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通大概到了飯點,玉蟬提醒了一句,郁江月便移步去吃飯。
王氏已經(jīng)起了,在屋里喝著水,叫旁邊丫頭給按摩著,見這平日里最懶的姑娘居然起早了,叫人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奶過來。
“坐下,喝水了嗎?”
郁江月點點頭:“喝了?!?p> 然后懶狗一樣癱在小桌上。
“再喝一碗羊乳?!蓖跏献搅擞艚律磉?,將精致的碗向郁江月那邊推了一下。
“娘,我剛出去走了一遭了,累了,我不想喝。”郁江月扭動身子,無意撒嬌。
“今天已經(jīng)初三了,不用出去串門。你喝了這個再去睡,我也不攔你?!?p> 王氏戳了戳她。
郁江月突然清醒。
好家伙,我的親娘,她在戳我的癢癢點啊。
猶如觸電一般,郁江月彈坐起來,乖巧地笑著,“噸噸噸”,一口干完了羊乳。
抹了一把嘴,郁江月倚靠到王氏身上,聽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我昨天基本見完見王家的哥兒們了,大多教養(yǎng)得都還不錯,討人喜歡?!蓖跏系?,“之前參加宴會,也有見過其他家的郎君,就是不知道咱們瑤瑤喜歡什么樣的?!?p> 郁江月嘟囔:“那你先看二哥的吧,你看他這不也還沒內(nèi)啥么……”
“你二哥跟你能一樣嗎?他已經(jīng)基本要定下來啦,過幾日進了皇宮,我跟皇后說一聲。兩家有商有量,很快就能完事兒了?!?p> 王氏揉了揉這閨女的臉,圓鼓鼓的,看著就健康可愛,現(xiàn)在女大十八變,更是越發(fā)漂亮。心里高興的同時,也在發(fā)愁。
“你看你又跟一般的姑娘不大一樣。正經(jīng)姑娘哪像你這樣,連發(fā)懶都發(fā)的這樣的明顯?!?p> 王氏繼續(xù)說道:“偏偏你又不是那種嬌縱的性子,受了委屈也不怎么說,找個地方躺著或者瞎玩兒玩兒,也就日子過去了。你這樣的性子,隨便找人嫁了,我怎么放得下心?”
郁江月點點頭。
想當(dāng)初高中的自己怎么也沒有早戀過,親媽就很擔(dān)心。
再加上有一段時間癡迷于某種新興的性向,親媽一度懷疑自己喜歡女的。
后來明確表示之后,她又擔(dān)心自己找不下好的,才高中就開始給她講愛情婚姻什么的。
“沒事兒,”郁江月又扭了兩下,“女兒還想多陪陪爹娘呢,不著急嫁人?!?p> 王氏笑著把她摟住,“你要像珠珠那樣,我反倒放心些。她聽話單純,但心里不像你一樣藏得住事,有什么委屈一定會跟我們說。這樣倒挺好……”
母女倆一頓談心,到了飯點,家人們又陪著吃了飯。
然后郁江月就回了自己屋,開始換出去玩的衣服。
其實原本也不需要這么正式的,誰叫他提前幾天跟自己說了么。郁江月想起除夕那天她在走廊遇上沈沅,被這家伙拉住說了一通話,就忍不住地笑。
這算約會了吧?
真可惜我高中沒有過經(jīng)驗。郁江月重重地嘆了口氣。
想當(dāng)初,自己拉著幾個閨蜜,欣賞另一個閨蜜的戀愛,幾個人笑得好像是自己談了一樣。
然而并沒有。
下面丫頭拿上來幾件新做的衣服。真是美輪美奐,漂亮得挑不過來。
最后挑了一套海棠紅的百褶裙,鏤花蝴蝶,外面套了一件烏色的對襟披風(fēng)。
實在是來了這里花里胡哨,很少見什么特別樸素的衣服,自己也就逐漸習(xí)慣了這樣花的衣服。層層繡花,精致到無以復(fù)加。
牙粉起床時擦過了,還用不用再擦一遍?
郁江月糾結(jié)了一頓還是又擦了。非但再擦了一次牙粉,郁江月還認認真真上了些粉,點了胭脂,涂了口脂。
香粉就不用了,總覺得那種味道嗆。
郁江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本來身上的衣裳都有熏過香,這樣淡淡的有些香味就足夠了。
等到沈沅來的時候,郁江月已經(jīng)打扮好了。
沈沅站在門口,手里舉著一個漂亮的果子,一會兒將手放到馬面前,一會兒又趕緊將手舉起,總之就是不叫馬吃到。
“驢子,聽話點兒,不要見著吃的就想吃。”沈沅輕輕拍了一下馬兒的頭。
馬兒趁他不注意,猛的揚起頭來,一口咬下了果子,得意洋洋地吧唧著嘴,將果子咽了下去。
帖子已經(jīng)遞進去了,自己早在除夕當(dāng)晚就過來和這個丫頭說清楚了,現(xiàn)在估計還在梳妝?
姑娘們對待這種事可能還要更認真一些。
“沈沅!”郁江月噔噔噔跑出來。因為天氣到底沒有徹底變暖,現(xiàn)在還是日日里戴著手爐暖手,自然就空不出手去提裙子,跑起來也就步子小些。
沈沅見她又是一身海棠紅,看著嬌艷,眼里一下盈滿笑意:“上馬吧?!?p> 郁江月將手爐遞給他,方便上馬,結(jié)果摸到了他的手,當(dāng)真是冰涼徹骨。
“你不冷嗎?”郁江月爬了上去,小心翼翼。
她現(xiàn)在冬天,穿的臃腫,上馬也怕一不小心壓著馬,動作就得小心一點。
沈沅在下頭扶著她,然后自己也上去,將手爐放回她手里,“我乃熱血男兒,不需要這些勞什子。”
“好好好。”郁江月問,“今天去哪里?”
“咱先去廟里逛?!鄙蜚湎肓讼搿?p> 這是他根據(jù)以往的各位兄弟約會時的經(jīng)驗決定的。也要感謝他們,在自己沒有開始之前,試驗了那么多次,才讓他這樣有經(jīng)驗。
今天不著急,去廟里也是一路遛過去的。
沈沅半攬著郁江月,一顛一顛,看小姑娘在這兒緊張地坐著,不由得笑。
然而郁江月畢竟穿著披風(fēng),戴著帽子,壓根兒沒聽到這家伙笑。
沈沅便湊前一點:“你放松一些,免得一會兒磨的腿疼。”
郁江月半轉(zhuǎn)過頭去狠狠瞪了她一眼。
初三已經(jīng)開始恢復(fù)正常生活了,廟里人來人往,門前雜耍貨商應(yīng)有盡有,零零散散,遠遠看過去十分熱鬧。
逛寺廟可能是古代男女約會的常用方式吧。
郁江月想到古代小說里那各色男女,無論約會私奔,大多都有在寺廟里發(fā)生的樣子。
看來世界變了,有些東西還是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