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知安好奇的打量著手中拇指大小的表面光滑清亮,還撒發(fā)著一股好聞香味的棕褐色圓珠,摸上去還有些溫?zé)嵛棥?p> 奇特的藥香味涌入鼻腔,淮知安感覺自己整個人從肉身到靈魂都“干凈”了許多,如同一場春風(fēng)拂過,體內(nèi)積攢的疲憊也橫掃一空。
一旁的山語聞到這個味道后有些意外,因為她曾經(jīng)在道歸山也聞到過這個味道。
將垂涎欲滴的梧桐一把推開,淮知安舉起圓球疑惑地問向鯨小荷。
“這是什么?”
“爺爺說這是‘無垢珠’,是用一只百年蛇妖的內(nèi)丹加上蓬萊島特有的龍涎香,輔以部分其他材料,以深海潮汐煉制出來的寶物?!宾L小荷笑吟吟的解釋道。
“至于作用的話,將此物放在身上,就能擁有部分龍門境修士的肉身玄妙,比如百毒不侵,驅(qū)邪凈魂之類的,佩戴時間長了還能穩(wěn)固并增強修行之人的神魂。”
“蛇妖的內(nèi)丹?”
淮知安眨了眨眼睛,驚訝的低頭看著手中的圓珠。
之前他還心痛斬殺蛇妖之后沒能取走內(nèi)丹,沒想到是被那位河神老伯收了起來,還做成寶物交還于他。
淮知安內(nèi)心有些觸動,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嗎?
“這東西……很珍貴,你一定要收好?!?p> 一旁的山語看著淮知安手中的圓珠,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了一句。
可能淮知安不知道這東西的真正價值,但山語比任何人都清楚蓬萊鯨一族的“龍涎香”有多么珍貴。
這東西珍貴到就連大秦仙朝都沒多少的程度!當(dāng)初道歸山為了從蓬萊鯨一族手里搞到一些龍涎香都費盡了心機。
淮知安眉頭一挑,這東西很值錢?
“怎么說?”
山語解釋道:“龍涎香你應(yīng)該有所耳聞,但蓬萊鯨一族的龍涎香不同,它是誕生于汪洋大海中的珍寶之一,天下罕見,屬于極為貴重的寶物?!?p> “一般修行之人隨著修行的日漸深入,或紅塵紛擾,或仙道偏斜,或念頭堵塞不通達,那時便極易遭遇‘心魔’侵蝕,輕則修為盡毀,重則入魔為魔道修士,為禍一方,最后被其它修士斬殺。所以像龍涎香這種能夠讓修士保持心神清明,避免心魔侵擾的寶物就彌足珍貴,這東西越是修為強大者越是需要?!?p> “心魔?入魔?”
淮知安陷入沉思,看來這個世界雖然并沒有正規(guī)意義上的正道與魔道之分,但卻存在著入魔修士嗎?
正當(dāng)淮知安沉思時,鯨小荷扯了扯他的衣袖,滿臉警惕的看向山語:“恩公小心,道歸山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這女人對恩公你肯定有所圖謀!”
“要么饞恩公你的身子,要么就是對這無垢珠有想法!”
山語握緊拳頭,忍住了直接拔劍掏符箓的沖動。
“你們蓬萊鯨一族的龍涎香我道歸山并非沒有,我何故會垂涎一個小小的法寶?”
從一見面開始這鯨小荷就一口咬定她是什么“壞人”,還主動出手,如今更是直接詆毀整個道歸山,山語忍無可忍。
“你還好意思說!”
鯨小荷氣鼓鼓的叉起腰,氣勢絲毫不落下風(fēng)。
“你們道歸山那個道袍上繡著幾片云朵的牛鼻子兩年前耍詐從我族‘借走’一斤龍涎香,說是借,其實就是搶。后來那牛鼻子口口聲聲說道歸山會在兩年后以‘一樁福緣’還賬,可如今兩年過去,你們道歸山口中所說的‘福緣’在哪?”
山語愣了一下:“道袍上繡著幾片云朵的道士?”
“就那個瘦瘦高高的,喜歡瞇瞇眼笑著的白頭發(fā)老頭?!?p> “流云師叔……”
“就是他!當(dāng)時我父親不同意給你們道歸山龍涎香,畢竟萬一你們道歸山不認賬怎么辦?后來那個老頭就和我父親打賭,說站著不動可以硬接我父親三拳,沒動是沒動,可那老頭卻耍詐的用上了法寶。”鯨小荷指著山語背后的混元傘控訴道。
“就是你背后那把傘!”
鯨小荷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那句“修行之人,法寶動了怎么能算還手呢,這只是法寶自動護主罷了”至今還讓鯨小荷記憶猶新。
早在兩年前她就看那老頭不順眼了,所以兩年后的今天再次看到那相同的混元傘時,她才直接動手!
“額……”
山語想起來了。
兩年前流云師叔確實下山去了一趟南海,回來后竟然帶回來了足夠整個道歸山弟子使用的龍涎香。
當(dāng)時眾師叔還以為流云師叔是和蓬萊鯨一族達成了什么交易,可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
該說……真不愧是流云師叔,這的確是他能干出來的事。
一旁的淮知安樂呵呵的豎起耳朵聽八卦。
面對鯨小荷憤怒的目光,山語沉默了片刻后才說道:“流云師叔精研卜算與煉器之道,在卜算與煉器上的造詣被師父稱為‘獨步天下,無出其右’。”
“師叔他老人家性子古怪,卜卦向來隨心所欲,講究一個‘順天意,應(yīng)天命’,所以他應(yīng)該是算出來兩年后有一樁福緣在道歸山的幫助下可能會落在蓬萊鯨族身上,所以才提前兩年登門收取了報酬,至于那樁福緣究竟是什么……”山語搖了搖頭。
“抱歉,我也不知,下山時師叔只交給了我這把混元傘,并未提及什么福緣?!?p> 這番說辭,就連一旁的淮知安都聽呆了。
因為算出來兩年后會幫助蓬萊鯨一族,所以提前兩年上門向別人收取報酬,甚至都沒打算問問別人是否愿意收下這份福緣。
這也太拽了!
真不愧是算卦的!
鯨小荷瞪大了雙眼,她想過道歸山的人無恥,可沒想到會無恥到這種地步。
以為她是三歲小孩嗎?這么好騙的!
不過山語在這個話題上明顯不想多聊,反而將目光投向淮知安,問起了另一件事:
“昨晚你提到的那出現(xiàn)在梧桐山上的兩人,你還有印象嗎?”
“誒?怎么突然問這個?”
淮知安有些疑惑,他想起來昨天晚上山語也是在聽他說起這件事后才直接離開的道觀。
“你說那兩個人脖頸處聞著‘牧羊人’的紋身?是真的?”
“噢,你說昨天晚上那兩個好心的大叔啊……”
一旁的鯨小荷一聽這話頓時被分散了注意力。
“你也遇到了?”
淮知安和山語兩人一起看向鯨小荷。
“那兩個大叔說是在山里迷路了,不小心嚇到我之后還送給了我不少銀子呢?!?p> 鯨小荷將昨晚發(fā)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邊,笑的眉眼彎彎,直到現(xiàn)在她還覺得自己遇到的是兩個大好人。
“他們兩個有問題?”
淮知安意識到不對了,昨晚他就察覺到那兩人有些異常,只不過被山語和鯨小荷的爭斗吸引了注意力,沒來得及細問。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兩個人應(yīng)該是情報組織‘牧羊人’的成員,屬于遍布天下,打聽各種情報以賣錢的存在。”山語點點頭,眼神中有了一絲緊迫。
“買賣情報啊……”
淮知安沒有特別驚訝,畢竟情報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最值錢的存在,出現(xiàn)這種組織很正常。
“不過你的意思是……”
淮知安敏銳察覺到了山語言語中的緊迫感。
“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在這里,如果只有我還好,可桑子言也在這里,我們兩個共同出現(xiàn)在這里,以牧羊人的敏銳嗅覺不可能察覺不到我們一同出現(xiàn)代表著此地特殊?!鄙秸Z抬眸,烏黑清澈的眼眸直視著淮知安。
“我必須加快速度找尋師父故人遺物所在地才行,所以這幾天可能沒辦法待在你身邊還你人情了。”
“我說過的,你想要還的人情,在我這里根本不存在?!被粗舱J真的回應(yīng)道。
山語并未爭辯什么,只是點了點頭:“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堅持?!?p> 淮治安無奈了,本來這道歸山的少女在他心里只是不坦率,還有點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如今看來還要再加上一條“執(zhí)拗”才行。
眼看山語即將轉(zhuǎn)身離開,淮知安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想用斬殺夢貘遺脈的功勛在仙朝換取一份煉體,就是能增強肉身防御力的功法,請問你有什么推薦嗎?”
看過山語的符箓之力,見過鯨小荷的恐怖肉身,淮知安覺得自己現(xiàn)在真是弱爆了,必須想辦法變強才行。
山語腳步一頓,思索了一瞬,從法器腰囊中取出一本古籍拋給了淮知安。
而于此同時的曲蘭鎮(zhèn)上,某個客棧最邊緣的客房內(nèi),孫七與碩鼠兩人神色恭敬甚至還帶著一絲恐懼的向房間中那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單膝跪地,表示臣服。
牧羊人中,地位僅次于首領(lǐng)的【獵犬】,每一個都是龍門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