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戰(zhàn)后瑣事
議事廳內,夏侯淵見陳宮已到,連忙起身,給陳宮讓出主位,見陳宮執(zhí)意不坐,這才坐回去。
現(xiàn)在人已到齊,負責統(tǒng)計戰(zhàn)果的司馬懿開始說道:“本次徐州戰(zhàn)役,總計出動八萬袁軍,其中六萬步兵,兩萬騎兵。
民夫后勤差不多有四萬,現(xiàn)在大多數(shù)已經被俘。殺敵兩萬余,俘虜一萬余,其中主將淳于瓊和叛徒劉岱,已被我俘獲?!?p> 說到這,司馬懿不免驕傲的抬了抬頭,但眼看眾人沒一個有夸他的意思,只得尷尬的咳了一聲,接著道:“我軍先后共計八萬人參戰(zhàn),亡一萬五千余人,傷者不計其數(shù)。
其中,大多數(shù)為城內守軍?!?p> 聽到這個數(shù)字,陳宮心中嘆息,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難免有些情緒低落。他們的支援實在太慢了。
臧霸萬余人雖說來得及時,但被阻隔在外,不能輕舉妄動,無法提供有效的支援。陳宮剛到徐州,劉岱就把自己給暴露了,一旦強上,必會損失慘重。
至于昌豨和袁術殘部,如果不是陳宮提出,昌豨可能會來,但袁術殘部……極有可能為劉備所用。
說到底,還是劉備這一手趁虛而入玩的好。雖然徐州是守住了,但如此慘重的傷亡,讓兵力本就短缺的曹軍變得更加捉襟見肘。
反觀袁紹,雖然損失更大,并且是敗方,但實際上并沒有什么大礙。
無他,兵多將廣,物資充足,經得起失敗。
“舉步維艱啊?!毕暮顪Y嘆了一聲,道,“淵實在不是守城的料,若是換作元讓子孝二位兄長,必不會損失如此巨大。
今日之后,淵就向曹公上表,請求公臺來當這徐州刺史。淵,還是適合帶頭沖鋒,上陣殺敵?!?p> 陳宮連忙推辭道:“妙才,不可,宮才疏學淺……”
“公臺,你饒了淵吧。”夏侯淵苦笑道,“是在擔心曹公會猜疑你嗎?淵明確告訴你,曹公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此次愿意派公臺來支援徐州,想必也是料到了我會守城不利,讓你來解圍。為的就是可以順理成章的接替我。
這樣的結果,對誰來說都是皆大歡喜?!?p> 陳宮見夏侯淵言辭如此誠懇,也不再推辭,又恢復了沉默。
夏侯淵看著陳宮,欲言又止。這時,一旁的臧霸突然問道:“既然一切都安定下來了,容某問一句。
公臺,夏侯將軍,昌豨和陳蘭他們這些‘新來’的弟兄怎么安排?”
此言一出,昌豨和陳蘭頓時來了精神,紛紛坐直了身子,略顯忐忑的看向陳宮。
陳宮稍一思索,便道:“本次勝利,昌豨將軍和陳蘭將軍功不可沒,雷簿將軍更是舍生取義,宮定上報給曹公,必有厚賞。
至于新來的弟兄們,就先安置在徐州城吧。待遇一視同仁。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另作打算也不遲?!?p> 如此安排,眾人也無可挑剔,隨后又商議了一些當下需要解決的問題,直到傍晚才散會。
陳宮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心道這下可以休息幾天了,按照原本的歷史進程,曹操和袁紹一時半會還打不起來。
真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候,也已經是十月了?,F(xiàn)在才八月下旬,不急。
在陳宮樂呵呵的想著回許都見雪兒的時候,高順又不知從哪冒出來了,悶聲對陳宮道:“公臺,奉先醒了?!?p> ……
床榻上,呂布虛弱的喝著貂蟬喂到嘴邊的湯藥,屋外,陳宮和高順急匆匆的趕了進來,呂布便示意貂蟬將湯碗遞給他,隨后一飲而盡。
貂蟬向陳宮行了一禮,便退出屋內,只留下他們三人。
陳宮只是看了貂蟬一眼,便立馬目不斜視,正氣凜然的點點頭。真不愧是三國第一美人啊,便宜呂布這個莽夫了。
“公臺,這次你來得有點晚啊,老子差點就投降了。”呂布虛弱的開著玩笑。
聽到呂布的聲音,陳宮趕忙摒棄腦中雜亂的念頭,笑罵道:“某救了你一命,你要是敢恩將仇報投降劉大耳,某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砍嘍?!?p> “哈哈哈,劉大耳?他也配?!眳尾紳M臉不屑道。
三人又絮叨了一陣,陳宮想了想,最終還是問道:“奉先,你想不想……”
話講到一半,突然一名府上的下人在門外報道:“大人們,夏侯大人在外面背著荊條,半跪在府前,說是什么‘負荊請罪’?”
“啥?他搞這一出干什么?”陳宮微微皺眉,向呂布問道,“你和妙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p> 呂布冷哼一聲,擺擺手,表示并不想看到夏侯淵。
隨后,便將當日夏侯淵嘲諷的事情娓娓道來。
這一說,就是半個時辰。
將事情說完后,呂布自嘲道:“本侯,就是這么不受待見啊?!?p> 陳宮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站起身來,向屋外走去。
“公臺,你這是作甚?”
陳宮背負雙手,頭也不回道:“替你消消氣?!?p> ……
夏侯淵滿面愧疚,一想到當日對呂布百般嘲諷,但最后還是靠呂布,才給西城門得以喘息的機會,他便心如刀割。
因為自己的偏見,使同僚受到如此羞辱,夏侯淵只覺得自己畜生不如。
聽聞呂布醒后,他便匆匆將手頭上的事務交給了司馬懿臧霸他們,自己就學著以前廉頗負荊請罪,想求得原諒。
但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夏侯淵咬咬牙,決定什么時候呂布出來,自己什么時候起來。
雖然自己現(xiàn)在是堂堂徐州刺史,而呂布除了一個溫侯的爵位外什么都沒有。但在夏侯淵心里,人情不是這么算的。
當聽到院內傳來腳步聲時,夏侯淵心中一喜,帶著滿臉的希冀抬起頭道:“奉……公臺?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呵,當然是我。
你還指望著奉先拖著病軀,連滾帶爬的來迎接你嗎!”陳宮滿面冰霜,不復往日的溫和親近,語氣猶如高原雪山上的寒風般刺骨,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著夏侯淵躲閃和羞愧難當?shù)难凵?,陳宮雙手揪住夏侯淵衣領,將夏侯淵生生拎起,怒意如火山般噴涌而出。
“夏侯淵,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