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兩天之后的夜晚,馮志康和徐香凝走出鬧哄哄的食堂,向著教室的方向走。此刻,徐香凝很緊張,說真的,她還沒有逃過晚自習,這一次,為了朋友,她必須這么做。
“不得不說,食堂的菜確實不好吃,環(huán)境也不好?!瘪T志康抱怨道。
徐香凝不放過任何一個冷嘲熱諷的機會:“是啊,食堂的環(huán)境怎么可能比得上少爺?shù)呐阕x房?!?p> 馮志康笑了笑,“切”了一聲,然后說:“別廢話,任洛辰和袁青青說不定已經(jīng)出校了?!?p> 對了,他們今天的任務(wù)就是為袁青青搶票,成功的概率沒有人知道,只希望電腦可以更加給力一點吧。
而他們倆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找好校內(nèi)接應(yīng)的人。眾所周知,晚自習時學校是不開門的,所以必須從小路進來,而這條小路,知道的人不多。
凌宇飛就是其中一個。
馮志康走進教室,萬事俱備,卻還是發(fā)生了一個意外——凌宇飛不在教室。
徐香凝對著馮志康翻了個白眼:“你為什么不下午找他?。空媸菬o語,等趕不到你就完蛋了?!?p> 馮志康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來回踱步了兩步,正巧看見了從后門進來的許顏雨,于是沖了過去。
許顏雨明顯被嚇到了,不過臉上還是面無表情,用兇狠的語氣問:“你干嘛?”
“幫個忙?!瘪T志康用哀求的語氣說。
“什么事?”
“等凌宇飛回來,讓他第二節(jié)自習結(jié)束之后去楓晴大橋路口等我,別過馬路。其實,準確來說不是等我,而是等我們四個。”
馮志康指著他的座位,許顏雨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怎么出的去?”
“他上次逃晚自習怎么回來的?肯定是有方法?!?p> 許顏雨將雙手抱在了胸前:“那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要是路被封了呢?”
“那就沒辦法了唄?!瘪T志康說完,回頭看了一眼鐘,急忙說,“不行,要走了,想知道更多,跟著凌宇飛一起來唄?!彼f完,拉住徐香凝的袖子,走出了教室。
許顏雨看著眼前的一幕,臉上出現(xiàn)了迷離的笑容。
出了校門,鉆進隧道,里面的學生不少,大部分都是去書店或者文具店的;也有一些小販在買一些小玩意兒,城管偶爾會來趕人,可是,小販卻永遠不會消失,因為“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穿過國道,迎面見到了袁青青和任洛辰,袁青青的臉上沒有表情,也許是因為緊張;任洛辰則依然如一個傻子,看著馮志康傻笑,好像逃課讓他更加興奮了。
“那我們就出發(fā)吧!”任洛辰說著,叫得很大聲,好像真的是什么光榮的事情。
“你去哪?”果然,太張揚是會受到懲罰的,一個聲音從身邊傳來,眾人轉(zhuǎn)過頭,看見了云寄海。
于是,場面陷入了尷尬了境地,直到馮志康站了出來:“我們?nèi)ツ暮湍阌嘘P(guān)系嗎?”
云寄海笑著說:“確實沒什么關(guān)系,可我就是想知道,不可以嗎?”他竟把厚顏無恥的理由說得如此正當。
“是不是可以帶他一起去啊,多一個人,多一分可能性。”任洛辰說,他可不在意馮志康和云寄海之間的矛盾,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看出他們之間的矛盾。
袁青青看著徐香凝,把選擇權(quán)寄托給了她,畢竟,青青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位男生。
“你說呢?”徐香凝看向了馮志康。
馮志康笑了笑,問云寄海:“我們可不是逃自習,我們已經(jīng)和老師溝通好了,你呢?敢跟過來嗎?”
“為什么不敢???我都說了,我是差生,沒什么不敢的?!?p> 于是,這個隊伍又擴大了一些。任洛辰不停地和云寄海說著他們的計劃,云寄海不住地點頭,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看來,他果然是差生的典范。
“走沿河吧,反正有時間多。”這是徐香凝的提議,于是,所有人向著河邊移動,下坡,來到一片草地,繼續(xù)走,便來到了最旁邊的小路,河水在他們下方五米左右,正安靜地流動著。
這里沒有燈,卻并不暗,因為對面就是全向陽最繁華的地帶,雖然沒有什么高樓大廈、沒有標志性建筑、卻依然燈光四射。唯一帶了手機的徐香凝打開了手電筒,周圍的草木清晰了起來。
身邊,河水反射著人造的燈光,卻有一種自然的感覺。它從楓城來,要流向晴川,龍?zhí)妒邢蜿柨h不過是它途徑的一個小縣城,可它卻在不經(jīng)意間將美麗與滋潤留了下來。
眼前,“向陽楓晴大橋”魁梧地橫跨兩岸,將城市的萬家燈火與向山的纏綿恬靜相連,將絢爛與安寧相連。徐香凝不知道這座橋是什么時候建成了,她只知道,從自己記事開始,它便肩負起自己的使命,讓楓晴河不再成為兩岸百姓溝通的阻礙。
徐香凝看著眼前四位朋友的背影,在手電筒的光照下,影子被拉著很長很長。她覺得,這樣的感覺真的太美好了。她多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像曾經(jīng)在摩天輪上的感覺一樣。
她又一次想到了時間,三年之后,他們會去向哪里呢?他們還能不能和現(xiàn)在一樣,沿著河,緩緩地感受美好呢?
她好像一直都是如此感時傷懷、多愁善感,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云寄海和任洛辰聊著天,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走到了前面;也許是因為緊張,袁青青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而馮志康一直走在徐香凝的身邊,雙手插在兜里。
寒冷的風吹過,冬天的夜晚是最難熬的。徐香凝裹緊了棉襖,馮志康見狀,問道:“你冷嗎?”
徐香凝搖了搖頭,很快反問了一句:“我冷的話,你有什么辦法呢?把棉襖脫給我?”
馮志康冷笑了兩聲:“你這女人好惡毒啊,我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嗎?”
前面的袁青青回過頭,忽然問了一句:“如果沒搶到票怎么辦?”這也印證了徐香凝的想法——她真的很緊張。
“就沖你今天的著裝,晚上肯定穩(wěn)。”徐香凝笑著說。
袁青青笑了。確實,今天的她,系著紅色的圍巾,校服下面也是紅色的棉襖,一看就喜慶。
終于,他們來到了楓晴大橋上。這座橋并不寬,一共只有四個車道,卻要容納那么多往返的車輛,可見它有多么堅強。
來到了楓晴大橋的中央,右邊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左邊是微風吹拂著的河水;前面是繁華的廣場、后面是魁梧的向山。而他們這樣的小人兒,就是這風景最好的點綴。
橋并不長,很快,他們來到了廣場,站在了一家網(wǎng)吧樓下。五個人并排矗立,相視一笑——好戲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