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榆發(fā)送飯菜的圖片時,孟繁桐正潸然淚下。她對著廚房的鍋拍了照片發(fā)過去,并由衷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他并不清楚孟繁桐在謝自己什么,而孟繁桐說謝謝他讓自己開始好好的吃飯,也謝謝他這么認真的給自己回應(yīng)。
有時候溫暖就是一句話、一張紙,就是這么簡單而又近在咫尺。
與其說人人都能獲得幸福,她覺得人人都可能獲得幸福更貼切。
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都不相同,有人夢想家財萬貫,有人卻想要平房三間。
孟繁桐認同“存在即價值”的觀念,因為他們的存在才讓她留戀人間。
時鐘可能停擺,可時間不會停止。有人惶惶度日、有人枉死他鄉(xiāng)、有人不知所終,而施暴者以為時間和金錢會沖淡一切,所以裝聾作啞、依舊肆意張狂。
身上的傷痕可能會變淡,心傷可能會變淺,但傷害永遠是傷害。
她認為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永遠相關(guān),過去也曾是“現(xiàn)在”組成,過去和現(xiàn)在通向未來。
過去讓她誤入“荒漠”,但是她一直在試圖回到正軌,尋找屬于自己的未來。
梁少榆收到孟繁桐的回復(fù)后開心的去更新自己停更許久的小說了。
男女主角正式相見,便有了變相的“牽手糖”。這一點足以讓讀者亢奮,何況是作者第一次反常般停更許久后的“牽手糖”。
他們之前就在猜測作者可能有意中人,最近章節(jié)的內(nèi)容在他們眼里便是“實錘”。
讀者在評論區(qū)“炸了鍋”,好些女友粉脫了粉,理智粉則獻上祝福。
羅心瑤作為霧杺的忠實粉絲,當(dāng)然是要獻上祝福的。
她當(dāng)初是處于擺爛的心態(tài),搜索時發(fā)現(xiàn)了《入夢蝶》,這鼓舞她考上大學(xué),學(xué)了人們不理解的漢語言文學(xué)專業(yè)。
當(dāng)時的評論還很少,沒有多少人發(fā)現(xiàn)她心里的寶藏小說。
家人都認為她是自己想通了,卻不知道她是在準(zhǔn)備擺爛時“撿到寶”才肯往前走。
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xiàn)夢想,簡直不要太開心。
讀大學(xué)后,她成為了開朗得有些過分的“搞笑女”,逢人就安利霧杺的小說,再也不復(fù)當(dāng)年的畏畏縮縮。
霧杺是給了自己力量和勇氣的人,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他的女朋友,她只是希望有生之年能見自己的偶像一面。
如今他已經(jīng)有數(shù)不清的粉絲,不缺她一個人,但她卻依然為自己是他的骨灰級粉絲而自豪。
她沒有“小作文”似的大段文字祝福,只有一句話:“愿你前程似錦、歲歲長安、得償所愿!”
這句簡短的祝福卻意外的收到很多點贊,被頂?shù)搅嗽u論首頁。
羅心瑤為此感到開懷,大概是因為很多人也是這樣衷心的祝福著他吧。
而引起評論轟動的人沒有只言片語的回復(fù),只是靜悄悄的點贊了首頁的那條點贊頗多的評論。
羅心瑤發(fā)現(xiàn)作者本人點贊自己的評論,就像是自己和偶像對話一般、自己的祝福送到了他那里。
她高興的在課堂上拿著手機站了起來,這簡直是在挑戰(zhàn)老師的底線。
大學(xué)老師可沒有高中老師那般嚴厲,大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她這明晃晃的拿著手機拍桌而起,哪位老師能忍呢?
防止她擋住后面的學(xué)生,于是她像初中生一樣在角落里罰站。
本來這也就罷了,她又在后面似笑非笑的樣子,徹底點燃了老師的怒火,又被趕到門口罰站。
和她交好的徐栩幸災(zāi)樂禍,等下課后卻拉著她八卦:“開心成這樣,是被暗戀的師兄表白了嗎?”
羅心瑤卻道:“可比這還要讓人開心。”
徐栩被勾起好奇心:“什么事情能比這還要開心呢?中彩票了?”
“那倒沒有,但是我的偶像點贊我的評論了?!敝胁势惫倘蛔屓碎_心,但是這于她而言可是具有不一樣的意義。
徐栩立刻想起了被羅心瑤天天掛在嘴邊的霧杺,自己也被她安利過小說。但是她一直都順風(fēng)水水,完全無法那樣共情。
“恭喜你?。〗K于受到偶像的關(guān)注了。”她雖然不能理解,卻是由衷的為她開心。
被罰站并沒有影響她的心情,兩個人就抱著課本開開心心的去了食堂。
晚上徐栩在電話里向徐文遠說起這件事,就像是自己中彩票一樣開心。
這樣無憂無慮的妹妹很好,不用像自己一樣。就是不知道她那個好姐妹是個什么樣子,兩個人怎么就能好成這樣?
依然是平凡無奇的一天,孟繁桐和梁少榆都按照以往的習(xí)慣過著。
只是不同的是,他不再躲在涼亭里悄悄的關(guān)注著她,而是光明正大在她常坐的秋千旁靜候她的到來。
看著落日灑在高樓上的金色,仿佛能感受到照耀在自己身上的溫暖。
孟繁桐散步后走到?jīng)鐾つ抢铮谎劬湍芸吹阶谇锴系陌滓履凶?,他轉(zhuǎn)過頭微笑的樣子仿佛整個人都散發(fā)著微弱卻又圣潔的光芒。
她摘下耳機坐在他身旁,抬頭望向自己住的樓層,此時那里沒有燈光。
剛從公司出來那段時日,她很開心,終于逃離了那些人,一想到那個地方有家人在就能得到活下去的力量。
后來他們總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安排她的作息時間,聽他們講要實現(xiàn)什么樣的計劃,聽他們講要好好找個人結(jié)婚......她總希望自己回去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各自回到房間休息。
她開始有些害怕回到那里,所以她總是盯著那層樓的燈光。她總是走的很慢很慢,最后還要去秋千那里坐很久很久,企圖拖延回去的時間。
而無論拖延多久,終究還是要回去的,她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棲息。
他們出差的日子,孟繁桐依舊保持著他們所制定的作息規(guī)則,一個人卻感覺輕松了很多。
雖然能明白他們是在為自己好,卻讓她感覺不適應(yīng)。而最大的不適應(yīng)是來自于她的大哥孟響。
大概是少年時候種下了隔閡的種子,經(jīng)過生活的瑣碎委屈澆灌致使隔閡的樹苗茁壯成長,兩個人便也沒什么共同的語言。剩下的仿佛只有教育和指點。
孟響自己因為信佛,在知道孟繁桐也不想結(jié)婚時總是在說:“我是真的不想成家,你要想好自己是真的不想成家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
她沒有向他說過自己的遭遇,除去那些隔閡外,還有另一個原因。在明知那個人和妻子不歡而散以后又來糾纏自己的情況下,他竟然試圖繼續(xù)撮合。
一想到那間房間里的事情,她就惡心的反胃。
她嚴重懷疑,他看那個人的時候是不是有濾鏡?怎么就能無視一般將自己的親妹妹往火坑里推?
對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其他人都不清楚,而孟濤和孟景對那個人的底細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他從來不提撮合兩個人的事情。
非要去夾女生碗里的菜,借酒裝瘋跑到女生的床上躺著不起來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梁少榆和孟繁桐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悄悄的陪伴著對方,仿佛能隔絕這座城市的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