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一早六點不到唐喻就起了,平日里黃老爺子就這時間出門遛鳥買早點,唐喻在客廳沙發(fā)坐了會兒,徹底清醒之后去喊忻夏麥起床。
忻夏麥知道唐喻要帶她去檢查身體,說什么也不肯去,唐喻不解:“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讓我這顆心安安定定的行么?”
沒睡醒的眼睛還紅著,忻夏麥說:“醫(yī)生說現(xiàn)在可以半年去一次,今年3月初我才去過,都挺好的?!?p> “你去不去?”唐喻換了投資人的語氣,朝她伸手,“不去的話現(xiàn)在把你的檢查報告單拿來我看看,拿不出來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外公外婆?!?p> “去。”拿長輩要挾人,忻夏麥妥協(xié)了。
礙于唐喻的特殊身份,怕影響醫(yī)院正常秩序,唐喻的高中同學讓二人直接開車到員工專用的地下停車場,那邊能避開人群,蘇凱旋則早一步到醫(yī)院取了掛號單,在五樓神經(jīng)外科等待著。
忻夏麥最不想踏進的地方就是腫瘤醫(yī)院,這里的人間生死都是痛苦的煎熬。
一樓大廳里,一個背著白色帆布包的女孩突然哭叫了起來:“今天掛不上號?我和爸爸好不容易才來的,一千多公里的路,我爸爸鼻咽癌擴散了!怎么辦怎么辦,求求你們!”
唐喻緊牽著忻夏麥的手,顯然被這一幕刺了下心,忻夏麥內心動容表面卻格外平靜,對唐喻說:“這長長的隊伍里,多的是這樣的人,醫(yī)院后面有一條老街,住滿了病人和家屬?!?p> “大麥,之前有人陪你來嗎?”
“我姑來過,因為穿戴太扎眼,在這里被一個大爺拉著給他孫子求救命錢,后來她就再也不敢來了。不過為了給我積德,她通過醫(yī)院給那個4歲的孩子捐了錢,當年還給醫(yī)院的慈善基金捐了錢救助兒童。”
“以后我都陪你來,直到你再也不用來?!碧朴鬏p輕碰了下忻夏麥的疤痕位置,雖然被濃厚的黑發(fā)覆蓋,但自從這道痕跡他見過之后,夜里半夢半醒就能看見它,被它壓得透不過氣。
二樓血液科候診處,戴著黑色漁夫帽的男子在架攝影機,拍攝的對象是一位年輕的媽媽,懷里抱著孩子。
兩人沒有駐足,這里平日就有不少記者蹲點,并沒什么好奇怪。
蘇凱旋見到唐喻后怕暴露就什么話也沒說,把單子往他手里一塞就準備撤了,唐喻叫住他:“明天八點到?!?p> “知道?!碧K凱旋偷瞄了眼忻夏麥,繼而看著唐喻,“你檢查完告訴我一聲,那樣都好放心,沒別的事我先去忙了?!?p> “去吧,路上小心?!?p> 等蘇凱旋走后,忻夏麥抬頭瞪唐喻:“唐老師,咱們說好的保密呢?”
“我跟他說我這陣子偏頭痛厲害,要來最好的神經(jīng)外科查一查,有什么問題嗎?”
忻夏麥:“……”
唐喻陪著忻夏麥就診、做檢查,所有的結果都出來后才松了口氣,他的大麥恢復的很好,這幾年她乖乖吃藥按時復診,只是醫(yī)生那句“千萬不要勞累,要注意鍛煉身體,保持身心健康”讓他擔憂,在劇組誰不累?
導演最累!
兩人準備回家,走到二樓時看見漁夫帽男子再和滿面愁容的年輕媽媽講話,從包里掏出一個牛皮信封,看厚度是兩萬塊錢,還說:“姐,我現(xiàn)在就這些,你放心,等我這片子一賣就有錢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p> 唐喻只能看清他的下半張臉,但已經(jīng)足能辨認,這人是他過去的情敵——陸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