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換一下票啦。”
正說著,幾個火車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幫每個人的車票換車卡。
“給?!?p> 換了票后,莊凡回去陪秦以以了,留下祁風一個孤寡單身狗。
但他到一點也不在意。
甚至轉身就做起了俯臥撐。
開玩笑,女人哪有修煉有意思?
離開川城還不到一個小時,火車忽然駛進了黝黑的隧道里,車廂內昏暗的白熾燈帶亮了起來,火車撞擊鐵軌的聲音在一片空曠中格外清晰。
川城地處盆地,群山環(huán)繞。
想去魔都,在徹底離開川城盆地之前,火車還會經過不少像這樣的山洞。
19號車廂。
一個穿著棕色釣魚馬甲,國字臉粗眉毛的中年人,拖著一個黑色行李箱,從廁所出來。
他戴著一頂寬大的釣魚帽,昏暗的燈光從頭頂落下,在他臉上打出一片模糊的陰影。
他左右打量了一番,轉頭朝著下一節(jié)車廂走去。
20號開始是臥鋪,但19節(jié)車廂往后都是硬座,視野寬闊,檢票員正沿著中間的過道走過來,一個個乘客的換票。
“后面的乘客先不要亂走哈,先換個票?!?p> 中年人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壓低了帽子。
這時,火車一下子駛出了黢黑的山洞,明亮的光線頓時充斥在整座車廂里,突然的強光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中年人低頭朝前走去,卻趁著光亮的瞬間,伸手在旁邊的中年婦女脖子上一摸。
一根細長的針輕輕刺破對方的皮膚,在脖子上留下一個細小的血珠。
中年人收回手,繼續(xù)朝前走著。
而那個中年婦女忽然捂著脖子,臉上青筋畢露,眼珠都好像瞪出來,一頭栽倒在了過道上,渾身抽搐起來。
“?。。 ?p> “你怎么了?”
看見有人發(fā)病,周圍的乘客頓時慌了神,檢票員也是嚇了一跳,趕忙過來幫忙。
“癲癇?”
“先救人再說?!?p> “醫(yī)生!車上有沒有醫(yī)生?!”
中年人側著身子,讓出了道,眼神冰冷的看著檢票員和幾個乘客蹲在地上救人,隨即轉身離開。
只留下一車廂的騷亂。
莊凡剛回來,聽見動靜,好奇的朝19號車廂看去:“怎么了?”
剛說完,就看見一個帶著穿著釣魚馬甲的中年人,急急忙忙跑了過來,神色緊張地嚷嚷道:“隔壁車廂有人暈過去了,誰帶酒了嗎?”
莊凡一愣,趕忙從自己書包里找出一瓶老白干。
這還是他為了壯膽向秦依依表白,斥巨資買來的。
“救人要緊!”莊凡滿臉焦急的把酒塞進中年人手里。
只見那中年人一臉感激的接過酒,然后一屁股往莊凡對面一坐,擰開瓶蓋就喝了起來:“太謝謝你了,我這人看見有人暈倒就難受,這下好多了?!?p> 莊凡:“?”
合著你不是去救人的啊?!
中年人哈哈大笑兩聲,自來熟的脫掉帽子和馬甲,往莊凡的床上一丟,然后順手把行李箱往床下一塞:“哈哈哈,你們這是去哪的?”
“魔都?”
“那地方我熟??!我有個老鄉(xiāng)就在裝墊兒臺工作,聽不懂了吧?這是京兒話!”
“什么?京話是帝都的方言?瞧你說的,魔都帝都這不一家嗎,都是咱華國人,一個樣一個樣……”
他正口若懸河的說著。
幾個身穿黑夾克的人,忽然從前面快步趕來,朝著19號車廂跑去。
中年人還在熱情的聊著,只是正好在黑夾克路過的時候,他低頭擰著酒瓶蓋子,把臉錯開了黑夾克的視線。
等到他們離開后,中年人突然笑著站起來,拿回帽子和馬甲,重新把箱子從床下抽了出來:“我去上個廁所,回來再和你聊?!?p> 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的,完全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
莊凡愣愣的看著中年人自說自話半天,轉頭就這么要走了,一臉懵逼。
不是,你誰?。?p> 誰要和你聊了??
但中年人才剛站起身,忽然一個聲音從他頭上傳來。
“大叔,你印堂發(fā)黑啊?!?p> 中年人一愣,抬頭看去,沒見著人,只隱隱看見上鋪邊沿,露出來半截洗得有些褪色的道袍衣角。
呂青陽帶著熊貓眼罩,雙手枕在腦后,看也沒看中年人。
他只是笑著說道:“今日之內,恐有大兇之兆?!?p> “大兇之兆?”
中年人先是一愣,隨即冷笑道:“忽悠,接著忽悠。是不是接下來就準備賣我什么鬼畫符,幫我消災解難了?”
呂青陽打了個哈欠:“你這災我可解不了?!?p> 說完,側個身就睡過去了。
弄得中年人一臉莫名其妙,罵了句晦氣,繼續(xù)朝下節(jié)車廂走去。
祁風正鍛煉到一半,喝口靈液補充體力,視線里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黑色行李箱,從面前匆匆而過。
只是拖箱子的人,卻換了一個。并不是在火車站一晃而過的,那個疑似其他夢境的蘇醒者。
祁風皺了皺眉,猶豫再三,還是在好奇心驅使下,悄悄跟了過去。
畢竟滅世天使的巖印,還留在自己掌心。
但自己蘇醒的夢境,又明顯和天使這種西方神話生物,沒什么關系。想要調查,肯定免不了要接觸其他夢境的蘇醒者。
也許從別人那里,能得到什么消息,也說不定?
雖然可能會有些不合適,他也才在夢境世界里,吃過好奇心的虧。
但這可是現實世界啊。
法治社會!
這能危險到哪去?
他還能給我一槍不成?
中年人走得很快,只是手里拖著的行李箱和坐在過道上的行人,耽誤了他的進程。
但他卻好像并不在意這些,只是悶頭往前走,片刻不停留。
祁風心里越發(fā)好奇了。
在往前走,都快到火車頭了吧?
他想干嘛?
這列火車從20號車廂一直到25號車廂,都是硬臥,再往后是軟臥。
軟臥的布局和硬臥截然不同,每個臥房空間都有獨立的門,門外是一條長長的走道,鋪著廉價的花紋地毯。
軟臥的廁所也在車廂連接處,只是比硬臥的廁所更大了些,呈現一個凸出來的U形。
祁風快步繞過廁所。
只是剛走過去,卻突然愣住了。
只見那個穿著馬甲的中年人,并沒有再往前走,反而站在空蕩蕩的軟臥車廂走道里,手里舉著一把手槍,黢黑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軟臥的休息空間更大,走道上靠窗的座位也少,所以很少有人還會坐在外面。
像這節(jié)車廂,現在更是只有那中年人和祁風兩人。
中年人好像早就發(fā)現了祁風,悶頭前進,就是在等這種沒人的環(huán)境。
只有祁風滿臉錯愕的看著眼前的槍,感覺自己好像跟了個了不得的玩意兒……
華國,可是禁槍的。
甚至別說是槍了,想經過層層安檢登上火車,就算拿個帶刃的指甲刀都會被安檢人員發(fā)現,攔在火車站外先確認沒有危險,才會放行。
可這家伙,竟然帶了把手槍上火車?!
還特么一言不發(fā)就直接拔槍了?!
你都不先問問啥情況?!
是不是玩兒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