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州的天氣實在炎熱,尤其是七月,就算是下雨也不能緩解一二,反而更加悶熱,也不知這天氣什么時候才能過去。
等再睜眼時,方靖汣發(fā)現自己已經在床上,紀韶坐在她跟前,正拿著扇子扇著風。
“醒了。”
“嗯。”方靖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坐起身來,聽見外面淅淅瀝瀝,也不知這雨要到什么時候,額頭抵在紀韶肩上迷迷糊糊道,“紀統(tǒng)領,翼州一向這么多雨嗎?”
“嗯,往年也是如此?!?p> “怪不得翼州總是洪澇,這般下雨,如何防得住,洪澇過后,便是瘟疫?!?p> “放心吧,前些時日挖了溝渠,又加固了堤壩,不會出事。”紀韶拿扇子扇著風,“前些年翼州年年洪澇,后來想了法子,這幾年已經好多了,況且翼州多密林,一到夏日蚊蟲就特別多,每到這個時候,各家各戶都會熏藥草驅蚊,很有效。”
“怪不得這段時日這么嗆,不過倒也有效,蚊蟲確實少了許多。”方靖汣靠在紀韶肩上,迷迷糊糊又想睡。
“好了,別睡了。”紀韶勸道,“要不吃完再睡,你晚上沒吃飯,一會兒定然會餓,廚房做了好吃的,多少吃點?!?p> “太熱了,吃不下去,我想吃冰酪?!狈骄笡C開始講條件。
紀韶無奈,只得讓人送了一碗。
方靖汣坐起身,眼睛都沒睜開,無精打采吃完冰酪,才算不那么熱,又靠在紀韶肩上昏昏欲睡。
“我讓人送了吃的過來,吃完再睡?!奔o韶柔聲道。
“知道了。”方靖汣勉強睜開眼,卻看到紀韶脖子有一處有些紅,仔細一看,原來是被蚊子咬了,伸手摸了摸,“哪兒來的蚊子,咬在這兒了?!?p> “不妨事,過幾天自己就好了。”紀韶倒是不在意,“先吃飯?!?p> “那個柜子里有藥膏,白色的小瓷瓶。”方靖汣指了指一處,“這蚊子也太毒了些,咬這么大一包。”
紀韶只得取了過來,方靖汣手指沾了藥膏,仔細涂在上面。
熾熱的呼吸噴灑在脖子上,溫熱的手指輕輕拂過,紀韶只覺得那處更癢了,連帶著嗓子也有些干,喉結不自覺動了動。
“先……先吃飯吧?!奔o韶握住方靖汣的手,忍著沖動,說道。
“紀統(tǒng)領是熱嗎?怎么都流汗了?!狈骄笡C不解道。
“嗯。”紀韶起身走到桌前,灌了好幾杯水才冷靜下來,“我去看看吃的,怎么還沒送來?!?p> “好?!狈骄笡C合上瓶子,擦了擦手指,看他倉皇離去的背影,明白過來,眼底全是笑意,這么久了,他倒真是能忍。
吃完飯,方靖汣洗漱完靠在軟榻上看書,紀韶處理完剩下的事,抬頭就看到方靖汣在燭火映照下的側臉,一時竟然看呆了。
“紀統(tǒng)領一直盯著我做什么,是我臉上有東西?”方靖汣翻了一頁書,本不想理睬,無奈紀韶視線實在太灼熱,叫人無法忽視,只能提醒一句。
“沒……沒有。”紀韶忙收回視線,摸了摸鼻子,“我去洗漱,你別看書了,晚上太暗。”
“這么大顆夜明珠,挺亮堂的,再說了,我下午睡太久了,這會兒一點也不困,不看書還能做什么?!狈骄笡C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以至于本就松垮的衣服一邊掉了下來,露出白皙的肩膀,正入紀韶眼中,偏偏方靖汣還未曾察覺。
紀韶只覺得口干舌燥,明明剛喝了那么多水,這會兒去又覺得渴,一股不名火在身體各處游走。
是天太熱了,紀韶將這一切怪罪了天氣,強迫自己收回視線,逃也似地去洗漱。
等再回來,方靖汣還在軟榻上,姿勢變都沒變,癡迷于書中世界。
紀韶上前拿走了她手里的書,聲音沙啞道,“別看了。”
方靖汣抬頭,卻看到紀韶頭發(fā)披散著,發(fā)梢還是濕的,衣領半敞著,從她的視線望過去,能看到他胸口那道傷疤。
方靖汣伸手,觸碰到那道傷疤,指尖輕輕拂過,“這么長一道疤,是怎么來的。”
“保護陛下的時候不小心傷的,早就沒事了?!?p> “當時若不是你,他怕是早就死了。”方靖汣心疼道,這么長一道傷疤,可想而知他當時傷的有多重。
“我是影衛(wèi),本就是應該做的。”紀韶并不覺得有什么,“要不我去掉吧,留著也不好看。”
“好,紀統(tǒng)領,你低一點。”方靖汣說道。
紀韶乖乖彎下腰。
方靖汣仰頭,吻住了紀韶。
紀韶腦袋一空,沒想到她會忽然親自己,扣著她的后腦加深了這個吻。
方靖汣手抓著紀韶衣領,由著他親吻自己。
等一吻結束,方靖汣喘著粗氣,笑道,“紀統(tǒng)領是不是太過分了,我氣都喘不過來了,怎么還親我。”
“你先親我的。”紀韶沙啞著聲音道,眼睛盯著輕的殷紅的嘴唇,還想在吻上去,“阿汣,為何親我?”
“紀統(tǒng)領覺得呢?!狈骄笡C手指勾勒著紀韶面容,那雙眼里,寫滿了對她的欲望,無數次,她都能看到來不及掩飾的欲望。
成親這么久,紀韶一直很克制,唯一的一次放縱還是他喝醉了酒,她知道,他是不敢,他一直不敢相信,亦或者把這一切都當成一個美夢。
可即便是在這場夢里,紀統(tǒng)領也還是不敢肖想太多。
這怕是世上最傻的人了。
“紀韶,你說若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你會如何?!?p> “不是夢,是真的。”紀韶有些急切地否認道,“如果非要是夢,那也是我臨死之前的夢。”
他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在暗中注視著她,欲望被放大,便再也回不到以前。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夢,那他寧愿永遠沉淪其中,再不醒來。
“阿汣,不是夢,是真的,你是我的妻子,喜歡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紀韶似是要證明這一切的真實性,將人扯到自己懷中,吻了上去,吻得霸道而又瘋狂,像是要將她這個人吞入腹中。
方靖汣知道自己的話刺激到了他,有些后悔,想要掙扎,卻被緊緊地控制住,身體最后一絲力氣也被抽走,無力地癱在他懷中,由著他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