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辰走上前從旁邊架子上拽下兩個雞丟給他,他也差不多一天沒有吃飯了,他的飯量是自己的一倍多,目前正值長身體,白藍(lán)每日攝入的肉量都不少。
白藍(lán)一口咬住一個,另一只手按住可能滾開的,慢慢吞咽著。
因為牙齒的鋒利他根本不需要拉扯,只要用牙齒反復(fù)撕咬幾下,他就能吃到嘴里。
一個身影在臥室那邊立起,一雙茫目的雙眼看向四周。
“他救了你,你的狗屎運(yùn)真多!但說不定他會拿走你的第一次哦,嘻嘻嘻,被惡狼給救了?!?p> 此時,在她腦海內(nèi)一個聲音響到。
她睜開朦朧的眼,透過散發(fā)著柔和橙黃色光暈的火光,一個人影與一匹狼在那里靜靜的擺弄著什么。
那匹狼,即便是狼,即便也是不那么柔順的外貌,有著一股廝殺和兇厲的氣息,可這只狼看上去卻格外的漂亮。
富有光澤的毛發(fā)在火光下照的暖暖的,長長尖銳的耳朵與機(jī)警的眼神,很像是一個狼中的美人。
而在一旁的,那個男孩,年齡與她相仿……
“星辰瞳?”她吃驚的用手遮住嘴,瞪大眼睛看著許辰。
在她的面前,一雙猶如漆黑的深夜的瞳孔十分明顯,里面卻有著數(shù)道璀璨善良的明星點(diǎn)綴,隱約在明亮的地方看上去或許與平常人眼無異,但一旦漆黑的地方,他雙目中那幾顆明星就會閃爍。
點(diǎn)綴著他的深邃的眼眸。
對方也注意到她,但他沒有抬頭或者挪開眼睛,而是說到,
“過來吧,我們也開始吃晚飯了?!?p> 許辰話語中有些冷漠,神情也不太可親,自顧自的在火堆旁坐著,拿著鏟子翻倒著鍋中之物。
“你,是誰?”她也有點(diǎn)擔(dān)心,在心底思索著說話的內(nèi)容,但詞語逼近唇齒,卻又被她憋了回去。
她沒有吭聲,從床上坐起,走到了許辰的面前,期間各處傷口的疼痛與灼燒感,也被她壓下去,強(qiáng)忍著。
像是在等待審訊一般,她孤零零的站在許辰面前的火桶前,孱弱的身體,在衣服下有些僵持不住,虛疲勞累的感覺從腳趾溢出。
“站著干什么?”
“……”她微微露出驚色,隨后又抿住雙唇,輕輕點(diǎn)頭“嗯”了一聲便屈腿坐在了沙土的地上。
她不向四處打量,靜靜的望著火焰,這股溫暖,讓她有種不真切的感受。
“我?guī)湍銚Q了衣服,沒有對你做什么,你只需安心?!?p> 許辰依舊冷漠的感覺,讓人有種疏遠(yuǎn),像是在寒冷的冬天遇見了一塊冰錐一般,不覺得奇怪,只是與人十分遙遠(yuǎn)。
她揪住袖口,能感受到其中的輕柔與厚實(shí),十分的舒適。
“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她神情中透露著疑惑,她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人生活在荒野里,這里本應(yīng)該危機(jī)四伏,卻能看見有人再次搭屋建房,生活反而十分愜意,這于她看來是一種怪相。
而她的聲音,輕柔的語調(diào)很像是潺潺的流水,不是萌蘇口吻,也不是成熟沉穩(wěn)的口調(diào),就一種,順著長長的河床緩緩流淌的聲音,平和不急促。
許辰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一個被如此殘暴傷害過的女性,還能這樣情緒穩(wěn)定的說話。
“先告訴我你是什么人吧,我也對你也不熟。不要撒謊,騙我沒有好下場?!?p> 許辰也對這些來訪者懷有警惕之心,但對于自己來說身份不重要,就算她是什么公主也無關(guān)緊要,反正都是在名義上已經(jīng)死了的人。
重要的是她的態(tài)度,他初來乍到就對這里人建立了十分不好的第一印象,他也不希望自己身邊被放一個定時炸彈。
“我叫祈,環(huán)都三微統(tǒng)的女兒,玉祈?!?p> 許辰問道,
“這么誠實(shí),不怕我對你做些什么?我看你不像是愚蠢的人,做這些事情又對你有什么好處?”
聞言,祈的眼睛又是意外的看向許辰,撲朔兩下,她一聲忍不住,有點(diǎn)無語的輕聲笑道,
“您嚴(yán)令我不能撒謊,卻又因為誠實(shí)而質(zhì)疑于我,如此這般,我又該如何獲得您的信任呢?”
“呃……咳咳?!痹S辰輕咳兩聲,他知道自己是有點(diǎn)過分,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
笑著笑著,在她眼角的兩滴淚水落到了地上,一時間,百般情緒一齊上涌,在她全身打轉(zhuǎn)迂回,糾纏不清,心中何許感受,許辰無法知曉。
此時她便開始默而不語。
興許是想到了這些時間所受的痛苦與屈辱,此時能不淚流洗面,大聲嚎啕已經(jīng)是很強(qiáng)的克制了。
許辰也沒打算繼續(xù)追問,翻開鍋蓋,一陣香氣從鍋中噴涌出來,彌漫在四周十分美味。
“吃吧,餓死了就白救了?!?p> 他隨地擲開鍋蓋,拿起自己用兩根木棍削出來的筷子撈進(jìn)鍋內(nèi),夾起一塊熟肉放入自己的小碟中。
卻見她坐在那依然不吭聲,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看她這樣,估計也是被冷酷的人所折磨導(dǎo)致,而眼見著委屈要在臉上刻入心底,許辰嘆一聲氣,無奈的站起身。
他本不想這樣,這樣或許會讓自己處于被動危險之中。
但畢竟面前是個馬上要黑化的女孩子,不得已,許辰走到她旁邊,輕輕抱住了她。
“哭吧?!睋嶂暮蟊?,說到。
“嗷?”見此狀,正在吃飯的白藍(lán)趕緊湊了過來,兩只眼睛直勾勾地打量著他倆,估計他在尋思是不是這個新來的要攻擊許辰。
本就疼痛侵襲著她的身心,精神早已到了崩潰的邊緣,但仿佛有著最后的倔強(qiáng),她依然忍著淚水。
許辰這溫柔的一觸,瞬間擊潰了她所有的防御。
這不熟悉的人,依舊叫她萬般不安。
她小聲的在許辰看不見的肩膀上啜泣,身體卻更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如冰窟一般冰冷的世界像是眼淚中的幻覺,漂浮在種種過去,如今被這般親和的對待,讓她心中有種軟弱的掙扎。
“為什么,為什么!我為你們做了這么多,為什么要這樣!”她像是在詢問著當(dāng)下不再眼前的人。
說著,開始捶打許辰的后背。
“嗚嚕?!瘪R上,白藍(lán)不愿意了,警惕著她,口中發(fā)出敵意警告的聲音。
許辰也是尷尬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腦袋,讓他安靜會兒。
他,許辰自己是無法了解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更無法共情,目前他能做到也就只有這些。
白藍(lán)見許辰這樣,便明白這是他默許的,白藍(lán)也沒見許辰受傷,只好晃晃腦袋,繼續(xù)吃肉。
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怎么著,還沒過多久,許辰竟然感到自己肩膀上傳來了細(xì)微的呼吸聲。
應(yīng)是精神與身體疲憊太久了,大腦強(qiáng)行讓她在這樣激烈的情緒下宕機(jī)了。
許辰將她放下來,看著她這臉,她那被利刃強(qiáng)行削去的頭發(fā)也所剩無幾了,按照許辰所了解的古代常識,這應(yīng)該是十分屈辱的事情。
頭發(fā)十分柔和,她之前的生活更長久的還是比較富足美好的。
“幫她包起來吧?!?p> 抓出放在腰間口袋里面的紗布,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