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榆在雜亂無章的思緒里睡去,手機都忘了充電。
以致于第二天手機早已經(jīng)關(guān)機,而他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錯過了孟繁桐早上八點半的回復(fù):“抱歉,昨晚休息的早,沒看消息。同時謝謝你的安慰,有些東西不放棄也沒用。我以為沒有牽掛就會活不下去,看來只是我做不到而已?!彼巡皇钱?dāng)年的人,所以再也畫不出那樣靈動的線條了。
只能尋找一個寄托,追著這個目標(biāo),似乎她的人生才不會那么難過。
雖然不知道他的真正來意,但孟繁桐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沒有惡意。
她一個窮光蛋,的確沒有什么值得圖謀不是嗎?
而梁少榆在評論區(qū)掀起的巨浪,則被他拋之腦后了。
起床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梁少榆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充電就去洗漱了。
昨晚就只吃了面條,今天又睡過了頭,早餐沒吃上,已經(jīng)有些饑腸轆轆。
但是他又不想做飯,于是決定去小區(qū)外面吃銅鍋洋芋飯。
在電梯里才把手機開機,已經(jīng)十點半了。
梁少榆百無聊賴的看著電梯里的廣告,放著歌的藍(lán)牙耳機里卻傳來一聲QQ信息提示音。
他打開手機,是他設(shè)置了特別關(guān)心的孟繁桐。
看了信息的梁少榆頓時狂喜不已,她沒生氣,可是話中卻帶著郁結(jié)之意。
在監(jiān)控室的小區(qū)安保人員看著電梯的的那個人,他突然對著手機揚起笑臉,瞬間又沉下臉來,舉止怪異。
要不是看著眼熟,他會以為是小區(qū)里出現(xiàn)了怪人。
梁少榆在電梯里狀若瘋癲的樣子只有一人看見,出了電梯,他又恢復(fù)如常。
老板把飯端上來的時候,看見是他,立刻熱情的打招呼:“喲,小伙子,是你?。『脦滋鞗]見你來了?!?p> 梁少榆之前常去,跟老板也算是熟識。
梁少榆沒說話,倒是先拍了一張照片發(fā)給了孟繁桐,并附帶了一句話。
“生活還是很美好的,比如這香氣四溢的洋芋飯。”他完全忘了,自己以前都只是覺得這家店便宜又實惠,還不用自己動手罷了。
才認(rèn)識一天,他就跟人家分享自己的生活日常,還絲毫沒察覺到有什么不對。
拍完照片他才抬起頭回話:“前幾天挺忙的,就自己在家里煮了點飯菜?!?p> 老板不知道他的工作,只是見他每次都是獨來獨往的,所以并不知道他前幾天都在被催更。
這次見他卻和之前有所不同,于是便道:“你這是分享給女朋友的嗎?吃個飯都要報備?。俊?p> “不是,我們現(xiàn)在只是普通朋友?!崩习暹@話把梁少榆說的滿臉通紅,慌亂的扒了兩口飯。
他那一副情竇初開的樣子,坐在對面的老板都被逗都笑了。
店里每天都人來人往,老板見過太多的分分合合了。
他覺得這位客人倒是挺有趣,每次來都是悶頭吃飯,期間也不像其他人那樣打電話、刷視頻之類。
每次熱情的跟他打招呼,他都沒什么表情,總是問什么答什么,如果不想回答就沉默。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會覺得自己一腔熱情被潑了冷水,而他倒不覺得有何不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不想回答就不答,至少真誠。
如果得到的是一個謊言,豈不是更沒意思。
也或許,他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這個人也同那個人一樣的沉默寡言,身上總是死氣沉沉的樣子。
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了一個人,似乎讓他又重新煥發(fā)了生機。
如果當(dāng)年自己也早點出現(xiàn),是不是他們的結(jié)局也會有所不同呢?
想到這些老板的笑又變成了無奈的笑:“沒關(guān)系,你加把勁,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p> 聞言,扒飯的梁少榆抬頭眉眼含笑的回道:“謝謝!”
這晃眼的一笑,不知是觸動了他哪根心弦。老板起身道:“那你先吃著,我去忙了?!?p> 這次梁少榆沒有說話,只是點頭示意,畢竟他嘴里剛包了一口飯,實在不方便。
其實,梁少榆也不是看不到老板的熱情,只是他習(xí)慣了一個人,習(xí)慣了做一個旁觀者。
孟繁桐還在做初會的真題,卻看到有人已經(jīng)吃著香噴噴的飯菜了,那一刻她的想法是:果然,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她沒有即時回復(fù),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做午飯了。
畢竟她和這個人真的不熟,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把剛才做題的那一頁右上角折起來合上,起身淘洗了一小碗米和四季豆、小瓜一起煮上。
她用的是蒸鍋,下層煮菜,上層放少許的水蒸飯,很方便。
每次她都會在鍋底放很多水,防止自己一不留神把水燒干。
有一次她做題鉆了牛角尖,鍋里的水差點因此燒干,但凡稍微晚一會兒,都要出大事。
好在她還算冷靜,馬上關(guān)掉了插座電源,直接把鍋端到水龍頭底下接冷水。
原本以為鍋可能已經(jīng)廢了,沒想到除了底下黑了點兒,其它完好無缺。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反正算是躲過一劫吧。
有了前車之鑒,后來她才稍微上心了些,看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就去看一眼。
吃了飯她照例去遛彎兒,又看到了那個涼亭里的人。一群老人在熱火朝天的打牌,只有他靠坐在柱子邊默默不語,顯得格格不入。
可她明明是個臉盲癥,卻能“認(rèn)出”同一個陌生人。
今天她沒有蕩秋千,只是走了一圈便往回走,天氣熱得她有幾分難受。
至于梁少榆,他則是去“守株待兔”,皇天不負(fù)有心人,他等到了。
今天比昨天早到了些,看來時間上不是特別固定,但是路線是固定的啊。
抬頭看了一眼耀眼的夏日,算了,下午再來吧。
他可不知,孟繁桐這是才有不久的習(xí)慣。她本來是不喜歡出門的,是孟響說她身體差,跑兩步就喘,才讓她每天吃完飯下樓消消食,也當(dāng)鍛煉了。
不然兩人同住一個小區(qū)兩三個月,也不會才見到這么兩次。
還有個原因是兩人的作息時間不一樣,梁少榆總是在晚上趕稿,中午出去吃一頓飯就回去休息,下午才又醒來,過得就跟蝙蝠一樣晝伏夜出。
雖然孟繁桐作息時間也沒那么規(guī)律,但也只是比原來在公司上班的時候晚些。
她又特別不喜歡熱鬧,挑的時間幾乎都是人少的時候出去,所以之前梁少榆“觀察生活”的時候沒有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