過跟蹤還是有意義的，至少能煩到他們。但不能逼的太緊，今天就算了?！?p> 周圍安靜片刻，顯然大家有些聽不太懂，比如電磁波是啥？但也沒人問，大致能猜到意思。
“對了，為什么我扳手腕扳不過那個老頭，但總舵主卻能……”鰲拜還是有些不服。
“我在他身上聽到過電機聲，老頭身上應(yīng)該有義肢，他敢于答應(yīng)自然有恃無恐。如今看來，他的義肢恐怕還是戰(zhàn)術(shù)用的，”陸叁叁回答，“如果總舵主和他對撞，多半也是撞不過的，所以我讓他使詐，側(cè)身讓過去。”
“和科技物品比力量是愚蠢的，但老頭年紀(jì)畢竟大了，比反應(yīng)也許能贏，在加上他多半還會輕視這個時代的人，一個不慎就能贏他一局。”陸叁叁解釋。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信服。
“那我們下一步怎么辦？”鰲拜問，“她說往東10公里有垃圾，會刷新出來？這是真的假的？會不會忽悠我們？”
陸叁叁尚未回答，有人已經(jīng)熱血沸騰起來：“要不這樣，我們組織人手，來一次遠征！”“對對，這次我們可以叫上更多的人?！?p> “不會成功的?！标懭娨慌枥渌?p> 眾人臉色不悅，但還是問：“不試試怎么知道？”
“那你們試試吧，”陸叁叁也不攔著，“反正最多就是關(guān)禁閉。”
眾人陷入沉默，對于陸叁叁他們還是尊敬的。有人還是試著問出理由。
陸叁叁只是回答：“今天聚集五百個人，當(dāng)產(chǎn)生風(fēng)險的時候，系統(tǒng)瞬間派出五百個保安機器人。我們連數(shù)量都比不過系統(tǒng)，還想什么？”
眾人沉默。
“你們太浮躁了，不要指望一瞬間就有方案，就有戰(zhàn)術(shù)，”陸叁叁回答，“現(xiàn)在我也沒什么好辦法，但我知道就這么直接沖肯定沒用?！?p> “那我們該怎么辦？”
“現(xiàn)在，所有人回去想！每個人出一個方案，一天后我們再聚頭商量，”陸叁叁直接下令，“實在沒有頭緒，去近距離看看保安機器人，觀察觀察，想想該怎么打?！?p>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小聲回應(yīng)：“這還有啥好觀察的？”對于這些人來說，從小到大司空見怪的東西。
陸叁叁看了他們一眼，突然問：“你們小時候看到的機器人，和現(xiàn)在的機器人是一樣的嗎？”
眾人面面相覷，然后不少人回答：“大概吧。”“差不多?！薄耙恢倍际沁@樣?！?p> “你們的年紀(jì)差不多有四五十歲，也就是這些機器人四五十年都沒有迭代？至少沒有外觀上的迭代？”陸叁叁不免感慨式的搖搖頭，然后也不再多說，自顧自的離開了。
天地會和感謝系統(tǒng)的人各自開始討論，三五個人一組，唾沫橫飛。他們的討論無疑也吸引到在場的其他人，一時間這里倒是學(xué)術(shù)氛圍濃厚。但即便如此，他們本身知識和見識淺薄，同時也沒有很好的研究方法，所有想出來的提案都接近于異想天開。
一天過去，上午，眾人帶著一堆奇奇怪怪的方案回到樓道附近，圍成一個小圈。周圍依然聚集了五百多人，邊上空地依然有人表演，聲音嘈雜。甚至有些人看這里一本正經(jīng)，還故意怪叫兩聲，進行干擾。
“我認為，可以從公共廁所、掃地機器人入手。當(dāng)保安機器人沖過來的時候，我們中有人大喊我要上廁所，然后空中廁所降下，同時邊上人亂扔垃圾，吸引掃地機器人過來。只要策略得當(dāng)，那么有可能阻礙保安機器人抓捕?！碧岢龇桨傅氖菐涾欩]，相對來說已經(jīng)是最靠譜的方案。
“我認為我們可以嘗試?yán)眉本认到y(tǒng)，按理說急救應(yīng)該比抓捕更加優(yōu)先。如果有十幾輛急救車路過，那保安機器人也必須避讓?！绷硪蝗嘶卮稹?p> “聽著好像有可能，但我們現(xiàn)在這么說出來，這里人這么多，系統(tǒng)早就聽到了?！庇腥藝@息。
陸叁叁回答：“如果我們需要大量人員才能進行的計劃，那就不要指望能瞞住系統(tǒng)。還不如把牌攤開來打?！?p> “這也太難了，”有人退縮，“上次行動證明，系統(tǒng)是會根據(jù)我們的策略調(diào)整戰(zhàn)術(shù)的。”
“那么這樣，我們把隊伍分出兩個，一個反抗系統(tǒng)，一個扮演系統(tǒng)，雙方明牌對打。最后得出的戰(zhàn)術(shù)，就是可行的戰(zhàn)術(shù)，”陸叁叁又回答，“一天不行兩天，兩天不行三天，不要急?！?p> 眾人紛紛點頭。
“還有，如果你們試圖用別的東西卡時間，攔住保安機器人，這中間需要一些基本計算。包括廁所降落需要多少時間，救護車到達需要多少時間等等。雖然很基本，但我估計你們不會。這個就直接問系統(tǒng)吧?！标懭卮?。
眾人紛紛詫異，雖然已經(jīng)是明牌對打，但打的時候還問對方我該出哪一張，這就有點……不過仔細一想，他們確實不會算這些。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二周，第三周……眾人樂此不疲的在這里虛空對戰(zhàn)，拿著幾塊小石子在地上不停的編排，各種精確到秒的戰(zhàn)術(shù)，又很快被另一批人破解。
這中間，陸叁叁扮演的角色是系統(tǒng)，負責(zé)否決他們的戰(zhàn)術(shù)。最開始對抗雙方人數(shù)基本相等，但陸叁叁反應(yīng)最快，吐槽犀利，水平也最高，她做出的否決也最為合理。逐漸的，大家發(fā)現(xiàn)不需要這么多人扮演系統(tǒng)，但急缺反抗系統(tǒng)的人，于是人數(shù)自然傾斜過去。
到了兩周后，扮演系統(tǒng)的只剩下陸叁叁一個。眾人仿佛生出一種信念，只要打敗陸叁叁，就能打敗系統(tǒng)。
“我在這里派二十個人，大喊我要上廁所。”“廁所雖然只會降落在路兩邊，但如果我們開門上廁所會怎么樣？”……
“那我再在這里埋伏五十個人，只要機器人一到，他們就用頭撞墻，然后吸引救護車到來。五十輛救護車，足夠阻攔相當(dāng)時間。這里再埋伏五十個人，再撞墻……”
“如果我假裝跳樓，那么能吸引多少機器人？”“一個機器人必定不夠，他們至少在下面要鋪墊子，至少四個機器人，上樓來逮我，至少一個?！薄耙粋€人能拖住五個，一百個人就能拖住五百個機器人?！薄岸衣访嫔箱佋O(shè)大量墊子，并阻塞路面?！薄?p> “我覺得甚至不需要跳樓這么極端，我們只需要拿著陶瓷片頂住脖子，假裝自殺，并聲稱必須要八個保安機器人圍著我聊天，就能拖住很多機器人。”“你會被電擊槍直接擊暈?！薄澳沁€是跳樓吧，至少擊暈有概率直接摔下樓，它們不敢動手。”“但我們?nèi)匀豢梢栽谔鴺侵刑釛l件，比如需要很多機器人陪聊天。”……
“如果我們……我覺得……這里應(yīng)該……”你一言我一語，歷時兩周時間，一個完備的計劃終于呈現(xiàn)在眼前。
陸叁叁第一次陷入沉默，這邊如菜市場一般嘈雜的聚集地少見的安靜下來，大家都盯著她的嘴。就怕她一張嘴，又是一堆否決。
但這次，她點點頭：“我已經(jīng)沒有能力阻攔了，但系統(tǒng)有沒有能力，我不知道。結(jié)論，可以一試?！?p> “好，”眾人一陣歡呼，仿佛已經(jīng)提前獲得了勝利。吳三桂當(dāng)即開口：“擇日不如撞日，時間越長越容易生出變數(shù)，我們即可點齊人馬，出兵東征！”
“好！”一干人等振臂高呼。
“你你你……去往西尋找高樓準(zhǔn)備跳樓，你你你……準(zhǔn)備前往埋伏地點撞墻，你們幾個體力好的，隨我狂奔10公里，去撿垃圾！”……吳三桂此時還真有點指揮的風(fēng)范，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
“可惜，總舵主還在禁閉中。不能參加遠征?！庇腥诉z憾。
“沒事，等機器人少了，總舵主自然能破門而出?！庇腥税参俊?p> “好了，不多廢話了，出發(fā)！”一聲令下，眾人呼啦啦散開。而這里圍觀的其他人嘖嘖稱奇，他們早就聽了兩個禮拜的計劃，此時終于開始實施不免也是心情激動。有的人當(dāng)即跟風(fēng)去看，有的人甚至加入其中……
如果有一百多個人同時準(zhǔn)備跳樓，該怎么辦？這個問題對于任何一個社會，都近乎于找茬。如果這些人沒什么猶豫直接跳了，那還好辦，大不了過來收尸走個程序。要是都騎在窗口，愛跳不跳，那怎么辦？
此時即便是系統(tǒng)，也沒法完美解決問題。即便系統(tǒng)能輕松得出他們跳樓是假的概率高達99.99%，但人騎在窗口，卻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是假。那么按照系統(tǒng)的原則，也按照一般的社會邏輯，拯救他們顯然是最優(yōu)先的。
一個多小時后，大批保安機器人出動，全數(shù)向西而去，大量“請你冷靜，請你下來”等廣播此起彼伏。依照程序，一個人跳樓至少出動七到八臺機器人，這次光防止跳樓，機器人數(shù)量就破千，而且需要耗費大量時間。
同時，各地還搞出很多小事情，什么開門上廁所，什么亂扔垃圾，什么毆打掃地機器人……保安機器人終于開始庫存空虛。這一天，應(yīng)該算是犯罪者的狂歡。
“好，時間差不多了，跟我走！”吳三桂一聲令下，剩下五十幾個精銳開始往東小跑。這一次，陸叁叁仍然留守，并向他們致意。
同時這邊大量看熱鬧的還有三百多人，這種熱鬧當(dāng)然不能錯過，紛紛跟上。人群體力有參差，很快隊伍就拉成一字形。前面的還在一邊小跑一邊喊快點快點，后面的有人跟不上，已經(jīng)開始折返了。
然而剛出發(fā)十分鐘，系統(tǒng)仍然能派出十臺保安機器人攔住去路。事到如今，哪里還有什么話說。五十幾個對十個，外加三百個看熱鬧的，優(yōu)勢在我。
只見鰲拜一馬當(dāng)先，然后被機器人一胳膊撂倒。眾人失了氣勢，紛紛停下腳步。
“總舵主來了！”就聽后方一聲喊，一個人影飛速跑來。
眾人士氣大振，跟隨總舵主當(dāng)先沖鋒。其爐火純青的鐵山靠當(dāng)即撞翻機器人，然后頃刻間將其淹沒在人流之中。
但還過幾分鐘，又一個人頭頂螺旋槳，直接飛過眾人頭頂，落在眾人前面。定神一看，卻見那個老頭。
“你不是應(yīng)該關(guān)禁閉的嗎？”眾人紛紛疑問。
“你們總舵主不也應(yīng)該關(guān)禁閉嗎？他能出來，我出不來嗎？”老頭反問。
“你來干什么？”
“沒想到我老婆為了避免麻煩隨口說了一句，你們還真能走到這一步。但系統(tǒng)沒辦法，我有辦法。今天你們必須止步于此！”老頭冷哼一聲。
“就憑你？”眾人不屑。
“當(dāng)然，你們一起上吧！”老頭豪邁的伸手，“總舵主別以為剛剛鐵山靠贏了我，就真比我厲害了。”
眾人不服，當(dāng)即上前動手。兩個壯漢一左一右夾攻，但老頭身手其快，力量巨大，兩下就將兩人放倒，幾乎眨眼之間。總舵主看著暗暗心驚，但此時此刻他不能退縮，只能咬牙沖鋒。
“哼！就這一招，還想吃遍天下？”老頭伸手揪住對方衣服，一扯一帶，竟然將總舵主整個扔了出去。
總舵主只覺得身體一輕，不受控制的往上飛去，耳邊聽到的都是“總舵主”的呼喊，暗嘆吾命休矣。
突然，不知哪里竄出一個奇怪的機械，伸出機械臂一把把總舵主接住，然后放回地上。隨后，就見上方一個長袖飄飄的老道士緩緩落地，頭發(fā)灰白，仙風(fēng)道骨，口念：“無量天坑?！?p> “媽的！”老頭一見此人，頓時怒罵。
“你們先走，這個人我來抵擋。”老道不多廢話，從背后抽出一個鍵盤，直接放在身前，竟似是懸浮在胸口附近。然后單手操作，另一只手后背，眼神極具藐視。
隨著鍵盤敲擊，那個古怪的機器當(dāng)即活動開來，對著那個老頭發(fā)起猛烈攻擊。老頭用胳膊抵擋，耳邊聽到的竟似是金鐵交擊之聲。而令人驚奇的是，鍵盤的聲音也尤其大，戰(zhàn)斗之聲都無法掩蓋。
“時間不多，我們快走！”總舵主回過神來，把眾人從神仙打架中拉回。
一群人快步繞過，而看熱鬧的人則留下不少。前方道路暢通，再沒有人阻攔。而總舵主也隱約覺得，越來越熟悉。這里是曾經(jīng)自己來過的邊界嗎？
“總舵主！快看！”有人對著空中一指。
眾人急忙抬頭，就見一個東西從遠處飛來，砸在路上。這東西似乎還有泡沫包裹，抗震能力很好。眾人急忙過去撿起，拆開一看，竟然是一個硬盤。
一瞬間，大家都懂了。為何這里會刷新垃圾？那是因為外面不停的有人扔垃圾進來。當(dāng)然永遠掃不干凈了。
“走，我們再往前走走！”總舵主下令，他的心情已經(jīng)十分激動。
眾人也何嘗不是如此，不時回頭張望老頭們的戰(zhàn)果，不時查看太陽的方向，路已經(jīng)斷了。眾人往花壇里走，繞過一個又一個建筑物，終于他們又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仍然是一片廢墟，但廢墟之上有一個人。穿著似乎和這邊差不多，中年男人，他這會兒正在抽煙。對方也注意到這邊，表情變得有些呆滯。
雙方中間沒有圍墻，沒有鐵絲網(wǎng)，但幾乎每個人都知道，這中間不可逾越。
“時間緊迫，保安機器人隨時回來。我認為我們應(yīng)該留下一個醒目的信號，”吳三桂突然提議，“但總舵主，我覺得我們雙方可能語言不同?！?p> “我知道了?！笨偠嬷鳟?dāng)即轉(zhuǎn)身，然后一連串虛空鐵山靠。周圍人受到啟發(fā)，當(dāng)即也是列隊鐵山靠，動作整齊，雖然倉促，但依然看得出是下過功夫的。
外面的人更加震撼：“沒想到這個年代了……還有這么多黑子?！?p> “快！快！發(fā)射片子！”隨著一些奇怪的爆裂聲傳來，空中幾十個泡沫包裹的東西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