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我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上。
昨晚我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嗎?
見自己衣裳完好,我這才松了口氣??僧斘铱粗厣系男m,又不由疑惑起來。
我的腦海中并沒有這段記憶,是誰給我脫的鞋襪?還是我自己迷迷糊糊做的?
“清清,早飯快好了,你起了嗎?”
突然,門外傳來一道敲門聲。
我回過神來,理了理頭發(fā),這才推開了門,有些慚愧地看著門外之人。
本來,應該是我早起煮粥或蒸饅頭的,可今日起晚了。
方大哥見狀,面上一副笑意,“你慢慢收拾著,早飯一會兒我給你送來?!?p> 方大哥對我真的像一個大哥哥,總是遷就我。
此刻,我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隨即關上了房門。
簡單梳洗了一番,簡單梳了個發(fā)髻,又換了身素色衣裙。一切收拾妥當,方大哥正好端著早飯過來了。
“來,今早吃頓好的。”
我驚訝地接過,瞬時呆在原地。
米粥、小菜、糕點、薄餅、包子、饅頭之類,應有盡有,這么多東西,而且道道精致。
這絕不是方大哥大清早做的,倒像是在街上買來的。
方大哥似是察覺到了我的疑惑,忙言道:“清清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不完也沒關系?!?p> 我茫然地看著方大哥離去,方大哥何時這么有錢了?
未再多想,我再次回到了房間,看了眼手中之物。
這么多,我肯定是吃不完的。
或許方大哥是將幾日的早飯都買了來。這么想著,我心中理解了幾分,便端起了一碗米粥吃著。
我的經驗告訴我,這米粥放不久,熱第二遍可就不好吃了。
米粥軟糯可口,讓人食欲大開,忍不住多吃幾口,這比我在流浪街頭時吃到的清粥好多了。
記得第一次喝粥時,我還不太喜歡。不過一個人一連餓了幾天,便什么都能吃下了。
令夏還有這樣的廚子,是我沒想到的。不過這樣一碗粥,應該很貴吧?
一碗米粥下肚,妥妥的飽腹感,我再也吃不下別的東西。
正當我收拾著準備端去廚房時,我這才發(fā)現(xiàn)昨日那個護衛(wèi)正站在一處。
昨晚他們沒有走?
我心中疑惑之時,方大哥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給我就行。清清,一會兒你去那房中,昨日的那位公子想要問你些事。你不要怕,他問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就是了,方大哥就在門外守著。”
我作了個手勢,意思是那個人是何人。
方大哥面上一笑,“這個你會知道的?!?p> 方大哥不愿說,我也不好多問。
昨晚他們就想找我,奈何我睡過了頭,或許才會今早讓我過去的。
想到此,我回房換了身裝束。既是見客,便不好穿得太隨意。
“姑娘請?!?p> 那侍衛(wèi)見我到來,忙推開了房門。
我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瞧出什么,隨即踏入了房間。
剎那間,我都要以為自己走錯房門了。這奢華的座椅,這華貴的長榻,加上香爐、擺件,硬是將一間樸素的屋子裝飾得耀耀生輝。
桌案前,一道矜貴的身影正端著茶水,細細品茶。
我被這副場景震撼住,這已經在暗示他的身份不俗了,想來那些早點也是出自他手。
男子放下茶杯,面色平靜地看了我一眼,“方盛都與你說了吧,接下來我有些問題要問你,你如實寫下來便是了?!?p> 此時的他眼中冷冷的,一副生人勿進模樣,恍然這才是他本該有的樣子。
只眼中的一點疲憊之色,似在告訴我他昨晚并沒睡好。
隨即,我便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筆墨和白紙。
我默默點了點頭,走近拿起了筆。
方大哥敬重此人,我自然也跟著有幾分敬意的,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他想要問我什么。
“名字。”
不久,男子開了口。
這第一個問題就讓我手中一頓,他昨日不是知道了嗎?為何還要再問一遍?
我不解其意,還是在紙上寫下了“清清”二字。
男子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隨即轉過頭去,“年齡?!?p> 年齡?
我心中一頓,我如何知道?總歸是成年了,不過若說具體的數(shù)字,我是答不出來的。
“哪國人士?家住何處?”
聽到這里,我突然有一種被蓮衣姑娘逼著考試的感覺,不過為何他問的都是我答不出來的問題?
男子見我未再動筆,又開了口,“家中有何親人?以何謀生?”
聞言,我看了眼一旁喝茶之人。
這人是存心找茬吧?
我吃了你一碗米粥,可也不用這么折磨我吧?
“臉上的疤痕是怎么來的?”
“為何說不了話?”
“你去宴都想做什么?”
“除了方盛,還有沒有結識的人?”……
隨后的半個時辰里,男子接連問了我許多,巧的是大多都是我回答不上來的。
他分明就是來找我茬的。
我心中惱怒,就連一些可以回答的問題,也懶得寫了。
“好了,先就這些了,拿來給我看看?!?p> 最終,男子放下了茶杯,這才看向了我。
我聽命地將一張幾乎是留白的紙遞了上去。他眼中猶疑了片刻,瞬時生出了絲怒火,“為何不答?”
聞言,我心中亦是生出一絲怒火,拿著筆在紙上直直寫下了“不知”二字。
“不知?為何不知?”
男子眼中一頓,聲音大了幾分。
瞬時,屋外的兩人走進,一副疑惑地看著。
不知就是不知,哪有這么多為什么?
我自己都不關心那些問題的答案,你為何如此關心?
我心中吐槽著,懶得再理會此人。
“公子息怒,”方大哥看了眼那紙上,忙言道:“清清說不知自然是不知的,或許,清清失了憶,忘記過去了?公子的那些問題自然就無從答起?!?p> 聽到這番言語,我不由在心中為方大哥鼓掌,果然還是方大哥懂我。
這一次,男子又以一種怪異的目光打量起我來,“你失憶了?”
有方大哥在此,我誠實地點了點頭。
“如何失的憶?在哪里失的憶?”
這人又在不知所云了,我都失憶了,焉能記得這些?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默默退到方大哥身后。我不想待在這兒了。
方大哥似是理解了我的意思,“公子,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妨讓清清先回房?”
男子神色稍緩,沉默半響,終于點了點頭,我隨即出了房門。
若不是方大哥在此,我都想直接出門了。
這個人,簡直是莫名其妙。
回到了房間,待了許久,也不見方大哥出來。
他們在談什么?
我心中愈發(fā)疑惑,終于,在房中發(fā)呆了近一個時辰后,又一陣敲門聲傳來。
是方大哥!
我面上一喜,而下一刻,我沒想到,方大哥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清清,我要外出辦去一件事,大概要兩三個月。我不在的日子,你就跟著那位公子吧,他會照顧好你的?!?p> 一時,我被這番話語弄得不知所措。
方大哥要去做什么?又為何要讓我跟著那人?
未等我反應,方大哥就已離去。
我不由看了眼那緊閉的房門,最終帶著一副疑惑回到了房間。
方大哥的驟然離去,讓我心中空蕩蕩的,不知要做什么。
一下午,那人都沒有現(xiàn)身,除了那個護衛(wèi)給我送了午飯。
直到黃昏,我聽到外面的動靜,好奇地打開了房門,正好看到那男子。
“墨方,不用收拾了,我們直接回宮?!?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