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韋天蛟的末路
猩紅,模糊,朦朧。
視界一片血紅。
韋天蛟躺在房間中央,呈一個怪異的姿勢,痛苦掙扎,肉體扭曲。
他的皮膚表面正在長出細密的肉芽。
手臂向四周伸出,韋天蛟手臂尖端再生長出一條瑰紅色的手臂,摸索著抓住了一個裝著紅紫色酒液的精致酒瓶。
啪嗒一下,酒瓶滾倒,沒有被他抓住。
沒有任何猶豫的,韋天蛟讓熱忱玫瑰離體,直接將酒瓶捏碎,韋天蛟爬過去,把玻璃碎屑和“酒液”一起舔砥下肚。
隨著舔砥,他臉色逐漸恢復正常,流露出滿足的表情,哪怕滿口鮮血也如同沒有看見。
等到把一地的酒液都舔砥完,身體表面的那些肉芽才逐漸隱退。
但是韋天蛟臉上卻浮現(xiàn)更加痛苦的神色,在磚縫之間不住地搜刮著剩余的酒液,連一點沾染了酒汁的灰塵都不放過。
血……他需要更多的血……
“啪嗒!”
房門口那個完整的看見了這一幕的服務小姐呆滯原地,手里餐盤掉落,眼皮一顫。
韋天蛟抬起頭,掃過去,視線落在服務小姐光滑白皙的脖頸上。
下一刻“熱忱玫瑰”自己飛了過去,掐緊了服務小姐的脖頸。
“我說過的吧,不要在這個時間段送東西來?!表f天蛟眸底一片血色。
“我……嗚嗚……新人……不知道……規(guī)矩……”服務小姐恐懼哭泣。
熱忱玫瑰鉗緊她的脖子,抵在墻壁上,手指劃破動脈,鮮血汩汩流出。
韋天蛟湊近,在服務小姐驚恐無力的目光中,一口咬在破口處,重重吸允了一口鮮血。
但未等血液全部入口,旋即厭惡地全部吐出。
命令熱忱玫瑰將她丟到門外,韋天蛟連啐數(shù)口,眼中陰霾。
“這種沒有經(jīng)過濃縮的血液太低劣了,根本無法入口……”
但是快了,老大那邊很快就會有新的儺血送來了。
不過,
“碰!”
他狠狠一拳錘在墻壁上,眉頭扭作一團。
這樣的生活怎么才能結束!
老大說會給他壓制儺相的道具,但這個大餅一直沒能兌現(xiàn),他總不能每天都這樣痛苦壓抑下去吧……
他已經(jīng)壓抑不住了,說不定哪天就會失控。
那個李觀魚!想起那個高中生,韋天蛟心中憤恨。
若不是那次受傷,熱忱玫瑰也不至于讓他魔化得這么迅速。
但同時他又疑惑,對方也有儺相,卻為什么一副安全無憂的模樣?
很可惜,他已經(jīng)把李觀魚丟進那個傳說中的“監(jiān)獄”里去了。
按照上層干部把監(jiān)獄交給他時的說法,那是個1級收容物,迄今為止,從今往后,都不可能有人能從里面出來。
韋天蛟很是遺憾,否則他很想弄清楚李觀魚為什么似乎絲毫不擔心儺相反噬。
但將對方送進監(jiān)獄是他的無奈之舉,這個1級收容物“監(jiān)獄”的威能能夠屏蔽他儺相的影響。
他無法影響“監(jiān)獄”,熱忱玫瑰的能力對李觀魚就會暫時失效。
唯有這樣,他才可以違背和李觀魚的約定而不被“熱忱玫瑰”反噬。
正因為持有“監(jiān)獄”這個1級收容物,他被李觀魚威脅時才那么配合,因為在他眼里,李觀魚馬上就會從這世上消失。
不過話說回來,他派去襲擊李觀魚家人的手下,怎么還沒有回來匯報消息?
哪怕是因為收容物污染事件,導致治安署加強了治安管理,也不至于這么久都不得手吧。
他調(diào)查過,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單親家庭而已啊。
就在此時,一個穿著花里胡哨,背微駝,雙手插褲兜的痞氣青年拿著一個對講機,邁著外八字步走了來。
看見門外血灘里的服務小姐,青年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眉,然后身上飛出一個古代圓領書生模樣的宿儺。
圓領書生提著一只大毛筆,越過青年的身體上前在服務小姐身上寫了兩個草字“麻雀”。
隨后服務小姐連同身下的血漬形狀變幻,縮合成為一只靈巧的麻雀,在干凈的地面上啄了啄,然后振翅飛出了窗戶,飛向遠方。
做完這件事,圓領書生返回痞氣青年體內(nèi)。
韋天蛟抬頭看了一眼青年,問道:“文鏡,有什么事?”
走到韋天蛟身邊,痞氣青年收起六親不認的步伐,恭敬道:“蛟哥,派去西區(qū)的人,有消息了?!?p> “終于搞定了?”韋天蛟挑眉,“動作太慢了,沒被治安署找到馬腳吧?”
“這個……”痞氣青年周文鏡躊躇了一下。
看見他這姿態(tài),韋天蛟心中浮起一絲疑惑,“難道被治安署注意到了?”
這樣可少不了又要花一大筆錢去打點關系。
“不,倒是沒被治安署發(fā)現(xiàn)……”周文鏡語氣頓了頓,才道:“他們都死了?!?p> “都死了?”韋天蛟皺眉重復了一下這三個字,“怎么死的?”
周文鏡猶豫了一下,才道:“不知道……”
不知道?韋天蛟一下子警惕起來。
“詳細說一下。”
周文鏡道:“我們按照蛟哥你的命令派人去查看情況,查看情況的人并沒有聯(lián)系上他們,隨后意識到出事了,在周圍搜尋,然后……在西區(qū)一處廢棄的老宅里找到了他們的尸體?!?p> 韋天蛟皺眉思量,難道還有他沒查到的其他力量在保護李觀魚一家?
揮了揮手,讓周文鏡退下。
但這時周文鏡補充道:“蛟哥,還有一件事情。”
他瞇了瞇眼睛道:“被‘監(jiān)獄’污染的人已經(jīng)全部回歸了,這里面也包括那個李觀魚?!?p> “什么時候的事?!”
被那個模因污染的人,居然還能返回,不是說不能再返回的嗎?
韋天蛟腦中轟的一聲,從這異常中仿佛意識到了什么不對。
“今早。”周文鏡恭敬道。
“今早!那你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韋天蛟下意識一蹙眉,直覺讓他感知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只有這時,蛟哥您會屏退掉所有人,周圍除我之外,無人保護。”
周文鏡恭聲道。
“你……”韋天蛟故作鎮(zhèn)定,但是發(fā)現(xiàn)自己手心里已經(jīng)長出了玫瑰。
熱忱玫瑰能力發(fā)動,說明周文鏡并沒有騙他!
“每天晚上的這時,你會出現(xiàn)妖魔化征兆,是精神最為薄弱的時候”
“只有這時,我才有把握殺死你而不被發(fā)現(xiàn)?!?p> 周文鏡終于直腰抬眸。
但韋天蛟身體上已經(jīng)綻放出無數(shù)紅玫瑰,心臟被扭曲的熱忱玫瑰掏出,到死都未能瞑目。
附身麻雀的李觀魚躲在窗臺上目觀了這一幕,正暗自心驚時,身體突然開始膨脹,伸張。
最后恢復成那個死去的女服務員,擠碎玻璃跌進房間之中。
坐在血泊里,他下意識抬頭,正好與周文鏡四目對視。
一時間空氣凝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