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伯恒伸手一翻,拿出一張符箓。
封樾定眼一看,正是之前燃燒蝙蝠所用火符。
宗伯恒將火符往赤紅長劍一貼,快速掐訣,連續(xù)數(shù)道法訣不斷射入火符上面。
頓時,火符光芒大盛,一股前所未有的炙熱之力將赤紅長劍包裹住,劍身熱息不斷增長。
封樾見狀,快速掐訣,正元劍化作一道寒光直射而去,直取其胸口。
雖不知宗伯恒要施展什么神通,單從氣勢上來講,也可能看得出來非同小可。
所以必須在其施展完畢之前將其打斷。
“嘣”得一聲響。
正元劍近身的剎那,赤紅長劍氣息暴漲,一下將其反彈出去。
“哼,小小下品法器,螢蟲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宗伯恒冷笑一聲,再度掐個劍訣,往赤紅長劍一點。
只見其上紅光大盛,與火符所化光芒一結(jié)合,跟著一道巨大無比的火蛇迸發(fā)而出,纏繞在赤紅長劍之上。
高溫?zé)崂藵L滾而來,整個大廳被烤得炙熱難耐。
封樾心中一驚,這火蛇看起來比之前火符直接所化要強大多了。
他略微一想,馬上明白過來,赤紅長劍本是火屬性飛劍,火符威力被其吸收,兩相結(jié)合之下,發(fā)生質(zhì)變,才形成了如此強大威力的火蛇。
赤紅長劍攜巨大火蛇橫在眼前,火光照出宗伯恒殘忍、猙獰的面龐。
他大聲狂笑一聲,說道:“方道友,還有什么底牌盡管使出來吧,若是你能接下老夫這一招,那紫陽花送于你又如何?!?p> 說著就要掐訣,催動赤紅長劍進攻。
可就在此時,他剛要有所行動,極度猖狂的面龐突然變得凝固。
不解,震驚,恐懼......
一瞬間,各種表情來回變換,最終定格在恐懼上面。
封樾神色一變,本來看著赤紅長劍勢大,打算催動利毒刃迎敵,而現(xiàn)在見宗伯恒有些不對勁,不由暫停下來,靜觀其變。
他順著宗伯恒的目光,看向其胸口。
什么都沒有。
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不對,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胸口蠕動。
還有血跡出現(xiàn),先是血滴,跟著很快蔓延成為胸前的一大塊血斑。
“撕拉”一聲。
胸口道袍破裂。
一道細影從胸口一穿而過。
手指粗細的血線一下子噴涌而出。
血液先是鮮紅,接著轉(zhuǎn)綠。
封樾見狀,心里一驚,這是柳化成的細蛇。
宗伯恒艱難地想轉(zhuǎn)過頭看看,可僅轉(zhuǎn)了一下,就仿佛失去力氣一般,倒了下去,再無任何氣息。
這次細蛇襲擊的地方同樣是胸口,神魂來不及逃逸,徹底死絕了。
空中包裹住火蛇的赤紅長劍沒了控制,跟著掉落地上。
而隨著宗伯恒的倒下,其身后通往溶洞的破洞再度露了出來,里面緩緩走出一背著大葫蘆的中年男子,正是柳化成。
只見其胸口滿是血跡,可看起來卻是一點事都沒有。
“柳道友,你果然沒死?!狈忾欣淅涞?。
從細蛇出現(xiàn)的時候,他就知道柳化成沒死,所以現(xiàn)在見到本人出現(xiàn)已是不再吃驚。
只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之前的確已經(jīng)身亡,看其身上血跡也是真的,那到底如何活過來的呢。
這件事情弄不明白,若是與其為敵,不確定性可就大大增加。
柳化成面若寒霜,沒有說話,走到宗伯恒尸體跟前,怨毒地看一眼,手里一掐訣,幾道風(fēng)刃飛出,將其大卸八塊,這才臉色稍緩。
看來,封樾心里暗想,這復(fù)活之法成本很高,否則依其極深的城府,不可能將憤恨表現(xiàn)得這般明顯。
“柳道友的起死回生之術(shù)如此神奇,可否賜教一番,讓在下也長長見識?!彼囂街鴨柕馈?p> 柳化成此時面色已恢復(fù)如常,伸手一抓,將宗伯恒尸體腰間的儲物袋拿到手里,掛在腰間,不動聲色道:
“方道友說笑了,柳某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術(shù),不過是些不入流的法術(shù),入不得道友的法眼?!?p> 封樾心里暗嘆一聲,知道想套個話出來已經(jīng)不可能了,這番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之前是否已經(jīng)死過,讓人猜不透深淺,如此才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柳道友不愿意說,在下也不勉強?!彼谅暤?,“現(xiàn)在只剩下我二人,是不是該考慮如何分配紫陽花了?!?p> “那依道友所言,該如何分配比較合適呢?”柳化成問道。
“既然只有我等二人,當(dāng)然是五五分成,每人各一半?!狈忾械?。
柳化成沉吟一下,回道:“方道友也見到了,剛才柳某遭受宗伯恒這老賊的襲擊,所以他那一份自然也該由柳某來繼承,這樣分三份,柳某兩份,道友一份如何?”
封樾心里冷笑一聲。
他沒想過占便宜,但也絕不容許對方占自己的便宜。
“柳道友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他淡淡道,“估計道友在洞里也看見了,剛才在下同樣遭到宗伯恒這老賊的襲擊。”
“要是這么算,在下是不是也可以要求兩份,而給柳道友一份?!?p> 柳化成一聽,眉頭一皺,直直盯著封樾,眼里不帶一絲感情。
封樾面色陰沉,同樣毫不相讓。
“現(xiàn)在只有柳化成一人,哪怕動手,自己有上品法器也不懼,只要其敢動手,大不了就將其除掉?!彼輩柕叵氲馈?p> 一時間,大廳里火藥味十足。
“道友說的也有道理,既如此就這么定了吧?!绷赏蝗凰煽谡f道。
“紫陽花還在溶洞,”他接著又道,“我們一起去將它摘取下來分了吧?!闭f著不待封樾回話,轉(zhuǎn)身朝溶洞走去。
封樾神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改口。
但既然同意五五的分法,那再好不過。
他心里這么一想,便跟在其身后前往溶洞,同時保持高度警惕,防止對方突然發(fā)難。
走了幾步,沒什么問題,這才略微放下心來。
柳化成在前,此時已進入溶洞。
封樾見狀就要跟上。
然后在路過宗伯恒尸體時,異變陡生。
只見一道細影突然從尸體下方竄出來,直朝其胸口掠去。
封樾大吃一驚,沒想到柳化成的細蛇斬殺宗伯恒后,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藏身到了其尸體下面。
此時來不及躲閃,他直接拿正元劍擋在心口。
“砰”地一聲巨響。
細影撞在正元劍上面。
緊接著“咔嚓”一聲,正元劍雖擋住攻擊,卻也斷裂開來。
由于距離極近,細蛇沖擊力道巨大,直接將封樾撞上旁邊的石壁里面。
石壁上破碎的石板本來搖搖欲墜,這時轟隆隆全部被震落下來,砸在封樾身上,將其埋在了里面。
“哼!”
柳化成冷哼一聲,從溶洞里走了出來,雙手快速掐訣,朝空中的細蛇一點。
只聽細蛇一聲嘶叫,沖著落在封樾身上的石板鉆去。
宗伯恒的襲擊,已是讓他極為惱怒。
而姓方的什么東西,這個時候還敢來搶。
既然如此,反正早晚都要死,那現(xiàn)在就去死吧!
柳化成心里狠狠想著,臉上不自覺露出殘忍的笑意。
可很快,他的笑容立時僵持住了,跟著臉色一變。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失去了與細蛇的聯(lián)系。
“轟隆”一聲。
封樾化作灰色人影從石板堆沖了出來,震得覆蓋其身上的石板碎片到處亂飛,或砸在墻上,或砸在地里。
與此同時,正元劍斷作兩截落了下來。
還有兩條細影從天而降,掉落地上,正是之前的細蛇。只不過已是一分為二,被從中間攔腰斬斷。
封樾從空中落下來,身旁一把短刃浮在空中,冷冷注視著對面。
“你......你敢殺我的靈蛇!”柳化成一見地上斷作兩截的細蛇,不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后化為猙獰的惱怒。
他抬起頭,充滿殺意的目光望向封樾,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
“那是......那是上品法器!”
可在見到利毒刃后,神色不由接連大變,從惱怒變得震驚,最后一臉貪婪。
“好啊好啊,怪不得方道友如此有底氣,原來有著上品法器作為底牌,之前算是柳某看走眼了,沒想到道友隱藏的如此深?!彼蝗淮笮σ宦暤?。
還在宗伯恒和封樾對戰(zhàn)時,他就聽到宗伯恒提及封樾有些底牌。
但當(dāng)時并沒在意,修士有些底牌再正常不過。
然而怎么都沒想到,封樾的底牌居然會是上品法器。
法器雖然是煉氣境修士所用,但在整個臨州修仙界,由于法器資源短缺,極少見到煉氣境修士有人擁有上品法器,到頂也就是中品法器。
至于上品法器,可是只有各大宗門觀主、長老等筑基修士才能擁有的。
由此可見上品法器的稀缺。
而有了上品法器,他的實力就可以更上一層樓,哪怕單獨對上煉氣十二層修士也是有著必勝的把握。
因此,搶奪上品法器據(jù)為己有,成了他此時要滅口封樾的最大動力。
封樾看著柳化成,將其滿臉的貪婪之色看在眼里。
從對方的反應(yīng)看,應(yīng)該是沒認出來這把利毒刃的來歷。
只是,他豈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想要這把上品法器,先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