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樾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破爛深色長袍的無頭尸體正朝自己這邊奔來。
再定眼一看,頭顱正拿在無頭尸體的手里。
看頭顱的相貌,正是方才已被斬掉的深袍僵尸,其胸前的鎮(zhèn)尸符早已不見。
封樾不由大吃一驚。
沒想到哪怕將其頭顱斬掉,對方居然依舊能夠震裂鎮(zhèn)尸符行動。
“不過......也不是一點收獲也沒有。”他看向深袍僵尸。
相比較之前,此刻的深袍僵尸或許因為頭顱被斬掉的緣故,速度上已是大大折扣。
按照它目前的速度,追上自己不是馬上便能辦到的。
封樾得出此結(jié)論,立馬轉(zhuǎn)頭快速攀爬,希望快速爬到山道逃掉。
又爬了一會,眼看距離山道更近,再有數(shù)米的距離便能爬上去,封樾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因為爬得太快,他有些氣喘吁吁,快速深吸一口氣,望向眼前的山坡。
和方才相比,只見眼前的山坡更加陡峭。
只是一看,封樾便知道如此陡峭的山坡要爬上去,短時間內(nèi)是不大可能辦到的。
他伸出右腳嘗試著往上一登,這次由于太過陡峭,用上了更大的力氣。
山坡泥土由于剛剛下完雨,一腳踩下去將松軟的泥土踩實。
跟著一滑,左腳還未伸出,右腳就又滑了下來。
“看來真是不行了。”封樾心想。
目的地近在咫尺,卻又不得不放棄,這讓封樾很是無語。
下方深袍僵尸直奔而來,快速接近。
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和遺憾的時候,逃命才最重要。
既然知道事不可為,封樾快速摒棄內(nèi)心的糾結(jié)與遺憾,心念電轉(zhuǎn),不斷思考應(yīng)對之策。
“對了。”
他眼睛一亮,不由想起剛才在緩坡看到的山民布置的陷阱。
若能加以利用,或許有戲。
封樾一念至此,迅速調(diào)轉(zhuǎn)方向,奔向陷阱所在位置。
由于這次偏下坡,很快便趕到了陷阱位置。
封樾站在陷阱前,氣喘吁吁,短時間迅速得奔跑,加上之前與僵尸的搏斗,令他的體力耗盡大半。
這一次若還是不行,那真是要交待在這里了。
他深吸一口,回頭一看,只見深袍僵尸提著自己的頭顱,再度轉(zhuǎn)向自己這邊,手里的頭顱眼睛、嘴巴緊閉。
頭顱都被砍下來了,還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看來,”封樾心里分析,“它不是靠眼睛尋找,更不是靠耳朵,估計是靠對活人或者說是血肉的一種敏銳直覺?!?p> 他回過頭,不再理會僵尸,仔細查看眼前的陷阱。
根據(jù)過往經(jīng)驗,山里的陷阱一般捕獲山里的野兔、野雞、野豬等野物,若是用來捕獲野兔、野雞,范圍便要小很多,若是野豬的話范圍則大大擴展。
摸一下繩索所罩著的范圍,地面是實的不是虛的,看來下面不是地洞,若有野物掉進陷阱,是依靠繩索直接提上綁住。
封樾沿著繩索所在方向仔細摸索。
后面的深袍僵尸快速奔來,不斷接近。
封樾心急如焚,但仍不得不仔細摸索,不然自己一腳踩進陷阱,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此類陷阱的繩索一般制成圓形或方形,他摸索半天,摸到繩索轉(zhuǎn)個直角彎,知道這是個方形,跟著轉(zhuǎn)彎繼續(xù)摸索。
此時由于轉(zhuǎn)彎,他由原先背對深袍僵尸,改成了側(cè)對。
急速的奔襲聲越來越近,透過余光已經(jīng)可以看到深袍僵尸的身影。
突然,封樾眼睛一亮,繩索再次轉(zhuǎn)彎。
就在這時,一陣急速的聲音傳來,似是有什么東西飛襲過來。
由于速度極快,帶起空氣響起尖銳的呼嘯。
封樾此時剛好摸到轉(zhuǎn)彎的繩索,一個轉(zhuǎn)彎躲避。
飛襲之物沿著他的側(cè)臉掠過,其上隱有毛發(fā),剮蹭得其臉上有些瘙癢。
“轟”得一聲
只聽,身后一聲巨響,跟著樹木折斷的聲音響起。
封樾心里一驚,看向已近在咫尺的深袍僵尸,只見其手里已沒有了剛才的頭顱,知道剛才對方是將自己的頭顱扔過來砸向自己。
“好大的力氣!若是被砸中,不死也殘。”
深袍僵尸來到陷阱跟前,直接飛奔而起,利爪抓向封樾胸前。
封樾不及多想,直接拿起水囊仍了出去。
“滋啦”一聲。
水囊被利爪劃破,里面僅存的黑狗血全部灑在了深袍僵尸身上。
腥臭的煙氣再一次冒起。
經(jīng)黑狗血的阻礙,深袍僵尸直接從空中跌落下來,落進了原本捕獲獵物的陷進之中。
一陣窸窣之聲,四周繩索露出,直接收攏綁住深袍僵尸往上一提,接著落向地上。
深袍僵尸沾上黑狗血,在繩索里掙扎,一方面因為痛苦,另一方面則是想要掙脫繩索。
繩索剛落地,只見其右腳奮力掙扎,將其所在一側(cè)蹬開,左腳同時跟著用力。
封樾見狀,迅速從懷里拿出鎮(zhèn)尸符,為防止被其右腿踢到,經(jīng)左側(cè)繞到其上半身旁,直接將鎮(zhèn)尸符貼到其胸前。
深袍僵尸再一次停止動彈。
封樾橫桃木劍于眼前,上面已是被腐蝕的極為嚴重。
黑狗血、糯米粥全部用光,桃木劍這一次斬下去估計也不能用了。
另外,自己的體力也所剩無幾。
只有這一次機會了,必須一擊成功。
趁著不能動彈,封樾凝神觀察深袍僵尸的身體。
脖頸頭顱、心臟,對于正常人來講是致命傷的地方,對僵尸卻不是。
“難度是四肢?”
封樾稍作一想,很快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哪怕僵尸再怎么和人不一樣,他也不覺得四肢會是要害。
真要四肢被斬下一條,大不了會對行動造成一定的麻煩,但絕不至于將其徹底消滅。
而頭顱之前已經(jīng)被斬了下來,那么唯一值得考慮的地方便是上半身了。
封樾看向心臟處,已經(jīng)試過一次肯定不是這里。
看向心臟的左側(cè)感覺也不可能,之前整個胸前都被黑狗血、糯米粥多次噴灑,頂多是有些痛苦,并未見深袍僵尸有什么特別異常的反應(yīng)。
再往下看,直到腹部附近,他不由心里一動。
“腹部之前并未怎么受到傷害,莫非是這里?!?p> 總的來看,現(xiàn)在值得懷疑的地方就只有四肢和腹部了,相比較而言,腹部似乎更加有這個可能性。
而且他依稀記得,村里大夫說過腹部乃丹田所在,是人體生命力的根本。
這時,深袍僵尸的身體開始一陣顫抖,顯然是想震裂鎮(zhèn)尸符。
封樾不再猶豫,雙手聚齊桃木劍,用上全身力氣,對準深袍僵尸腹部直接刺去。
只見桃木劍由上直下,劃出一條細線,猶如尖刀切入豆腐一般,直接刺進深袍僵尸腹部。
“滋滋”腥臭煙氣大作。
這次煙氣比以往加起來的都要濃郁。
封樾惡心得直欲作嘔,心里卻為之一振。
深袍僵尸渾身顫抖,抖得極為厲害,若是頭顱還在,估計嘶吼聲都能響徹整個附近的山林。
鎮(zhèn)尸符也跟著劇烈抖動,似乎隨時會崩裂。
封樾感覺不妙,立馬要拔劍跳開。
桃木劍往上一拔,帶起更多腥臭煙氣冒了出來。
突然,桃木劍拔出一小部分便拔不出來了。
封樾毫不猶豫,迅速松開桃木劍,便要跳開。
然而剛要行動,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低頭一看,只見深袍僵尸一只滿是尖利指甲的手抓住桃木劍,另一只抓住封樾的胳膊,而其胸前的鎮(zhèn)尸符已是不知何時崩裂。
封樾大驚,想掙脫,無奈深袍僵尸力氣太大,根本無法做到。
“唰”得一下。
深袍僵尸抓住封樾,將其朝遠處扔去。
被一股大力帶著撞到地上,封樾跟著來回翻滾幾下,又撞到了一棵樹上,撞得他五臟六腑猶如翻江倒海,十分難受。
顧不得疼痛,他立馬站起來,全身戒備,防止深袍僵尸奔來襲擊自己。
然而想象中的景象并未出現(xiàn),深袍僵尸握住桃木劍,往腹部一推,將原先封樾拔出來的一小部分再次還原,似是生怕再有煙氣冒出來一般。
接著它單手撐地,想要站起來,但很快又跌倒在地。
封樾看著深袍僵尸的樣子,知道這次他找對地方了,腹部的確是其致命所在。
只是......他看向深袍僵尸的樣子,跌倒在地,想要站起來,又再次跌倒在地。
似乎剛才自己那一劍并沒有將其徹底絞殺,不知是位置偏了一點還是桃木劍被腐蝕的太過嚴重所致。
但不管怎么樣,依照深袍僵尸目前的樣子,想要追上來,恐怕是很難了。
他不再理會深袍僵尸,轉(zhuǎn)頭尋個方向,朝山頭攀爬。
此時,山道寂靜無聲。
月光如水,斜照下來,灑滿整個山道。
突然,山道旁一處草叢里一陣聲響。
一只手扒開草叢,露出了封樾那年輕而又略顯老成的臉。
他爬出山坡,來到山道上,氣喘不止,老半天才緩過勁來,不由長出一口氣。
今晚的惡斗實是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
回想剛才被其一抓,力量之大超乎想象,這還是對方已經(jīng)變得頗為虛弱,若是開始被抓住,恐怕早已命喪其手。
怪不得黑山寨那幫土匪如此懼怕僵尸,若不知道其致命所在,直接對上,凡人根本不是其對手。
封樾望向山神廟的方向。
估計那邊此時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
或許江氏布行四人只是凡人,尸變而成的僵尸不如深袍僵尸,但畢竟有四個僵尸,且山神廟到處都是血腥,更容易激發(fā)僵尸的兇性。
想到這里,封樾生怕四個僵尸追來,掉頭就要走。
可剛邁出幾步,一股涼意瞬間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