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你怎么樣?”
皇帝一走,鉤弋夫人又坐到了床邊。
雖說自己是個孩子,但現(xiàn)如今卻是十八歲的腦子啊,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婦坐到了跟前,劉弗陵連忙往里邊縮了縮。
“母親,孩兒沒事了!”
鉤弋夫人轉(zhuǎn)頭對著侍女,“今晚,陛下估計不會召我去服侍,你就早些去休息吧,我在這里照顧弗陵,若有事,我再喚你!”
“諾!”
什么?留下來照顧我?劉弗陵心頭一緊,尷尬地笑著搖頭擺手。
“不,不,不,母親,誰都不用!我自己就行!”
鉤弋夫人一聽覺得很奇怪,平時都是嚷著要母親陪著睡,不準(zhǔn)母親去皇帝那邊,怎么今天這般表現(xiàn),“弗陵,可你這身體剛剛好一些,夜間肯定是不能離人的!”
劉弗陵順勢爬起,站到了屋內(nèi)正中,來了一套現(xiàn)世流行的毽子操,逗得鉤弋夫人直笑。
真是天佑我兒,這和剛才判若兩人,真是神奇。
“母親,你看,我現(xiàn)在完全好了,讓我自己睡就行,夜里千萬不要安排人照顧!”
又是一陣哄騙,才把鉤弋夫人和侍女送出去。
送走老母親。
獨(dú)自坐下來的劉弗陵這才有功夫理了一理思緒。
這具身體的原本主人,是漢武帝劉徹的六子,最小的一個兒子。
大哥是衛(wèi)太子劉據(jù),這會已經(jīng)去見漢高祖劉老三了。
二哥劉閎也已經(jīng)在十年前就狗兒屁了。
剩下來活著的哥哥還有三個。
燕王劉旦。
廣陵王劉胥。
昌邑王劉髆。
衛(wèi)太子劉據(jù)一死,漢武帝就沒有立過新太子了,朝野上下,儲君之位成了人人眼紅的目標(biāo),哪怕那些大臣自己做不了皇帝,那也要提前布局,看好誰了,就早點(diǎn)押注,一朝天子一朝臣,押對了,那以后就有好日子過了。
但是太子之位自古就是一個比較敏感的話題。
最出名的是大清的康熙朝,九龍奪嫡,把弘歷口中的滿清第一巴圖魯是整的身心俱疲。
不看后面的,就看看西漢,劉邦想過換太子,劉徹的老爹漢景帝劉啟還廢過太子。劉啟絕對是個狠人,除了廢太子,還廢皇后,歷史上第一個被廢的皇后就是劉啟開的先河。
老子是狠人,那兒子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啊,但事實(shí)證明,兒子比老子還要狠。
這個狠人十六歲登基,做了四十幾年皇帝,風(fēng)里來雨里去,打匈奴,征百越的鐵骨頭,硬漢子。
毫不夸張的說,漢武帝劉徹是漢朝乃至整個封建王朝時期最偉大的君主之一,一生政績斐然。
但到了晚年,那是六親不認(rèn),光是巫蠱之禍,就死了很多皇親,除了馬上要祭祀的衛(wèi)太子,還不乏幾個公主,其他受牽連被處死的人數(shù)以萬計。
歷史中,年老的帝王都擔(dān)心一件身后事,就是子少母壯,比如呂太后和孝惠帝劉盈的情況,兒子做不了主,一切都是老娘說了算,從而導(dǎo)致外戚勢力強(qiáng)盛,差點(diǎn)顛覆了劉氏皇權(quán)。
但是這畢竟是身后事了,皇帝一死也看不見了。有一個情況比這個更可怕,就是皇帝還沒死,父老子壯。
所以武帝還沒死,就惦記著他的皇位,那可是大逆不道,尤其現(xiàn)在他老了,身體也不如從前,兒子卻逐步強(qiáng)壯,還要擔(dān)心兒子謀反,變得更加多疑。
立太子這事,是很微妙,很謹(jǐn)慎,很小心的事情。
現(xiàn)世有限的歷史知識里,自己就是漢武帝之后的皇帝啊。那不就萬事OK了,劉弗陵內(nèi)心泛起一絲波瀾!
直接躺平就好了!
欣喜之余,他卻又突然搖了搖頭,系統(tǒng)爸爸停機(jī)前明確說過,如若自己不去爭取,一切都可能改寫。
那自己也不一定是史書中記載的皇位繼承人,想躺平,那是不可能了!
更糟糕的是,自己現(xiàn)在在老爹的心里就是一個癡兒,印象并不是很好。
現(xiàn)在武帝最喜歡的就是昌邑王劉髆了。封王的這些年,都沒讓他前往封國,而是一直留在長安,足見武帝對他的喜愛。
劉據(jù)一死,劉髆也成為朝野上下一些人最看好的接班人。
“不行!既然穿越一回,必須放手一搏,爭取得到這個皇位!”
卷起吧!劉弗陵!
一天的經(jīng)歷太多,想著想著,他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天還不亮,鉤弋夫人便過來了!屋內(nèi)情況,讓她大吃一驚。
“我兒今天怎么不用喚,就自己起來穿好衣服了!”
劉弗陵苦笑,這一夜,睡得并不舒服,那床硬得擱背,被子也是蓋得難受,面料實(shí)在是不如人意。
現(xiàn)世的被子,哪怕一學(xué)期不洗,黑得發(fā)亮,也比這個舒服多了。
睡不好歸睡不好,畢竟這已經(jīng)是這世里,上好的床鋪了。
看著關(guān)切自己的老媽,劉弗陵不免又產(chǎn)生一絲憐憫,畢竟史書里記載過,武帝晚年賜死了她。
不過沒關(guān)系,一切都可能改寫,自己一定要救下老媽。
“兒啊,今天你看到其他人哭,你可也要跟著哭呀!尤其在你父皇面前!”
“哎,兒啊,如果你能當(dāng)上太子,以后做了大漢的皇帝,娘可就有福了!”
前一句是囑托,說給孩子聽的,后一句則是自我安慰,說給自己聽的。
可是兒子做繼承人,那也只能想想。
自己只不過是漢武帝巡狩時,當(dāng)?shù)毓倮魹榱擞懞没实?,送上的女人?p> 父親早死,沒有顯赫的娘家,只有一個弟弟在朝廷做個小小的郎官。
現(xiàn)如今自己靠著年輕漂亮受到皇帝寵愛,可劉徹都一六十好幾的糟老頭子了,又壞得很,自己才二十幾歲,幾年后,宮車晏駕,怎么辦?靠誰呢?
唯一寄托就是眼前的兒子了。
誰不想做皇帝?誰不想自己的兒子做皇帝?只不過現(xiàn)在不敢說罷了。
可惜啊,自己背后沒有支持的人,兒子也天生愚笨,不受皇帝喜愛。
“娘,這話在這里說說就好了,千萬不能在外隨便說!”
一句提醒,讓鉤弋夫人很是吃驚,弗陵那語氣像一個頗有城府的長者。
但隨后她又搖了搖頭,弗陵畢竟還是一孩子嘛,偶然的一句無心之語而已。
星學(xu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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