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已經亂作一團,山匪們看見自己老大被人綁了,拿著武器將眾人團團圍住,威脅他們放了自己老大。
雙方就這么緊張地對質著,這會兒天已經蒙蒙亮了,紀韶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輕功飛了進去。
“那你若是現(xiàn)在投降,還有一條活路,若是反抗,勾結西戎的罪名,便能誅你們九族?!?p> “你血口噴人,誰勾結西戎了?!笔最I刀被架在脖子上,聽到這話,忍不住大罵道,“奶奶的,你個小白臉威脅誰呢,有本事殺了老子?!?p> “不可能,剛剛偷襲我們的人說了,他們是土匪,看我們有錢專門來搶的?!鲍C一忍著笑反駁道,“就一個山羊胡的中年男人,還有是個彪形大漢,還有三十多個土匪,你敢說不是你們的人,我們查清楚了,他可是西戎人?!?p> 首領這下沉默了,這倒確實是,“不可能,老三怎么可能是西戎人,他可口口聲聲說他一家老小都被西戎殺了,無處可去,聽說我講義氣,才來投奔我的?!?p> “他年歲當你爹都夠了,你居然叫他老三,他什么時候來的?”
“年前,臘月初來的。”首領篤定道。
“嘖,紀統(tǒng)領,你可真是面子大,能叫西戎這么早就做準備?!鲍C一贊嘆道。
“紀統(tǒng)領?”首領看著紀韶,臉色一白,試探性問了一句,“你是紀……紀……”
“紀韶,翼州不是都稱他狼王嗎?”獵一接了一句。
這話一出,場上的土匪臉全白了,有些膽小的甚至已經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首領咽了咽口水,腿肚子都在抖,想起剛在自己說的話,悔得不行,生怕眼前這人不由分說就撕碎了他,這位可是吃人肉,喝人血的,強忍著恐懼說道,“紀屠……不是……少將軍,我……我們……我們就是混口飯吃,沒……沒搶過窮人,也沒請你,都是西戎干的,您大人有大量,別……別殺我們成嗎?”
“我說了,你們若是投降,便不會死?!奔o韶冷著臉道。
“投降……我們這就投降?!笔最I忙沖其他人喊道,“放下兵器,投降,快投降?!?p> 眾人忙放下兵器,一個個抱頭蹲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嘖,紀將軍的威嚴真是深入人心啊,瞧瞧,知道是你全都降了?!鲍C一調侃道,“燕一,你看看,這就是紀統(tǒng)領的威信?!?p> 燕一剛要說話,就看到方靖汣進來了,抱著臂看戲。
“什么威信,跟我說說?!狈骄笡C笑問道,“挺快啊,這么多人居然這么快就解決了?!?p> “不是我們,是紀統(tǒng)領厲害,一聽他的名號,全都投降了,這我要是打著紀統(tǒng)領的名義,在翼州豈不是能橫著走?!?p> 紀韶懶得搭理他,直接走向方靖汣,聲音溫柔了許多,“你怎么上來了?!?p> “聽這位講了個故事,有些困,就清醒清醒,紀統(tǒng)領到真是厲害啊,這么多年沒回來,居然還有這般威懾力?!狈骄笡C調侃道。
蹲在地上的首領忍不住抬起頭,想看看到底是誰能讓這位跟換了個人似地。
正巧方靖汣注意到他,揮了揮手叫他們放開,“你起來?!?p> 首領搖搖頭,不敢起身。
“認識他嗎?”
首領點點頭,“認識,我三弟,我不知道他是西戎人,我若是知道,定然第一個殺了他?!?p> 方靖汣看向紀韶,用眼神詢問是怎么回事。
紀韶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聲音聽的首領都在懷疑,莫不是他以前聽到的傳聞都是假的,少將軍不是殘暴不仁的人。
方靖汣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獵一,你給我看著他,別叫人死了?!?p> “是?!?p> “這些人的話,紀統(tǒng)領,你說怎么辦?”
“查清楚他們做過什么,若是背了人命,殺了便是,若是沒有,放他們回去就是?!?p> “也好,交給當?shù)氐难瞄T?!狈骄笡C打了個哈欠,“去吃些東西,休息一會兒就趕路吧,我都快困死了?!?p> “你先去車里睡會兒,包子我?guī)湍銦嵋幌?,好了叫你?!奔o韶柔聲道。
“嗯?!?p> “等,等一下?!笔最I忽然喊道,看紀韶冷著眼掃過來,嚇得一激靈,又鼓足勇氣道,“那個……我能參軍嗎?少將軍,我……給你當貼身侍衛(wèi)怎么樣?”
“不需要。”紀韶拒絕的十分干脆。
“我……我……是個孤兒,沒地兒去,您這么厲害,跟著你也能有個出路?!笔最I堅定道,眼前之人,傳言中暴虐殘暴,但今日來看,怕全都是謠言,若真的殘暴,肯定是把他們全殺了,怎么可能還讓他們回家。
首領跪在地上,“少將軍,我也想保家衛(wèi)國,我家人就是死在西戎的鐵騎之下,您讓我跟著你吧?!?p> “不需要?!奔o韶依舊冷漠拒絕,斷不會因為他的真情哭訴而有一丁點心軟,他不要廢物。
“你若想有個出路,跟著就是?!狈骄笡C開口道,“軍營之中,靠真本事,你若是有真本事,不跟著他也能出人頭地,剩下,若是想跟著的,也可以跟著,但前提是你們手上沒有血債?!?p> “您放心,我們只搶過那些為富不仁的人,一個人都沒殺過,其他人一個沒搶過,我們自己種了地,養(yǎng)了雞鴨牛羊,夠自己生活?!笔最I忙解釋道,笑得一臉真誠,“多余的我們還到山下集市去賣呢?!?p> 方靖汣皺了皺眉,這幫人做的是什么土匪,好奇問道,“翼州的土匪,這么淳樸嗎?”
“這倒也不是,就是離白沙鐵騎太近了,騎馬到這兒半日路程,我們也不敢招搖,畢竟我們就是一幫烏合之眾?!笔最I不好意思道,“說是土匪,其實就是找個睡覺的地方,我們都是孤兒,就一起窩在山上,土匪聽著就讓別人害怕,說白了,這其實就是一個乞丐窩?!?p> “朱匣,你是叫這名字吧,多大了?!?p> “對?!敝煜惑@訝道沒想到對方還知道自己名字,“今年剛十七,我們這一幫子,我是最大的?!?p> “紀統(tǒng)領,依你之見呢?!狈骄笡C瞧見紀韶眼底地不滿,笑問道。
紀韶自然不滿,困了還跟人講這么多話,“你先去休息?!?p> “好,那就交給紀統(tǒng)領了?!狈骄笡C也不在掙扎,一夜未睡,這會兒眼皮都在打架,上了馬車就閉上了眼,一會兒就睡著了。
紀韶走到朱匣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朱匣被他看得害怕,但仍大著膽子對視,不能怕,怕了他們這一幫子,就只能繼續(xù)當土匪做乞丐,但跟著他們走了,最起碼還能吃頓飽飯,博一個出路。
紀韶心里有些煩躁,就一個悲慘的身世,就能叫她聽這么久,是不是當年她沒有選他,就是因為他沒有這么能說會道,沒有這樣一個悲慘的身世。
“軍隊生活艱苦,紀律嚴明,而且隨時都可能死,你們若想跟著,那便跟著?!?p> “那我能進入白沙鐵騎,跟在你身邊嗎?”
“你若是能打敗所有人,自然可以?!?p> 紀韶說罷,轉身離去,他沒能心想事成,他又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