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講，在大戶人家不論管事的當(dāng)差的干活的，本身例錢或工錢不高。
有點機會，總會揩點油水的，只要不過分或明顯侵犯主人利益，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沒有哪位主人因為這么一點小錢去追究。
就算是皇宮里當(dāng)值的太監(jiān)宮女，也不敢說誰就清清白白的，甚至表現(xiàn)的更為嚴(yán)重。
像程家這樣的人家，也一定有這樣的事，只不過越是主人身邊親近的仆從丫鬟，情況還分兩種。
要么對主人忠心耿耿一文錢都不貪，要么暗地里比誰貪的都狠。
小錘這種實誠姑娘，估計就是前一種情況，她和姐姐大錘跟在大小姐身邊那可是出生入死的打擊犯罪啊，這忠心，日月可鑒啊。
程呂霞對她們也疼愛，待遇絕對不是普通的丫鬟那么簡單，說是當(dāng)姐妹那么相處，也差不多。
楊思源很想給她解釋這其中的道理，后來想想，對一個單純的人，一個沒接觸過社會灰暗面的人說太多，她不見得能理解。
只有她慢慢見識的多了，你不用解釋，她自然慢慢就懂了。
這種生意中的潛規(guī)則，不論古今中外，到哪都有的，它不光彩，但你不能說它不合理。
人的本性里有貪婪的一部分，起碼人類進(jìn)化到現(xiàn)在還沒發(fā)生本質(zhì)的改變。
他只能故作深沉的說，“日子久一點，你自然就懂了?，F(xiàn)在我只能告訴你，眼下看著我們吃虧了，但從長遠(yuǎn)看，我們不吃虧?！?p> 小錘還是搞不懂楊思源說的吃虧和不吃虧究竟區(qū)別在哪，現(xiàn)在和將來的意義又是什么。
總得來說，一大早就賣了一貫錢，大家心里是開心的，對楊思源的糕點生意，懷疑少了很多，希望多了不少。
回家路上補充原材料，中午到家隨便吃幾口飯便繼續(xù)制作，大家積極性已經(jīng)高了很多，臉色也從疑惑變成了興奮。
楊思源蹲著看烤爐里的火候，“Duang”，忽然感覺腦袋瓜被什么東西擊中了。
他扭頭觀瞧，不遠(yuǎn)處站著女俠和大錘小錘，她們裝作若無其事的抬頭看天，像極了剛剛做了壞事的三個小孩子。
楊思源覺得她們有點淘氣，倒也沒在意。
回頭繼續(xù)忙碌，“Duang~”又來了一下，他再扭頭，仨人繼續(xù)裝傻賣呆。
楊思源在地上找了找，發(fā)現(xiàn)兩根小樹枝，估計她們就是拿這玩意丟他的。
楊思源不動聲色慢慢回頭，數(shù)了三個數(shù)立即又扭回頭來。
“哎吆！”
這回被“Duang”到的腦門子。
“小翠，你干嗎呢？拿樹枝子丟我干嗎？”
小錘攤開雙手，“姑爺不是我?！?p> “我都看見了，你沒事閑的慌就去睡午覺，在這添什么亂？！”
小錘很委屈，“姑爺真不是我，前邊兩次是小姐和姐姐丟的。”
女俠嗔怒，大錘直接去揪小錘耳朵。
小錘邊躲邊抱怨，“小姐你吹牛，姑爺明明就是個笨蛋，你卻說他能接住射過來的利箭，騙人！他連樹枝都接不??！”
“嗯？”
思源·楊比尼克·楊臉上的問號還大，你們在搞什么東西？
女俠解釋，“真沒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當(dāng)時離的距離不到三尺，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
可能是小樹枝太輕了，速度太慢，換個石子能快一點，和當(dāng)時的情況會更像一點?！?p> 楊思源是親眼看著小錘去撿石子了，嚇得趕緊跑。
心說你用石子丟不出能殺人的效果，我的金剛護(hù)體可能開啟不了，最終結(jié)果，可能是被你這個軸女子丟的一頭包。
結(jié)果他用肉身不但證明了人是跑不過石子的，還證明了他的腦袋是不如石頭硬的。
“你們看，姑爺明明就接不住嘛，不信我再來一下?！?p> “你你你，你別來了！”
楊思源捂著腦袋氣洶洶地走回來，指著程呂霞質(zhì)問，“你們有沒有點正事了？”
接著他轉(zhuǎn)向小錘，“我說小翠啊，你們大小姐沒騙你，當(dāng)時我確實接住了射過來的一支箭。
但是啊，那全是蒙的，蒙的你懂嗎？
就像你丟石子，你能每次都丟中同一個目標(biāo)嗎？”
小錘認(rèn)真點頭，“我能啊，我練過。”
楊思源大無語，他很想扒開小錘的腦袋瓜子，瞧瞧是咋長的。
就沒法跟她講道理，他只得去跟程呂霞抱怨，“她不懂，你得懂吧？”
女俠搖頭，“我也沒搞懂，你當(dāng)時是怎么接住的？”
楊思源直接回頭繼續(xù)去干活，沒法聊了，一家子沒一個正常的。
好在見楊思源有些生氣，女俠還是拽著大錘小錘回房了。
周蓉蓉還在替她們解釋，“她們就是調(diào)皮了點，你別往心里去。你，頭上起包了嗎？還疼嗎？”
楊思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不疼的?！?p> 男人嘛，再苦再累也得憋著，就算疼，能說嗎？
忙了一陣，楊思源出去洗臉。
小菊和周蓉蓉一起生活多年，漸漸發(fā)覺了姐姐的變化，也意識到了什么。
“姐姐，楊公子，很好嗎？”
周蓉蓉一開始不知道怎么回答，輕輕嘆了口氣，才緩緩道，“這個好，要怎么衡量呢？
要是和以前咱們曾經(jīng)接觸的那些男人相比，那些人有錢，有勢，也許也更有才華。
楊公子呢，可能不如他們?？伤灿兴膬?yōu)點?！?p> “什么優(yōu)點？”
“他活得真實。窮困潦倒是他，頑皮跳脫是他，身體力行是他，包容忍讓也是他?！?p> 小翠反駁，“狡猾奸商也是他。”
蓉蓉笑了，“可我們是最不能這么說他的人啊?！?p> “?。俊?p> “我們曾今經(jīng)歷的，和他現(xiàn)在正在經(jīng)歷的，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人為了生存，總會做一些自己不喜歡，卻又不得不做的事，我們賠笑，他也賠笑，我們又什么資格說他呢？”
“哦?！?p> “你也別為了過去難過，我們守住了我們想守住的，他也正在守住他想守住的?！?p> “同病相憐嗎？”
“可能吧。”
……
下午的銷售也很順利，可能是上午吃過的那些孩子們給才子糕無形中做了宣傳的緣故。
一天毛利兩貫多錢，連周蓉蓉也驚訝，一塊小小的才子糕竟可以有這樣的賺錢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