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辰扒開前方的血雪,一縷柔絲散在了紅雪中。
里面的人也察覺到什么,動了。
許辰也立即往后退了半步,又因為好奇,前探著身看去。
一張滿是刀痕傷疤的臉出現(xiàn)在許辰的面前。
透過刀痕,她那張臉是滿是驚駭,畏懼,與憤怒,她此時的嘴唇青紅,被她牙齒咬出了血來。
身上還插著三把刀,刀邊緣還淌著鮮血。
最嚴(yán)重的是已經(jīng)被鮮紅染透了的衣服的部分,那里像是決堤了一般,血流噴涌。
她像是在用著自己最后的力氣,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許辰,手上抓握著兩柄刀,姿勢卻十分不對。
“這幾柄刀……”
許辰若有所思,握著手中的這幾把刀,
要比自己身上這把要小巧許多,可刀身上除了血漬以外有著零星閃爍的物質(zhì)在流過。
這柄刀上被涂上了毒藥。
靠近了她一些打量著她,許辰心想她目前如此,估計也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但反而她突然瞪大眼睛,拽著自己疲憊的身體往后拖拽。
傷口都分布均勻,難免會有幾個卡在筋骨之上,因為她這樣一用力,血卻止不住的涌出。
她也一下子也沒力氣的倒了下去,頭磕在了自己的膝蓋前面的地面上。
見此狀,許辰目光一沉。
他冷漠的站起身來,對害怕的不敢起身的女子說到,
“方圓二十里內(nèi)沒有人煙,饑餓的狼群會循著血腥味找到你,你想活下來,就答應(yīng)我,不可撒謊,聽我命令,不準(zhǔn)自殺。”
他捏住這個姑娘的臉蛋,將她頭抬起,將她的雙目對準(zhǔn)自己的眼睛。
不過許辰知道,自己的眼睛可能有點嚇人就是了(要是真的如那個掛在馬車上的寶珠一樣,他的眼睛可能真的比較恐怖。不過他沒有特意去照過。)
“違背一條,今天的霜雪就會埋葬你,讓你獨自一人在這冰封中永遠(yuǎn)的死去?!?p> 許辰話語中透露著兇氣,像是一些山野上的悍匪一般。
短發(fā)的姑娘被許辰的話嚇得眼角凍結(jié)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但看上去,她像是很堅強一般,咬緊自己的牙關(guān),點了點頭。
猶如在許辰的三章約法里,有她很難接受的內(nèi)容。
許辰把她松開,叫過白藍(lán)來,讓白藍(lán)呆在她的旁邊。
如是感受到了溫暖一般,她模糊著朝白藍(lán)靠近了些。
“素因,我現(xiàn)在還有多少?”
“五個,你要救她?”素因看著面前的少女,不知為何,她的目光中露出一絲不情愿,也有些對許辰的想法表示疑惑。
“嗯?!痹S辰?jīng)]有注意這些。
“好吧,”素因也只好點頭到,打開商店,她將三個商品推到許辰面前。
“散毒草精磨粉與傷藥,還有……活心血氣貼,失血嚴(yán)重,就算這些也救不了她的?!?p> 她注意到目前這個姑娘已經(jīng)不是正常狀態(tài),身體里的血液已經(jīng)不足以讓她活下去了。
此時,這個姑娘模糊的雙目看著前方,那個人形的模樣。
她不知道此時她是什么情況,她只是感到附近很暖和。
身體已經(jīng)麻木了,也感受不到冰冷,刀子插在身上很痛,但是此時她的心更是疼痛。
天空中飄落著雪花……
“漂亮的雪花。”她輕輕抬起蒼白無血色的手,一片雪花落在了的她的手上。
雪花沒有融化。
許辰看著她,想了想說,“試試我的血吧,活心血氣貼能將我的血注入她的體內(nèi)吧?!?p> “根據(jù)經(jīng)驗表明,你的血大概率只會讓她死的更快?!彼匾蛘f到,嚴(yán)肅的表情告訴許辰她不是開玩笑。
“這個我懂,不過試一試吧?!辈痪褪茄蛦栴}么,這個還是明白的。概率應(yīng)該很低,如果按照正常血型來測算,這個是九分之一的概率。
許辰心里也想到。
“你不明白嗎?血液不共存!概率很低!只有全愈針能……”
“試試吧?!?p> 許辰看著素因不愉快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如同在告訴這個不必要為這姑娘浪費血。
“……行吧?!彼匾驍倲偸郑瑹o奈道。
將這三件兌換下來,許辰將那深綠色的粉末灑在六個傷口處。
血液立即就變成了紫紅色,并持續(xù)的往外流出。
“你要快點,散毒生效她的毒血排出后,她就真的沒救了?!?p> 如素因所說,散毒效果加劇了她血液的流失,如果晚一點,即便救過來腦子與許多器官也會因為缺血導(dǎo)致問題。
許辰點頭后按照說明,將一塊軟布包在她纖細(xì)的胳膊上,上面的小針會立即刺破她的皮膚,并探尋到血管的位置。
后面也是,許辰將四根手指按在了上面的對應(yīng)位置,剛握上,一股針扎的刺痛侵襲而來,這個部位的刺痛讓許辰也難免露出難色。
布,被血色浸滿,后又沉入她的皮膚之中。
“嗷?”白藍(lán)坐在一邊,不清楚他們在干什么。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找到了鮮活將死的獵物,結(jié)果這個好像還不能吃。他便坐在一旁,等待著。
半小時后。
“可以了?!彼匾蛞灿悬c驚奇的端著下巴打量著這個姑娘,驚訝的說,“你怎么知道你可以和她的血相容?”
“這誰知道,巧合罷了。”許辰搖搖手,說到。
決定權(quán)本就不在他,九分之一已經(jīng)夠低的概率了。
或許就是冥冥之中她還不再閻王殿的生死簿上。
現(xiàn)在除了拇指的四指都被刺破了,這個部位的刺痛感格外強烈,許辰用雪擦擦手上的鮮血,見她呼吸也稍微平靜了些。
在輸血期間,許辰便著手給她涂藥包扎,因為都是刀口加上女孩子不過成年男人一掌可量的細(xì)腰許辰反而覺得比自己包扎還方便。
這個藥也是免去了縫合,可以促進傷口粘合。
終是收整完畢,許辰把抱了起來,雖然已經(jīng)面目全非,但柔軟的觸感讓許辰精神一震,像是懷里抱著棉花般,實物實在的觸碰,感覺格外輕盈。
即便平生也沒有交過幾個女朋友,許辰也不會對這種情況血脈噴張,在天地都被凍得空茫的當(dāng)下,許辰只有對她的憐憫之心。
地上的紅血格外顯眼,他先用腳將周圍雪平了平,剩下的推過些雪來,蓋了蓋這里,才轉(zhuǎn)身離開。
沿著回去的小路,許辰廢了很大勁才找回了原先的足印。
白茫茫一片,雪也將原先的足印填埋得只剩下淺淺一層,要不是白藍(lán),他都沒有注意到。
要是真的找不到足印,可能就要會在太陽落山之前回不去了,因為足印的行路是筆直的,每次采集完許辰都是會從新回到筆直路上。
偏太多,路線就會與石屋相距更遠(yuǎn),在天黑之前回去就比較困難了。
有了這一個足印做坐標(biāo)軸,許辰按照太陽方位,便找到了回去的直線。
很快來到門前,伸手用力推開門,一陣暖氣從門內(nèi)呼的一下鉆出來。
他身上的雪也化了去。
進門他便跺跺腳,將身上的雪震下來,若是帶在身上,溫度上來雪融化之后,衣服就會濕了。
跟著白藍(lán),借助他優(yōu)秀的夜視能力,許辰來到密室前。
現(xiàn)在這里被稱為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