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拭目以待
“哦？經(jīng)不起考驗？”張麻子想了想。
“為何經(jīng)不起考驗？”
“沒有經(jīng)過絕望的反抗，是最容易滿足的，也是最容易變回原先狀態(tài)的反抗，所以…經(jīng)不起考驗?！碧K明道。
“清封建王朝末日，您想想有多少反抗者？”
“先有義和團、后有太平天國…這些都是民間反抗者，你能說他們沒有實力？”
“有，而且…實力不弱，幾乎是一呼百應(yīng)，可是到了后面，總是容易滿足，之后…便止步于大事未半之境地?！碧K明道。
張麻子沒有插話，靜靜聽著。
“然后…就被覆滅了。”
“那是舊時代的革命了?！睆埪樽拥?。
言下之意，新時代不同。
“新時代，有辛亥革命…有各地的起義，可最后終歸于軍閥，百姓甘愿受軍閥的統(tǒng)治，因為無論誰統(tǒng)治，似乎都是一樣的，不好不壞，說活不下去吧，又能茍延殘喘，說活得下去吧，又似乎真的只能活下去，總會有一線生機，可就是這一線生機，就能讓他們甘愿被奴役。”蘇明道。
“所以，哪怕剝削他們的是瘋狂如黃四郎，還是流水官縣長，亦或者兩人賣到us的兩大家族，他們也不敢反抗?！?p>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真正激起鵝城百姓的反抗，就要讓他們絕望？”張麻子問。
“絕望之后，便是一股不可抵擋的洪流，連整個時代都可以掀翻，薄弱的斗志…只會小遇而安！”蘇明道。
張麻子聽聞這些話之后，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忽然覺得，六子開竅之后，不僅變聰明了，城府變深了，而且…人，也變得冷漠了。
“可，那畢竟是人命??！”張麻子道。
哪怕是殺伐決斷如張麻子，都感覺自己無法像蘇明一樣了。
“革命，是需要流血的，是需要犧牲的！”蘇明道。
“而且…鵝城的百姓，對他們好可以，但是…你不能對他們太好，想要改變這個時代的現(xiàn)狀，不可把自己放在百姓的角度，百姓…就像一把最鋒利的，最有利的武器，可是…他們終究是工具！”蘇明道。
“你這話我可不認(rèn)同！”張麻子越聽越覺得離譜。
“我們都來自于百姓，怎能把百姓當(dāng)工具？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馭民之策，是一門學(xué)問…好吧，這么說可能有點不禮貌，那咱們換一種說法吧，團結(jié)百姓，利用百姓的偉大力量，共同實現(xiàn)我們民族的偉大復(fù)興，是一門學(xué)問?！碧K明道。
張麻子心中很不認(rèn)同這個這個說法，可是…潛意識又覺得沒問題。
慈不掌兵。
可能，就是這個道理吧。
“我覺得吧，讓他們自己拿起武器反抗，已經(jīng)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凡事，慢慢來嘛！”張麻子還是堅持要用溫和一點的方法。
“如果爹你說的有用的話，那咱們拭目以待吧?！碧K明攤手。
“會有用的！”張麻子鄭重點頭，不僅是對自己，也是對蘇明的一種反對。
“坦白說，我也希望有用…那樣的話，可能將來就不會受許多災(zāi)難與犧牲，也不用敵人把我們殺得絕望了，才在絕望中反抗?！碧K明嘆息一聲。
…
次日。
張麻子和一眾兄弟距離在縣衙。
“我決定不走了…”張麻子當(dāng)眾宣布。
“?。坎蛔吡?！”湯師爺非常不滿意。
“為何不走？我們是為錢而來的吧，錢已經(jīng)到手了，誰家的錢不是錢？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我知道你想對付黃四郎，可是來日方長啊，犯不著這個時候跟他硬碰硬，你也知道，現(xiàn)在他對你有了防范之心，此時想要對付他何其困難，不如日后等他松懈了，我們再回來不好嗎？”湯師爺?shù)馈?p> 他心中恐懼黃四郎，不愿和黃四郎過多糾纏。
“是啊大哥，我們已經(jīng)賺了這么多錢，足夠了，再說了，我們也不算數(shù)啊，最多算個平手，不用覺得丟面子?！崩先?。
“大哥，我也覺得該走?！崩纤牡馈?p> 老三和老四對張麻子，其實沒有老二老五老七那般死心塌地。
甚至在原著里，有幾處可以猜測出，或許這二位已經(jīng)投靠了黃四郎，哪怕沒投靠黃四郎，也和黃四郎有某種交易。
而老二，老五，老七就不一樣了，他們聽到張麻子說不走了的時候，并沒有多大反應(yīng)。
老大要走就走，要留就和他一起留，有什么大不了的。
“錢，永遠不夠多?！睆埪樽拥?。
“你們，嫌多嗎？”
“不想，賺更多？”張麻子反問。
“黃四郎那么有錢，兩大家族也還富得流油，如果我們把黃四郎扳倒，再把兩大家族端掉，那這輩子哥幾個就再也不用回山上，再也不用干土匪這個工作了，你們不覺得這件事很有誘惑力？”張麻子道。
“有是有，可是…難度不是一般大?！睖珟煚?shù)馈?p> “大哥，莫非…您自己有想法了？”老二問。
張麻子看了一眼老二，瞟了一眼老三老四，湯師爺，還有在場的諸位，最后落在蘇明身上。
道：
“沒有，不過…我應(yīng)該快想出來了吧?！?p> 蘇明知道他已經(jīng)有計劃了，而且計劃還是自己告訴他的，不過此刻他否認(rèn)，證明張麻子心中不相信在場的每個人，所以他沒有把計劃說出口。
“沒有你說個蛋，我還以為你說你已經(jīng)想到了的話，我高低死心塌地和你干一回呢?！睖珟煚?shù)馈?p> “我還是想走，你賭過錢嗎？見好就收懂嗎？”
“我已經(jīng)決定了，留下來，誰說也沒用?！睆埪樽拥?。
他都這般說了，那就無法改變了。
大家都知道張麻子的脾氣，眼下…只能和他在鵝城繼續(xù)打拼了。
“那這錢怎么處理？”湯師爺問。
“先留著，說不定以后有用！”張麻子道。
“現(xiàn)在錢不錢的無所謂，我想讓你們?nèi)マk一件事，那就是收集黃四郎在鵝城干的壞事消息，通通整理出來?！睆埪樽拥?。
“是，大哥?！?p> 吩咐好之后，大家一起在鵝城各處，收集黃四郎的壞事。
黃四郎在鵝城做的壞事并不難找，很快就羅列了許多事情。
逼良為娼，謀財害命，殺人放火這些都是常規(guī)操作了。
而看到這些事件，蘇明知道張麻子要開始處理黃四郎了。
……
……