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信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的場景讓信人腎上腺素瘋狂分泌,如果不是這身衣服自己昨天才見過并且印象深刻的話,信人感覺自己已經物理意義上地奪門而出了。
始作俑者將自己的頭發(fā)撩到身后,沖著信人打著輕飄飄的招呼:“呀吼~信人小哥,你還好嗎?元氣?”
信人盯著戶部伊吹,一語不發(fā)。
戶部伊吹輕輕地飄離信人的身邊,沒心沒肺的用袖子遮掩著嘴,聳動著肩膀,最后終于忍不住還是捂著自己的肚子大笑起來。直到發(fā)現(xiàn)信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淡漠,她才漸漸地收斂起自己放縱的笑聲,但還是無法掩飾嘴角的笑意和眼角溢出的淚花。
“抱歉抱歉,我真的好久沒有這么嚇唬過人類了,所以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睉舨恳链狄贿叢林劢?,一邊道著沒有誠意的歉,然而信人對此無動于衷。
“真的非常抱歉!!”戶部伊吹見到自己沒有辦法用玩笑掩蓋過去,當即就在信人面前做出了鄭重的土下座大變申之姿?!笆俏义e了!還請千萬不要把這件事上報!務必!拜托了??!我真的不想加班!”
雖然信人心中的怒氣并沒有完全消退,但是他還是對于「土下座」這種道歉式的比較級還是有所耳聞,雖然他對于另一種道歉方式印象更加深刻。
“道歉的時候不是該露出肚皮嗎?”
然而當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信人就后悔了,他記起來了《Urara迷路帖》似乎是14年的作品,在這個時間點搬出來只會讓人聯(lián)想到某句熱搜臺詞。
“什么?。窟B胸部都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嗎???”對于這種亞文化明顯很了解的戶部伊吹很快就明白了信人在指代什么,她故意作出吃驚的表情,又微微低頭,裝作一副羞澀的樣子:“唔…如果是信人小哥你的話也不是不行……”
這個妖怪……信人扶住了額頭,將自身的重心完全依托在椅子的靠背上,提不起勁跟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歲的妖怪解釋。
或許是知道信人沒有再追究她嚇人的過失,戶部伊吹漂浮著遠離信人的身邊,裝模作樣打量起信人的房間來。
“不錯不錯,看來你還是有聽進去我的話,好好地把宅物都收起來了呢~”戶部伊吹拉開柜子,點點頭,隨后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咦,怎么只有這么點?”
“喂,不要隨便查看別人的隱私啊……”信人有些無力的申訴。
“哦,我懂了!”戶部伊吹完全沒有理會信人的意思,反而是恍然大悟的擊掌道:“原來宅的不是你,是你的靈魂??!”
……
這話從字面意義上來說確實沒有錯,但不知道為什么信人就是覺得這句話很怪,像是在罵他。
似乎是打趣夠了,戶部伊吹站在了深山信人側面,讓自己保持與信人同等的高度,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吹剿砬榈淖兓?,信人也知道輕松的嬉笑時間已經結束,他放下了捂著額頭的手,擺正了椅子,與戶部伊吹面對面。
“雖然有些事涌泉寺那邊有她的想法,但是我們法音寺也一樣。”這樣說著,戶部伊吹從袖口抽出了一份明顯大于袖寬的文件袋遞給了信人,信人下意識接過,眼睛卻盯著戶部伊吹的袖子。
“別看了,這可是妖怪的法術,你學不會的?!睉舨恳链禂[著手,袖口在信人面前晃來晃去,除了纖細的手臂之外看不到任何東西。
但是這仍然沒能打消信人心中的期待,他一邊打開封裝袋一邊問:“五山天狗不也是人類嗎?她們的法術又是在哪里學的?”
“秘~密~”戶部伊吹拖長了語調,接著向信人解釋道:“這些事情信人小哥你以后或許會知道,現(xiàn)在就算知道了也沒有意義哦。畢竟不解決現(xiàn)在這件事的話,信人小哥你能不能安全撐到那個時候都是問題呢?!?p> 信人拿出了文件袋中薄薄的幾頁訂好的紙張,封面上還寫著“僅供內部閱讀”的加粗大字。
文件的內容是之前發(fā)生的三起與「B·A·M」有關的自殺事件的概要,大部分都是彩印的圖片,只有在關于死者的尸檢報告和近期行蹤部分有大量的客觀文字概述以及分析。
第一起事件是在三個月前,在西京極地區(qū)久保田町的一座公寓,附近短期女子大學的學生被發(fā)現(xiàn)在自己家中自殺,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死者在學校沒有什么人緣,報案人也是她打工的餐廳的店長,無從推斷吸食毒品的經歷。
第二起事件則是在一個月前,在三條地區(qū)壬生東大竹町的民宅中,一位附近的染工被妻子發(fā)現(xiàn)在浴室割腕自殺。從證言來看,死者吸食毒品至少有兩個月,而且據(jù)鄰居反應,死者似乎有家暴的行為。
第三起事件是最近發(fā)生的,時間是一周前,地點在JR五條車站,死者是一位音樂學校的老師,目擊者稱他是在電車來前撞開了正在等車的人群然后翻越出了站臺。據(jù)他的同事透露,死者在死亡一周前就有焦慮的癥狀。
三起事件在地點上并沒有能聯(lián)系得上的線索,死者們生前都只在固定的范圍內行動,找不到讓他們交集的緣由。由于關系者部分記憶的缺失,他們無法回憶起死者生前接觸過哪些人,而某些關鍵的監(jiān)控錄像也被提前清理。
唯一可以作為可靠依據(jù)的是自殺地點越來越靠近京都當下的中心,而且時間間隔越來越短。
而在報告的結尾總結處也對此有所提及,并作出了推論:“那里并非是妖怪生活的中心,如果犯罪者真的對某一方抱有惡意的話,只有可能是“人類”。”
信人看到了結尾報告人的署名:二巖菖蒲,心中對這位天狗又多了一層認知。
“涌泉寺的座中也得出了和信人小哥你相似的結論呢,或許就像你剛才寫的那樣,畢竟厭惡人類的妖怪其實并不在少數(shù)?!笨吹叫湃朔喭戤?,戶部伊吹接過了話題。
“被掠奪的生存空間也好,被改變的生活常識也罷,人類占據(jù)主導地位已經很久了,會有不滿也是理所當然的吧。”聯(lián)系上三船雛和自己所講述的一些雜論,信人也作出了感慨。
“怎么搞得好像信人小哥你對妖怪好像也很了解似的,明明只是昨天才加入的新人,口氣還真大啊~”戶部伊吹擺著一副前輩的樣子,想要教育一下信人,卻還是放棄了,將話題再次指向了「B·A·M」的連續(xù)事件。
“目前我們對于是否將你的自殺事件一并歸入到卷宗中還存在分歧,所以沒有你的相關檔案,抱歉啦~”
“分歧?”信人有些疑惑,雖然他自己知道自己并不該歸入這個分類,但是這些妖怪又是怎么知道的?
“其實主要提出分歧的還是我家的老板啦,那位法音天狗。”戶部伊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因為她分析過你最近的一些行為習慣,發(fā)現(xiàn)你似乎一直都有自殺的傾向?!?p> “大概是從四月份開始,每天你都會在五條大橋上駐足,注視鴨川的時間長達半小時。所以我們有理由推斷你不止一次想過投河自盡,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這在深山信人的記憶中確有其事。
“同時我們也調查到你在這一個月內有過購買鎮(zhèn)靜劑、安眠藥之類藥物的紀錄,我們推測你大概是希望能夠抑制癮癥并發(fā)時候的躁動?!?p> 這也確實發(fā)生過,抽屜中的藥瓶便是最好的證明。
“總而言之,這樣一位在不斷抑制自己的自殺情緒的人是極其容易受到刺激,最終確定自殺的念頭的,所以如果能夠從你這里得到確認的話便是再好不過了,所以還希望你能夠告知我們?!?p> 信人陷入了沉默,他沒想到會有人將自己過去的行為習慣分析的這么透徹,而且確實能夠和自己的記憶中的一些情節(jié)對上。
“是吵架……一個月前我和忍吵了一架,然后就在昨天……”
“我一直在服用的鎮(zhèn)靜藥物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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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潮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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