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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好折枝

第二百二十九章 雪焰

美人好折枝 語笑風 2458 2022-07-30 20:19:26

  “阿姐?”

  風荷院中,洛青辭對著滿院樹木發(fā)呆,眼中一片憂傷。突然,察覺到身旁多了個人,她緩了緩神,只見明燈之下,阿姐默默看著她,不知已來了多久。

  洛青漪打量著面前之人,順手為她披了件披風,理了理她略顯凌亂的頭發(fā),“阿辭,你這次的傷可好全了?”

  “不過是小傷,早已無礙了,”洛青辭眼中一頓,笑了笑,“讓阿姐擔心了?!?p>  洛青漪的目光仍未離開,“阿辭,你老實告訴我。你這次出事,可是與那宣王有關?”

  洛青辭恍了恍神,“阿姐胡說什么呢?我與他已無瓜葛?!?p>  “真的?”洛青漪似是不信,“你可不能對阿姐說謊。”

  聞言,想到那晚之事,洛青辭心中一痛,只覺眼淚回旋,瞬時便依偎在阿姐懷中,久久不肯松手,“阿姐,我錯了,日后我再也不胡鬧貪玩了。若我在落秋山上乖乖的不出去閑逛,也就不會出事了。”

  見狀,洛青漪瞬時慌了神,忙安慰道:“好啦,阿辭,阿姐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看你,手怎么這般冰涼?”

  “我……”

  洛青辭冰冷的手被阿姐捂著,心中也多了些暖意。

  “好啦,快進屋子里待著,叫飛鷺多添些炭火來?!?p>  往年冬天,她可是最不怕冷的。洛青漪心疼了幾分,面上一笑,“阿姐明日要去積善堂,回來給你燉湯喝?!?p>  洛青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面上笑了笑。

  娘親走后,也唯有在阿姐面前,她能像個孩子一般,肆意玩鬧說笑。

  她慶幸,在她難過的時候,還有阿姐關心……

  黎明到來,晨光灑落山間,落下片片光羽,炙烤著一夜的寒霜和殘雪。遠山處,云霧騰起。

  落秋山山腳,濯池站在一處,目光緊緊打量著面前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景象,半刻之后,這才開了口,“若她是那晚出事的,這山上也該留有些痕跡吧?”

  新雪已化,山坡又恢復了原來模樣。此刻,石礫落葉之間,沒有半點有人摔下的痕跡。

  這又說明了什么?

  墨方看了一眼,心中已然有所猜想,“主子是懷疑郡主那日說謊?閣中傳信,那匪徒已意外身死,所指之人乃宮中一女子?!?p>  濯池眼中一頓,似乎未得肯定,“那雪堂呢?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屬下在雪堂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聽聞丞相府公子李良年曾到那里住過一晚,雪堂許是那時被人收拾的?!?p>  濯池看向了一旁,心中思緒萬千。

  “主子,宮中出事了!”

  突然,墨言快馬而來,急言道。

  能讓墨言如此慌張的,也唯有那座宮殿。

  一時,濯池心中一震。

  金碧輝煌的令夏皇城中,有一座被人遺忘、荒廢許久的宮殿,名喚“月華宮”。

  宮人偶爾路過,從不敢輕易靠近,時有新來的小宮女好奇詢問,得到的除了嚴禁入內(nèi)之外,也只是只言片語。

  據(jù)說,那宮殿是皇上多年前為一位寵妃所建。那名妃子,無人知其來歷。

  但能讓一位帝王如此,想必是位美人。

  可眾人不解,當年發(fā)生了何事,讓那宮殿就此荒廢,還有那美人又去了何處。

  這一切的答案,宮中人永遠也不會知道。

  今日,一場無故而起的熊熊烈火,更是欲將眾人心底僅有的好奇也要抹殺干凈。

  天氣初晴,宮中不知何時起了大火,待到宮人發(fā)現(xiàn)時,大火已蔓延至那座宮殿。

  皇上聽聞后震怒,下令滅火,但到底火勢洶涌,那座昔日繁華的宮殿只剩下一地殘垣。

  宮墻外,一男子快馬而行,未等通報,便已闖入了宮門。

  濯池趕到之時,看著入目荒涼的景象,心中痛苦萬分。

  房屋已燒毀,他記得,自己曾多次出入那道門;荷花池已毀壞不堪,那池邊曾靜坐不言的女子再難尋覓;曾在院中盛開的雪梅,只剩下一樹殘枝。

  碎石灰燼之間,尋不到半分當年的痕跡。

  那道記憶深處美麗而憂愁的女子的身影,恍然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宣王殿下,皇上請您過去?!?p>  宮人守在月華宮外,未敢入內(nèi)。

  過了許久,里面的男子這才眨了眨眼,眼中一片凜然,冷意萬分。

  御書房外,宮人肅穆。

  御書房中,獨留二人。

  一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面色憔悴,蒼老了許多般,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一幅畫。

  那幅畫,畫的似是一女子,只是畫作損毀不堪,已難辨認。

  獨有畫中的一枝雪梅,紅得耀眼,跟血一樣。

  上方之人見來人未行禮,并未責怪,“你來晚了,什么都燒沒了,這幅畫還是晉華冒死從火中搶救出來的,你來看看吧?!?p>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并未上前,“火災初發(fā)地并非在那里,是你沒有下令救火?;蛘哒f,那是你親手燒的!”

  “不!”

  聞言,上方之人搖了搖頭,忙解釋道:“你不知道,那火勢著實兇猛。若不從月華宮切斷,只怕會難以控制,會傷及更多人的性命?!?p>  “說到底,你還是關心你的皇宮,在意這無上的權力?!?p>  男子冷言一語,轉(zhuǎn)身欲要離去。

  見狀,上方之人有些激動,“池兒!”

  男子停步,卻并未轉(zhuǎn)身。

  上方之人眼中一片復雜,“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給你,包括這南楚的江山。可你不能這樣對我,這樣對一個父親。你的母親若在世,也不希望你如此的?!?p>  “父是君,子是臣,我當永遠謹記君臣之道。”男子冷冷看了他一眼,那鬢間的白發(fā)絲毫不能引起同情,“只是還請皇上日后莫要提及我的母親,你不配!”

  看著那道毅然離去的身影,上方之人眼中滿是憂傷與凄涼。

  他走近看向了一旁掛著的那幅被燒得模糊不清的畫作——美人折枝圖。那是他親筆題下的字,不由思緒恍惚。

  多年之前,宮中的驚鴻一瞥,讓他情根深種??伤?,那樣一個擔負著神圣使命的女子,不可褻瀆,哪怕他身為帝王。

  后來,他憑一己之力,不顧世俗將那女子留在身邊。每日下朝后,他日日都去看她,他想盡了辦法只為博她一笑,可她毫不待見他。

  她冷落他,甚至以死相逼。她憑什么?

  他是一國之君,想做什么自然都可以,自然都是天道所應。

  后來,他們有了共同的孩子。他以為這樣就能留住她,他以為并沒有什么事,可她的態(tài)度絲毫未改,對他們的孩子也狠心地不管不顧。

  在那無休止的冷落之中,他漸漸失去了耐心,再未踏入月華宮一步。

  最后一次,他怒氣沖沖闖入月華宮中,只因時下瘟疫,災荒不斷,那孩子被測為不吉,他想要帶走那孩子。

  可沉默多年的她卻開口了,她不同意讓那孩子祭壇。

  她明明那么厭惡那個孩子,為何還要在意他的死活?

  “我已將池兒的生死與南楚的命脈相連,如果你不想看到南楚的百年基業(yè)毀于一旦,就盡管對他動手吧?!?p>  “你,你瘋了!你不是很厭惡他嗎?為何還要這樣?”

  “呵,就算我再怎么厭惡他,他的生死也輪不到你來決定!”

  當日,他氣極,終是妥協(xié)了。

  那女子答應化解當前的危局,他則答應下旨將那個對外宣稱是一宮女所出的四皇子,遷離令夏。

  可他沒有想到,她會以命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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