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一震驚的目光落在地面上那對人影上,一男一女兩名人類徹底走出了巨劍陰影下的石縫。
少女貌美如畫,膚色白皙,玉腿修長,整體像是一件玉白的瓷器,但是她纖細的腳踝上卻套著比她藕臂還粗的灰色鎖鏈,讓人憐惜。
在她身后跟一名健碩的青年男子,他皮膚黝黑,背著三桿黑色長槍,臉上畫著黑白的迷彩,像是一名土著。
他與少女保持著足夠的距離,堅毅的臉色仿佛在表明自己的身份,他是名死心塌地的仆人。
二人仰望著天空里的少年,少女沒想到這么多年竟然會再次見到活著的人類,而且還是如此年輕的少年。
蕭十一望著那名黑黝黝的男子,冷聲道:“就是你偷襲我?”
男子緩步上前,高大的身軀將少女遮住,他神色凝重,沉默不語,靜靜望著那名少年。
蕭十一臉色平靜,飛劍懸在半空,黑黝黝的男子此刻非但沒有歉意,反而伸手從后背上抽出一桿黑槍,他身姿挺拔宛若一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正傲視著那名神秘少年。
金光像是獵鷹狩獵般瞬間俯沖而去,在眾猴驚愕的目光中,金品飛劍抵著持槍男子的眉心,只要蕭十一微微的念頭,飛劍瞬間就能穿透他的腦袋,連帶他那高傲的神色一同抹除。
“還是算了吧,殺了你也無用?!笔捠恍α诵Γ瑳_著那名臉色蒼白的女子道,“你是主子?”
戴著腳鐐的少女仰著脖子,白皙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回道:“是?!?p> 蕭十一沒有意外這個結(jié)果,沖著少女道:“你既然有個會御物的仆人,應是大家族的小姐,怎么會淪落至此?”
問人落魄的經(jīng)歷,無疑是一種失禮與羞辱,但少女不得不回答。
少女眼神微沉,回憶道:“我本生在這方天地,家境殷實,不曾想域外惡靈入侵,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生靈涂炭,這里很快成了人間地獄。”
“就沒有強者站出來?”蕭十一發(fā)問,顯然這里的人是有修行能力的,那名黑奴就是最好的證明。
少女吸了口氣,無奈道:“這方天地的強者被惡靈吞殺殆盡,領主只好求助避世域外的道統(tǒng),后來巨劍如雨,這片小天地更加搖搖欲墜,無數(shù)生靈連同著域外的惡靈一同埋葬,若不是神仙下凡,這里早已毫無生機,而那猴王是我的家禽。”
無論是域外惡靈還是巨劍如雨,都是毀滅這里的主要源頭,蕭十一臉色深沉,“所以,他見到了御劍的我就忍不住出手了?”
那名男子凝望著少年,沉默不語,眼神卻默認了,他確實將對方當成了劍門派來的門人。
少女高聲道:“我沒有想到劍門如今依舊存在,還出了位這么年輕的天才?!?p> 蕭十一并沒有太多的得意,反而有些沉重,如果域外惡靈真如他所猜測,那這個地方絕對是一處危險之地,不然所謂的神仙不會到來。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問道:“你口中的神仙是何模樣?”
那名沉默不語的黑奴喝道:“放肆,神祇可是你這等凡人能議論的!”
蕭十一微微一笑,輕撫右手食指的神戒,一道晦澀而神秘的氣息向著地面撲去。
“是……是……神的氣息!”高傲的黑奴眼神巨變,膝蓋不受控制地彎曲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除了牙齒和眼珠外,臉色逐漸發(fā)白,像是被水洗褪色了。
那名少女猶豫片刻后,主動跪了下來,不過是單膝,從神色來看,并沒有黑奴那樣夸張,反而略微有些欣喜。
少女垂眸道:“您難道認識仙女大人,從她口中得知此處?”
“她是什么模樣?”
少女并沒有描述,反而從懷里取出一張卷軸,雙手奉上。
蕭十一抬手,隔空取物已經(jīng)不在話下了,甚至他能把那名片女也取過來。
卷軸飛到身前,緩緩展開,像是滑落玉臂的薄紗,一道身影映照出來,竟然是她!
蕭十一愣住了,心想怪不得是你催促我了,眼前的仙女模樣正是慕容蘭,她身著藍色長裙,與云海天里所見一模一樣。
小黑兔、青松……蕭十一不禁想起了兩位偶遇的動植物,心里有些愧疚,答應照顧好小黑兔的事并沒有做到,反而將對方給弄丟了。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親愛的姐姐。”蕭十一半真半假道,此刻只能如此說,才顯得親切。
單純的師徒或恩人關系都顯得自己吃虧些,但是姐姐這層關系最好,如果說自己吻了她,是她的道侶,那此刻絕對會天降神雷劈死他。
少女道:“大人這次所來,是否要取器源?”
蕭十一微微一愣,不解道:“什么器源?”
……
云層上慕容蘭臉色微變,卻沒有發(fā)作,畢竟他管林安雅叫姐姐,自己憑什么不能?
反而中年男子臉色不好看了起來,神的氣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分析,那都不是程鑫那倒霉孩子能抗衡的,他扭頭看著老者,明白了對方提醒他節(jié)哀的意思了。
你管這叫節(jié)哀?但不如直接說準備開席好了,還好只是攝取了參賽者的血精和靈精,否則追求磨礪的同時還真有可能把對方送走。
再好的種子,再如何磨礪,也不能讓其死亡,因為死了一切都沒有意義,讓其成長到一定程度,依舊能達到磨礪的效果。
一劍磨十年,無論從十年前劍胎開始打磨,還是成劍十年后開竅,終將成為利器,但是脆弱的人類不一樣,弱小時給予重壓很可能直接夭折,不如長成后給予更強的重壓讓其鋒銳。
婦人望著那名跪地的少女,突然心跳了一下,問道:“難道她是亞種……”
慕容蘭道:“嗯?!?p> ……
劍淵里,程鑫一邊尋找著山洞,一邊觀察著四周,能見度太低,他好幾次掉到地洞里,有一次差點折斷了重要的把柄。
“瑪?shù)?,這什么狗屁的血脈之力,副作用太大了!”程鑫不滿的吐了一口唾沫。
咯吱一聲,角落里響起了一道輕微卻刺耳的聲音,仿佛夜晚安靜的路邊突然傳出鬼鬼祟祟的響聲。
程鑫一驚,望向角落,一道大小如鼠的黑影在白霧中晃動,像是喝醉了一般,左串右跳。
什么玩意兒!程鑫心里炸毛,這什么詭異的東西,能感覺到它正在打量著自己。
“giegiegie~”詭異而猥瑣的笑聲穿透迷霧,一道黑色的鼠臉突然浮現(xiàn)在程鑫的鼻前。
“臥槽!”程鑫驚罵一聲,屁滾尿流地摔向一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giegiegie~”黑色的鼠怪撲向程鑫,像是遇見了美味的食物,迫不及待要進食了。
隨后痛苦的叫聲響起,程鑫當即咬破手指,用血涂在金品錘上與黑鼠大戰(zhàn)。
盯著地上的黑色尸體,他憤怒無比,該死黑鼠竟然咬他的屁股!
“真晦氣!遇到這么吃人的玩意兒?!?p> ……
蕭十一跟著少女走進一旁的山體裂縫,這兒有一半墻體是猴王座下的巨劍。巨劍上不知用何等手段挖出了巨大的坑洞,還裝了兩扇門。
望著那緊閉的房門,蕭十一眉頭微皺,孤男寡女不好吧?
少女踏上階梯,推開房門,輕聲道:“大人,請上來?!?p> 我要上來啦,我要來啦!蕭十一腦中無聊的念頭一閃而過,踏上階梯跟著少女走進石室里。
還真是家徒四壁啊,蕭十一站在桌旁,掃視著床和柜子,難以想象這樣貌美的千金小姐能在此處長久居住,相比城市里的富貴家的姑娘,一盒胭脂真的是太寒酸了。
嘎吱一聲,房門緊閉,少女走向床邊,蕭十一心一緊,我還沒有經(jīng)驗啊!
只見少女從床邊的柜臺里取出一個精致的匣子,人頭大小,流轉(zhuǎn)著清光,一看就是好東西。
少女轉(zhuǎn)身走到蕭十一身前,跪著雙手捧匣,恭敬道:“大人,這里面就是器源。”
“起來吧。”蕭十一接過匣子,轉(zhuǎn)身走到桌前,打開匣子,頓時眼睛一亮。
“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