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靜，涼風習習。
李泛舟和孟安瑤并肩走在街上。
“學姐，你接下來還有事嗎？”
“沒有。”孟安瑤搖了搖頭。
“那我請你吃飯吧?！?p> “嗯？”
“你今天特意過來看我，還等我等了那么久，請你吃個飯是應(yīng)該的?！?p> 孟安瑤歪著頭看著少年。
“我不是特意來看你的，我只是聽說你要過問心關(guān)，所以才來看看?！?p> 言下之意，我對你不感興趣，我只對問心關(guān)感興趣。
“呃?！北粏芰艘痪?，李泛舟有些尷尬，“學姐你是對問心關(guān)感興趣？”
“是的?！?p> “奇怪，學姐沒有經(jīng)歷問心關(guān)嗎？”
少年面露疑惑，他記得柳老當初講過，問體問心缺一不可。
怎么老孟學姐沒有經(jīng)歷過問心關(guān)，不會是某個二代吧。
“因為特殊原因，我沒經(jīng)歷過問心關(guān)。”
少年突然想起，學姐提到過她上學是為了治病。
“是因為你生病啦？”
“是啊?！?p> 少年沒有在問，這種涉及個人隱私的問題，確實不太好問了。
“我從小就沒有感情。”但孟安瑤卻主動開口說道，“不知道喜是什么樣的感覺，也不知道哀是怎樣的心情?！?p> “??？”李泛舟詫異。
因為他沒有辦法想象，一個人一臉惆悵的跟你說，我沒有感情。
而且這個人還會在看到你的時候，微笑著跟你打招呼。
也會因為要選擇吃什么而感到為難。
仿佛是看出李泛舟的疑惑，孟安瑤搖了搖頭。
“我從小就是這樣的，不知悲傷不知喜悅，整天冷冰冰的，別的小孩都怕我。
“我的父母很擔心我，帶我去醫(yī)院，但也沒有查出來原因，只是說我很健康。
“但我父母哪會信，一個不會哭不會笑的小孩，怎么能說健康？
“于是帶著我到處求醫(yī)，東奔西跑，卻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直到他們車禍去世，都沒見我笑過一次。
“我還記得他們車禍那天是為接一個很有名的醫(yī)生，來家里為我看病，只是出門之后再也沒有回來。
“在葬禮上，我父母的那些親戚朋友都面露傷心，而我還是沒有感覺。
“最開始還好，但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看著我，臉上露出我看不懂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意思，漸漸的有人開始對我指指點點，與身邊的人進行議論。
“甚至我爺爺奶奶、叔叔阿姨也站在旁邊對我說?！?p> 孟安瑤說到這里頓了頓。
“哭出來啊，哭一下啊，哭一下就好了。
“那個時候我突然就明白了，人是需要感情的，但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其他人。
“所以我學著他們中的一個人哭了出來，一切又變的正常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時常注意別人的表情，笑的、哭的、悲的、喜的。
“在和別人相處時，就用別人的表情去應(yīng)付別人?！?p> 說完，孟安瑤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很明媚，仿佛在為自己的辦法感到機智。
而李泛舟看著眼前這個很開朗的女孩，有些心疼的感覺。
“那你來讀書，是為了治??？”
“是的，我老師說，多接觸社會，可能有某個點就能觸碰到我，激發(fā)我的情感。
“而在研究所里面，環(huán)境太單一，又沒有新的變量。
“不利于我治病，所以我就到這邊來上學?！?p> “那你選擇美術(shù)專業(yè)也是為了治病吧。”
“是啊，藝術(shù)類的專業(yè)更容易激發(fā)情感，本來學校是沒有美術(shù)專業(yè)的，是特意為我開的?！?p> 少年又受到了打擊，瞧瞧人家。
學校沒有我想要的專業(yè)，那讓學校新增一個專業(yè)就好了嘛。
“那問心關(guān)對你有什么用呢？”
“在進行問心關(guān)的過程中，人會產(chǎn)生巨大的情感波動，我在很早以前就想試試啦。
“能不能通過問心關(guān)來激發(fā)我的情感，雖然我覺得是很有可能的。
“但我的老師們都不同意，覺得這樣會造成不可預(yù)料的后果。
“嚴禁我私自進行問心關(guān)，所以我只好通過外部觀察的手段來研究問心關(guān)。
“想以此來說服我的老師們?！?p> 少年看出來了，老孟學姐雖然嘴上說著感情不重要，偽裝成有感情的樣子也都是為了別人。
但她的內(nèi)心還是希望能體會到情感的，不然她也不會為此努力，聽老師的話不就行了。
莫名的，少年想起小崔，一個人工智能，整天泡在網(wǎng)上刷視頻，對動漫主角迷的不得了。
一個像人的機器，一個像機器的人，也許他們能挺玩得來的。
“你知道我為什么加入古法修行社嗎？”
老孟學姐突然說道，這次確實把話題繞到社團去了。
“??？什么？不知道。”少年答道。
他當初加入社團純粹是因為好奇，加上他本身就是古法專業(yè)的人，自然而然就加入了。
只是老孟學姐應(yīng)該不會有好奇的心思吧。
“以前研究院有一個課題，叫做《裝備與術(shù)法結(jié)合的可行性研究》。”
“嗯？那不是。。?！?p> “對，沒錯，就是穿戴靈能裝備的同時使用術(shù)法，研究院在以前早就有人研究過了。”
“那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失敗了，裝備最終還是成了使用者的阻礙，而不是助力。
“我當時去看了相關(guān)的研究文件，他們其實裝備模型都設(shè)計的差不多了，只是最終缺少關(guān)鍵的技術(shù)才無疾而終?！?p> “所以我當時看到有這么一個社團的時候，給我留下了蠻深的印象。
“正好那個時候，我的老師們說加入社團和別人做朋友，可能對我的病情有幫助，我順勢就加入了?！?p> “學姐，怎么突然說這個？”
“裝備與術(shù)法的結(jié)合，實現(xiàn)不了是正常的，不要花太多精力在這上面?！?p> “嗯，我明白的，學姐。”
“嗯，如果缺錢的話，我可以借你?！?p> “那謝謝學姐啦！”
兩人邊走邊聊，大部分時間都是李泛舟在問，孟安瑤在答。
交談的內(nèi)容也主要是修行界的一些基本常識。
就比如【交界地】竟然是監(jiān)察局弄出來的，聽的少年一愣一愣的。
知道李泛舟登錄過交界地后，孟安瑤還答應(yīng)他，幫他弄一個權(quán)限高的賬號，不需要再擔心別人追蹤。
畢竟有監(jiān)察局背書的高級賬號，沒有人會想不開去追蹤，除非想被查水表。
走到學姐家樓下后，隨意找了一家餐廳，解決晚飯問題，兩人才各自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